灰黃的陽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灑落在殘破的牆麵上，斑駁的影子隨著風晃動。推進之王站在那棟熟悉的小樓前，視線在斑駁的磚縫間緩緩掃過，仿佛要把這些年被風雨磨蝕的細節一一複原到記憶中。
    “這裏……和以前沒什麽不同。”她輕聲說道。
    摩根靠在門邊，一邊望著牆上那塊斑斕的塗鴉一邊咧嘴笑：“那些塗鴉也還在。”
    她頓了頓，有點自嘲似的搖了搖頭：“現在看起來，當年我的水平真是糟糕。”
    “現在也沒好多少吧？”因陀羅不鹹不淡地吐出一句，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漢娜！”摩根一轉頭，“找架打嗎？”
    屋裏頓時響起輕快的笑聲，帶著幾分疲憊，也帶著久別重逢的安慰。貝爾德和推進之王站在一旁，看著那兩個鬥嘴的身影，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輕輕笑了出來，又默契地搖了搖頭。
    如果不去看那些釘死的門板、封上的窗戶，不去看他們眼中難以掩飾的疲憊，這一刻，幾乎能讓人錯以為回到了從前。
    可他們都清楚，“一切都沒變”隻是句好聽的謊言，是用來安慰自己的幻覺罷了。這些年，每一寸時間都在他們身上刻下了痕跡，深刻且真實。
    “貝爾德，好久不見。”推進之王終於開口。
    “是啊，維娜，好久不見。”
    “知道你還能活蹦亂跳的，算是我這段日子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推進之王的語氣中，難掩一絲真切的輕鬆。
    “我的命一向很硬。”貝爾德聳聳肩。
    “那倒確實。”
    貝爾德轉過頭，望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聲音低下來：“維娜，能看到你回到這裏，我真的……很高興。比你想象的還要高興得多。”
    “我一直相信你們會回來。畢竟，當年‘揍歪下巴’的招牌是我們一起掛上去的。”
    他說著，輕輕地笑了，但眼中的苦澀卻無法掩飾。
    “隻是，如今的處境讓我很難露出笑容。”
    “我知道。”推進之王的目光柔和下來。
    “我也知道，你不光是為我們而來。”貝爾德望著她，“五年前你們離開得太匆忙了。諾伯特區已經變成了一座獵場，那些雜種時刻都在找你的命。”
    “當時……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推進之王低聲道，眼底浮現一絲難以釋懷的沉鬱，“我不想連累其他人，我隻能離開。”
    貝爾德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所以現在，你既然再次站在了屬於我們的街道上，那你一定，做好準備了。”
    “……我是這麽希望的。”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為接下來的話積攢勇氣，“羅德島的幾位幹員需要找到一架薩卡茲的飛空艇，我作為幹員，會協助他們完成任務。”
    她看著貝爾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我也依然是格拉斯哥幫的一員。我會帶你們走出困境，一如以往。這是我對你們的責任。”
    貝爾德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哈……你還是老樣子，維娜，一點沒變。”
    “……哈，一如既往嗎。”推進之王低聲重複這四個字，目光掠過眼前的街巷，仿佛在和某段回憶告別。
    正當兩人沉浸在回憶與重逢的情緒中，一道冷靜又不耐的聲音打斷了氣氛。
    “貝爾德，我們的補給並不充足。”卡鐸爾走了過來，目光銳利，“更何況你一次帶來了這麽多人。”
    “你是想吃完這頓飯大家就散夥嗎？還是打算我去搶哪個防衛森嚴的碉堡？”
    “別這麽說，卡鐸爾。”戴菲恩也跟了上來，皺著眉，“隻是，我們的儲備確實……”
    “請放心。”阿米婭走上前，語氣溫和卻堅定，“我們攜帶了一批口糧，甚至還有些富餘。”
    戴菲恩檢查過後，點了點頭：“嗯，這個數量……說不上多，但足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
    阿米婭看向周圍每一位曾在這裏苦苦支撐的人，“我們可以一起改變這個區塊的現狀。”
    “隻要我們能團結起地塊上的大家——”
    “哼，團結？”卡鐸爾冷笑，打斷了她，“小卡特斯，‘團結’可沒那麽簡單。”
    “不過——”他挑了挑眉，“你們大可以試試。”
    他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評價：
    “但願……你們確實是那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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