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棒梗一點也不敢耽誤。
    噔噔敲門，很是急促。
    許大茂聊得正酣，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兒子過來蹭吃蹭喝，急忙過去開門。
    可看到棒梗，還是抱著器材的箱子的棒梗，頓時樂了。
    或者說奸計得逞後一種快感。
    “你來做什麽？”
    許大茂明知故問道。
    棒梗聞到了屋內的火鍋味，饑腸轆轆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可現在哪還顧得上肚子。
    “師父，放映機壞了，我修不好，你幫我修修吧。”
    許大茂急忙抬手。
    “一，我不是你師父，別亂叫，二，軋鋼廠有嚴格規定，放映員下鄉放映回來，不管多晚，都應第一時間將機器還到廠裏，並做好入庫登記。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該教都已經教了，沒有藏私，你修不好，我肯定也修不好。再說了，我要是強行修，修好還則罷了，修得七零八落，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算我的，肯定算我的！”棒梗急切道。
    “算了吧，到時候可真說不清，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許大茂說著，就要關門。
    可是被著急的棒梗直接用腳擋住。
    “大茂叔，我可以給錢，多少都行，你不會的話，問問許爺爺，他老人家肯定會，你一定要幫我，求你了。”
    許大茂一聽這話，很是不屑。
    不過還是打開了門。
    “棒梗，我怎麽跟你說不明白呢？
    這機器，你必須先拿到廠裏登記，登記完了，再找人去廠裏修。
    你還沒登記就拿過來讓別人修，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動這個手。
    說到底，這是公家的東西，沒有廠裏的允許，除了放映員自己，沒人會碰，明白了嗎？”
    “可是拿到廠裏，廠裏不就知道我把機器摔壞了嗎？”
    “新鮮，知道又怎麽樣，放映員整天上山下鄉，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壞了就修，有什麽大不了。”
    “可是我這摔得有點厲害！”
    “大不了返廠大修唄，多大點事，我還吃飯呢，趕緊走吧。”
    聽到許大茂那麽說，棒梗心裏鬆快不少。
    他害怕廠裏因為這事將他辭退。
    真是嚇了個大跳。
    見棒梗抱著箱子下了樓，許大茂迅速關上門，小跑到了桌旁。
    “哈哈，我就知道，這小子會出事！”
    “怎麽了？”
    傻柱和王鐵蛋一起問道。
    許大茂露出了一個奸計得逞的表情。
    “這棒梗，要倒大黴了！”
    “他倒黴，你樂什麽？”
    “你這話說的，你知道棒梗在鄉下幹什麽了嗎？”
    “也和你一樣，睡小寡婦了？”
    “哈哈~”
    見王鐵蛋那麽調侃，傻柱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許大茂頓時不樂意了。
    “嘿，說棒梗呢，怎麽還揭我傷疤呢，都老黃曆了。”
    “他幹什麽了？”
    “下鄉放電影，要錢，生要！”
    許大茂夾了一筷子菜，很是不屑。
    “當年我下鄉放電影，老鄉也給東西，推脫不掉，但我跟你們說，我很少主動開口，就算開口，也拿東西換，給點糧票布票幾毛錢，鄉下就缺這個，不缺山貨。
    後來我倒騰山貨，這你們也知道，我從來不虧待老鄉，不然也不可能幹了七八年，一點事沒出。”
    對於這點，王鐵蛋和傻柱還是信服的。
    許大茂就不是小氣的人，也從來都是拿錢開道，尤其是對付女人。
    “棒梗要錢，他也不怕村裏告到廠裏嗎？”傻柱問道。
    “棒梗多精了，窮村子隻拿山貨，富裕村子才要錢，他要的也不多，兩三塊錢，為了這麽點錢，得罪放映員，不值當的。”
    “既然不值當的，那他出事是怎麽回事？”
    傻柱又問道。
    王鐵蛋也不太明白。
    許大茂吃了一口菜，得意道：
    “棒梗找我學習放映技術，我實打實的全教了，保養、維修，甚至把我好不容易起草的電影配音都給他了。
    可唯獨有兩點我沒教他，一個教不了，一個是我故意不教。
    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說到這，許大茂還賣起了關子。
    “嘿，許大茂，你說不說啊，不說，我可拿湯潑你了。”
    “別別別，我說。”
    看傻柱真舀了一勺湯，許大茂急忙認慫。
    “第一個就是為人處世，就棒梗那人嫌狗厭的脾氣，你們說，就算我教了，他能聽嗎？”
    傻柱和王鐵蛋都點了點頭 。
    確實如此，棒梗性格偏執，看誰都像欠了他錢似得。
    “第二，器材裝箱的技巧。就是怎麽裝箱，能讓機器不會亂動，就算箱子摔了，機器也不會受到多少損壞！”
    “這你怎麽不教啊？”
    “我憑什麽教啊！我隻說教放映技術，沒說教其他的，這個裝箱技巧可是我們老許家幾十年積累的經驗，那是用錢一點一點積累下來的。
    還是讓他自己琢磨去吧！”
    “得，你這個師父也留一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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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柱倒是沒覺得什麽，他也帶徒弟，很有經驗。
    王鐵蛋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這事兒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平時小心一點，不會出事。
    但顯然，棒梗這次沒小心。
    另一邊，棒梗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軋鋼廠宣傳科器材室。
    作為庫管金秀芳一見是棒梗，把登記表往前一推，繼續聽廣播、織毛衣，很是悠哉。
    棒梗也很熟悉入庫流程，簡單打了個招呼，開始填寫登記表。
    日期，姓名、職位、器材狀況。
    填寫到最後一步，棒梗突然開始變得猶豫。
    他知道，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這位老女人隻會稍微檢查一些器械，並不會細看。
    如果隨便寫寫，沒準還能糊弄過去。
    說幹就幹，棒梗在器材狀況欄，直接填上了“鏡頭有磕碰，需要更換”的字樣，然後交給了庫管。
    金秀芳手上沒停，歪頭看了眼登記表，手上的動作緩緩停下，眼睛又確認了一遍。
    “鏡頭壞了？”
    “嗯，下雪了路滑，摔倒了。”棒梗淡定說道。
    “打開我看看。”
    “好~”
    棒梗打開箱子，抬起了放映機的鏡頭。
    金秀芳瞅了一眼，憤怒地敲了下桌子。
    “我讓你打開機器看看！”
    “金姨，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鏡頭壞了，你登記上，回頭我換一個就是。”
    棒梗難道露出了一個笑容，可回應他的卻是嘲笑。
    “小東西，你媽剛進廠的時候，老娘就在庫管上待十年了，想坑老娘，我看你是瞎了眼。”
    說著，直接拿起了電話，撥了個號。
    “保衛科嘛，我這裏是庫管，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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