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澄心堂外，手裏捏著周娥皇偷偷塞給我的絹帕，上麵繡著半闕《菩薩蠻》。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這女人，真是要命。
    我舔了舔嘴唇，仿佛還能嚐到她身上那股沉水香的味道。她臨走前那一瞥，眼波流轉，像是勾著魂兒似的。
    “畫師大人，陛下召您入宴。”老太監陰惻惻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回頭，咧嘴一笑：“公公，今晚的酒夠烈嗎？”
    他皺眉：“禦酒自然醇厚。”
    我拍拍他的肩：“那就好，我這個人，酒喝得越烈，膽子越大。”
    他臉色一變，甩開我的手，快步走了。
    夜宴設在澄心堂後殿，李煜高坐上首，娥皇坐在他身側，低眉順眼，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我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拱手一禮：“陛下，臣來遲了。”
    李煜眯著眼看我：“歡喜，朕聽聞你酒量驚人？”
    我哈哈一笑：“不敢當，不過喝倒三五個壯漢，還是沒問題的。”
    娥皇掩唇輕笑，李煜卻冷哼一聲：“那今日，朕倒要試試。”
    他一揮手，宮女們魚貫而入，捧上金樽玉盞，酒香四溢。
    我端起一杯，仰頭灌下，喉嚨火辣辣的，但心裏爽快得很。
    “好酒！”我拍案讚歎，“比市井的濁酒強多了！”
    李煜盯著我：“歡喜，朕聽聞你不僅畫技超群，詩詞也頗有造詣？”
    我咧嘴一笑：“略懂略懂。”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翳：“那不如，以酒為題，即興一首？”
    我晃了晃酒杯，忽然想起李白那首《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李煜猛地坐直了身子。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娥皇的眸子亮了起來，她微微前傾，像是怕錯過一個字。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我故意停頓，看向李煜，咧嘴一笑：“陛下，這詩如何？”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擠出一句：“好詩。”
    娥皇輕輕拍手：“歡喜先生果然才華橫溢。”
    李煜忽然笑了：“歡喜，朕再賜你一杯。”
    他親自斟酒，遞給我。
    我接過，一飲而盡。
    然後，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酒，有問題。?
    第四章：毒酒與探戈?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四肢發軟，但腦子卻異常清醒。
    砒霜？?
    我咧嘴笑了。
    “陛下……”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這酒……夠勁兒！”
    李煜盯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我踉蹌幾步，突然一把抓住娥皇的手腕：“娘娘……臣醉了，扶臣一把？”
    她驚呼一聲，但沒掙脫。
    李煜拍案而起：“放肆！”
    我假裝醉醺醺地靠在她肩上，低聲道：“酒裏有毒，別喝。”
    她的身體一僵，隨即軟了下來，裝作扶我的樣子：“歡喜先生醉了，臣妾送他回去。”
    李煜臉色鐵青，但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又不能發作。
    娥皇攙著我走出大殿，夜風一吹，我稍微清醒了些。
    “你……”她咬著唇，“為何要喝？”
    我咧嘴一笑：“因為我知道，娘娘會救我。”
    她瞪我一眼：“油嘴滑舌。”
    我忽然攬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娘娘，想學探戈嗎？”
    她身子一顫，卻沒推開我。
    月光下，我帶著她，在禦花園裏跳起了舞。
    她的裙擺飛揚，發絲拂過我的臉，帶著淡淡的香氣。
    “歡喜……”她輕喘著，“你真是個瘋子。”
    我笑了：“瘋子的世界，才有趣。”
    遠處，李煜的身影隱在暗處，拳頭攥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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