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滴落在臉上，我猛地睜開眼睛，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眼前是潮濕的石壁，手腕被粗糙的鐵鏈磨出了血痕。我試著動了動，鐵鏈嘩啦作響，在幽閉的地牢中格外刺耳。
    "醒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我艱難地轉過頭，透過鐵柵欄看到隔壁牢房裏蜷縮著一個白發老人，衣衫襤褸，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這是哪裏？楊豔呢？"我急切地問，記憶如潮水般湧回——竹林、伏擊、楊豔中箭...
    "黑木崖地牢。"老人咳嗽兩聲，"至於你說的姑娘，被關在水牢裏，情況不太好。"
    我的心猛地一沉。水牢！那種地方陰暗潮濕，加上楊豔本就中毒受傷...
    "你是誰？為什麽也被關在這裏？"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老人古怪地笑了："他們都叫我天機老人。至於為什麽在這裏..."他晃了晃同樣被鎖住的雙手，"因為我算得太準了，蕭天放不喜歡聽真話。"
    蕭天放？那想必就是明教教主了。我正想再問，走廊盡頭突然傳來腳步聲。老人立刻縮回角落，假裝睡覺。
    來的是兩個身穿黑袍的教徒，他們打開牢門，粗暴地把我拖了出去。
    "教主有請。"其中一人冷笑道。
    我被押著穿過迷宮般的石廊，沿途牆壁上刻滿了古怪的符號，有些看起來竟像是...數學公式？這太奇怪了，明朝的邪教組織怎麽會懂這些？
    最終，我被帶到一個寬敞的石室。四壁點著火把，中央高台上坐著一個人，背對著我，正在擺弄什麽東西。
    "教主，人帶到了。"教徒恭敬地說。
    那人緩緩轉身，我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約莫四十歲左右，麵容儒雅，看起來更像一個書生而非邪教頭目。但最讓我震驚的是他手中的物品：一個明顯是現代製造的指南針！
    "歡迎，"天外來客"。"蕭天放微笑道，聲音出奇地溫和，"或者我該叫你...歡喜？"
    我渾身發冷："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的遠不止這些。"他走下高台，近距離打量我，"你來自二十一世紀，對吧？2023年左右？"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不可能！一個明朝人怎麽會...
    "別那副表情。"蕭天放輕笑，"因為我也是。"
    說著，他做了個更驚人的舉動——從袖中掏出一部智能手機！雖然已經沒電，但那絕對是現代產物。
    "2019年，我在西藏考察古代苯教遺址時跌入一個地洞，醒來就到了明朝正德年間。"他平靜地敘述著，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起初我以為自己瘋了，直到發現這個。"
    他指向石室牆壁，我這才注意到上麵刻著一幅巨大的星圖，但與現代天文學觀測到的完全一致，甚至標注了銀河係和仙女座星係！
    "這些...這些不可能出現在明朝！"我喃喃道。
    "當然不可能。"蕭天放點頭，"這是上一個"天外來客"留下的，大約在北宋時期。他研究出了穿越時空的方法，但沒能回去。"
    我的心跳加速："你是說，時空穿越是有規律的？可以控製的？"
    "理論上是的。"他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但需要巨大的能量和精確的計算。明教七塊玉佩就是關鍵——它們合一時能打開時空之門！"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對玉佩如此執著。但隨即一個可怕的念頭擊中了我："你想回到現代？"
    "不。"蕭天放的笑容變得猙獰，"我要把現代武器帶到這裏，建立我的帝國！想想看，明朝軍隊麵對機槍大炮會是什麽樣子？"
    我胃部一陣絞痛。這個瘋子想改寫曆史！
    "你休想。"我咬牙道，"曆史不容篡改。"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他輕蔑地說，"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加入我，我們可以一起改變世界；拒絕我..."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至於那位驚鴻仙子，她的死活就看你選擇了。"
    我被粗暴地押回地牢，腦海中一片混亂。天機老人見我回來，立刻湊到柵欄邊："怎麽樣？見到蕭天放了？"
    我機械地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麽："你說你能算命...那你算得出我們能不能逃出去嗎？"
    老人神秘地笑了："天機不可泄露。不過..."他壓低聲音，"我可以告訴你水牢的位置，就在地牢下層，有個排水口相連。"
    希望之火重新燃起。我必須救出楊豔，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接下來的兩天，我假裝屈服，向看守要了紙筆，聲稱要幫蕭天放計算時空穿越的公式。實際上，我在偷偷繪製地牢結構圖，並利用有限的材料製作簡易火藥——感謝初中化學課！
    天機老人雖然滿口"天機不可泄露"，卻總在關鍵時刻給我提示，比如看守換班的時間規律，以及如何用鐵鏈摩擦石頭製造火花。
    第三天夜裏，我的機會來了。趁著守衛打瞌睡，我用製作的火藥炸開了牢門鎖！巨響驚動了整個地牢，但在守衛趕來前，我已經按照天機老人的指示，找到了通往水牢的排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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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住，"老人最後對我說，"蕭天放不是最大的威脅，真正的危險來自..."
    他的話被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打斷。我來不及聽完，鑽入了狹窄潮濕的排水道。
    黑暗中，我手腳並用爬行了不知多久，終於看到一絲微光。推開鏽蝕的鐵柵欄，我跌入一個圓形石室——水牢！
    渾濁的水麵泛著詭異的綠光，中央立著一根石柱，上麵用鐵鏈鎖著一個人。即使背對著我，那熟悉的背影也讓我瞬間認出了她。
    "楊豔！"我涉水衝過去。
    她虛弱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因寒冷而發紫。看到我，她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黯淡下去："你...不該來..."
    "閉嘴，省點力氣。"我哽咽著說，手忙腳亂地試圖解開鐵鏈。鎖鏈紋絲不動，我急得滿頭大汗。
    楊豔輕輕搖頭："鑰匙...在守衛那裏..."
    我這才注意到她胸前的箭傷已經化膿，手腕和腳踝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憤怒和心疼讓我幾乎窒息。
    "堅持住，我想辦法。"我四下尋找可用之物，突然發現水牢牆壁上插著火把。靈光一閃，我取下火把，用火焰灼燒鎖鏈的連接處。
    高溫讓鐵質變軟，我拚盡全力用石頭砸擊，終於"哢"的一聲，鎖鏈斷了！楊豔向前傾倒，我趕緊接住她。她輕得可怕，渾身滾燙，顯然已經高燒多時。
    "傻瓜..."她靠在我肩上，氣若遊絲，"為什麽要冒險..."
    "因為你是我的驚鴻仙子啊。"我強忍淚水，故作輕鬆地說，同時撕下衣角為她簡單包紮傷口。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追兵來了！我顧不得多想，抱起楊豔就往水牢另一端的通道跑去。
    通道盡頭是一扇鐵門，推開後，凜冽的山風迎麵撲來。我這才發現我們竟位於懸崖邊上！腳下是萬丈深淵，身後追兵的火把光越來越近。
    "放下我...你自己逃..."楊豔掙紮著想從我懷中下來。
    "不可能！"我抱緊她，尋找逃生之路。懸崖一側有條狹窄的石階，似乎是采藥人開鑿的，陡峭得幾乎垂直。
    沒有選擇，我小心翼翼地踏上石階。剛下幾步，追兵已經衝到懸崖邊，箭矢破空而來！
    "小心！"楊豔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翻身將我護在下方。一支箭擦過她的肩膀，帶出一串血珠。
    "楊豔！"我驚恐地看著她再次受傷。
    她虛弱地笑了："這次...換我保護你..."
    我們艱難地向下移動，但追兵也沿著石階追來。更糟的是，楊豔的情況越來越差，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微弱。
    終於，我們到達了一處稍微平坦的岩石平台。前方石階已經斷裂，後方追兵逼近——絕路！
    "歡喜..."楊豔突然握住我的手，"聽我說...我很高興認識你..."
    "別說了！"我打斷她，"我們一定能..."
    "來不及了..."她看向逼近的火把光，"答應我...活下去..."
    追兵已經出現在上方平台，為首的正是蕭天放！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眼中滿是冷酷。
    "跳下去。"楊豔突然說。
    我看向腳下的深淵，雲霧繚繞，深不見底："這...會死的..."
    "比落在他們手裏強。"她堅定地說，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相信我。"
    蕭天放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歡喜，最後機會！加入我，或者看著她死！"
    我低頭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楊豔，又抬頭看向那個瘋狂的穿越者同鄉。一瞬間，我明白了自己的選擇。
    "楊豔，"我輕聲說，"我可能從來沒告訴過你...我愛你。"
    她的眼睛瞪大了，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我也..."她剛要開口，上方突然射來一支箭！
    千鈞一發之際，我抱著她縱身躍下懸崖！風聲在耳邊呼嘯，失重感讓胃部翻騰。我緊緊抱住楊豔，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但願這下麵有水...
    "噗通！"
    刺骨的冷水瞬間淹沒我們。巨大的衝擊力讓我眼前發黑，但仍死死抓著楊豔不放。湍急的水流裹挾著我們向前衝去，我拚命劃水，終於在肺裏的空氣耗盡前浮出水麵！
    "楊豔！楊豔！"我一邊咳嗽一邊呼喚，拖著昏迷的她遊向岸邊。
    這是一處隱蔽的山澗，瀑布從高處傾瀉而下，形成深潭。我們居然活下來了！
    我筋疲力盡地爬上岸，立刻檢查楊豔的情況。她還有微弱的脈搏，但體溫低得嚇人。我趕緊生火，脫下外衣烤幹，然後緊緊裹住她。
    "堅持住...求你了..."我不斷搓揉她的手腳，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輕輕咳嗽起來，慢慢睜開眼睛。
    "我們...死了嗎？"她虛弱地問。
    "沒有，活得好好的。"我破涕為笑，"你感覺怎麽樣？"
    "冷..."她微微發抖，"還有...疼..."
    我更加用力地抱住她："這樣呢？"
    她輕輕點頭，突然想起什麽："你...跳崖前說的話...是真的嗎？"
    我臉上一熱，但毫不猶豫地點頭："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愛你，楊豔。"
    她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笑，眼中閃爍著淚光："我也...愛你...歡喜..."
    我們相擁在火堆旁，聽著瀑布的轟鳴和遠處的追兵叫喊聲逐漸消失。雖然前路依然艱險，但此刻，擁有彼此就已足夠。
    "接下來怎麽辦？"她輕聲問。
    我望著遠處漸漸泛白的天際："先養好傷。然後...找李尋歡，阻止蕭天放。"
    楊豔點點頭，靠在我胸前閉上眼睛。我輕輕撫摸她的長發，心中既甜蜜又沉重。我們活下來了，但更大的挑戰還在前方——蕭天放的陰謀、七塊玉佩的秘密、時空穿越的真相...
    最重要的是，天機老人那句沒說完的警告："真正的危險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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