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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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楊炯由小魚兒侍奉著,換了一身赤麒麟服,細細整了衣衫,開口道:“你不與我同去?”
小魚兒將楊炯上下打量一番,良久,方滿意頷首:“我見不得那等淒苦事兒,你若要人陪著,叫鄭秋隨你去便是。”
楊炯搖了搖頭,道:“我走之後,鄭秋要往弘農祭祖,慰問麾下家屬,總得有個當家主母跟著才是。”
“我還管著咱家祠堂呢,去了心裏頭不好受。讓三姐陪你吧。” 小魚兒神色淡淡,輕言說道。
“承春正忙著整頓收攏內衛舊部,抽不開身。” 楊炯苦笑著回應。
“那就讓耶律南仙陪你!我瞧她整日清閑得很。” 小魚兒言罷,徑直推著楊炯,將他送出了閨房。
楊炯苦笑不迭,未曾想自己這麽多妻子,竟尋不出一個能陪著去慰問之人,實在令人感慨。當下搖了搖頭,也不再強求,徑直往府外走去。
“哎,這是要往哪兒去?” 耶律南仙蓮步匆匆,趕將上來,麵上笑意盈盈。
楊炯見她衣著單薄,不禁皺了皺眉,拉著她步入相府衣庫,一番挑選,尋出一件紫絨大氅,輕輕為她披上,口中嗔怪道:“你怎的這般不曉得照顧自己?府裏的東西,你盡可隨意取用,非得等我來操心不成?”
耶律南仙嘴角噙著淺笑,任他將大氅披上,輕聲道:“屋子裏暖和,我在裏頭呆得膩煩了,想跟著你出去逛逛。”
楊炯抬腳先行,與她一道出了相府,身後帶著諸多禮品,朝著長樂巷行去。
“南仙,一萬兵已整頓完畢,後日我便要啟程了。” 楊炯神色鄭重,出言說道。
耶律南仙快走兩步,趕上他道:“此次你帶上我弟弟,他正需這份功勞。你今日應了我,往後若有所求,我必不推辭。”
“咱倆就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楊炯沒好氣地回道。
耶律南仙也不糾纏,直言道:“我弟弟性子跳脫,你可得好生管教,莫要心軟下不得手。”
“嗯,那我可真管了,到時若是手重了,你可別心疼埋怨。” 楊炯半開玩笑地說道。
耶律南仙瞪他一眼,嗔罵道:“我何時埋怨過你?你三番五次違約,我可曾說過一句重話?你如今說這話,可是存心氣我?”
“你瞧你,說急就急,我不過開個玩笑。” 楊炯無奈歎息。
“哼,往後莫要說這些話氣我。” 耶律南仙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願再看他這惱人模樣。
楊炯苦笑,心下明白,耶律南仙聰慧狡黠,明知他話語之意,卻偏要與他爭辯生氣,說到底,是聽不得自己對她說狠話,更容不得半分冤枉。哪怕知曉楊炯並非真心那般想,卻也受不得一星半點。
這般心思,楊炯倒也能體諒。耶律南仙性子淡漠,與她不相幹之人,她從不理會,一旦發起火,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卻唯獨在意自己對她的態度。
楊炯無奈,暗忖這些個公主,沒一個性子溫婉柔弱的,個個強勢矜貴,說一不二,當下隻得耐著性子哄勸:“好,往後我多留意便是。”
“哼!” 耶律南仙輕哼一聲,瞧都不瞧楊炯一眼,腳下步子卻緩了幾分,身子也悄然向他靠了靠。
楊炯瞧著她這模樣,心中暗笑:這些公主一個賽一個機靈,一個比一個會拿捏人。女子發脾氣、使小性子,本不是什麽天大的事兒,可在聰慧女子與愚笨女子之間,那結果全然不同。
有些女子行事糊塗,全不顧場合時機,肆意宣泄情緒,一味地耍脾氣、無理取鬧。心裏頭從未顧及丈夫顏麵,更不會考量對人際關係的衝擊。長此以往,不單自己的訴求屢屢落空,還會讓丈夫與自己漸行漸遠,最終淪為滿心怨懟的怨婦,周身戾氣彌漫,嚴重的,能攪得全家不得安寧,祖孫三代跟著蒙羞。
與之相較,那些聰慧過人的女子便大不一樣。她們目標明晰,深知自己所求為何。在她們眼中,偶爾的小作小鬧並非胡攪蠻纏,而是經營夫妻情分的巧妙手腕,更能為平淡日子添幾分意趣。在家中,自在隨性,可一旦置身外場,立馬謹言慎行,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她們曉得維護丈夫威望,給予十足尊重,讓其在外挺直腰杆;與此同時,又能憑自身智慧,在適度的嬉鬧打趣間,不動聲色地達成心願,將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可見,這兩類女子差的不單是情商,更是對夫妻關係本質的深刻體悟。聰慧女子深知夫妻本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故而凡事能從大局著眼;而那些懵懂無知的,卻始終被困在自我的狹小天地,隻圖一時意氣,終落得個黯然收場。
這其中,李瀠與耶律南仙便是深諳此道之人。
她二人私下與楊炯鬧起來,那動靜仿若天崩地裂,可一旦到了人前,哪怕被楊炯惹得怒急,也曉得拉著他尋個無人處再理論。
楊炯身為領兵將領、相府公子、朝廷重臣,身後跟著無數人,關聯著萬千家庭。權威的樹立,不單憑自身實力,親眷尤其是妻子的維護亦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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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南仙如今這般作態,分明是要楊炯哄,楊炯豈能不知她心意,當下便低聲喚道:“女王大人,可還生氣?”
“作死呀,還有旁人呢。” 耶律南仙俏臉一紅,低聲嗔罵。
楊炯哈哈大笑,輕聲安撫:“放心,他們皆是相府老人,知曉分寸,刻意與咱們拉開距離呢。”
耶律南仙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轉而望向長安大街,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淺笑。
“我去登州之後,你有何打算?” 楊炯忽而問道。
耶律南仙沉默片刻,幽幽道:“我離開析津府時日已久,明日便要回去了。”
楊炯腳步一頓,責怪道:“怎的不早些言語?我還未曾為你踐行!”
耶律南仙灑脫一笑:“今日你不是在冰雪城安排了晚宴?我沒那般嬌柔造作。”
楊炯望著她嬌俏容顏,對上她璀璨眼眸,喉結動了幾動,千言萬語堵在胸口,終是歎道:“好。”
“哎!你這是何意?舍不得我?那便現在回去,做南院駙馬。” 耶律南仙用手肘輕輕捅了捅楊炯,眼中滿是戲謔。
“你閉嘴吧!好好的氣氛都被你攪了。” 楊炯笑罵道。
“哼,這算什麽好氣氛,一點都不爽利!你若有心,往後來尋我便是,我拿出最好的富穀泉招待你,何必這般小女兒作態。” 耶律南仙輕聲數落。
楊炯翻了翻白眼,哼道:“對對對!你們一個個都灑脫,就我小女兒做派,行了吧!”
耶律南仙眉眼含著笑意,揶揄道:“說說,還有哪個女子這般說過你?”
楊炯懶得理會這小狐狸,喚來阿福,吩咐道:“去準備些上好的蘇錦、毛皮大氅,還有香水、生藥,對了,青黴素也莫忘了,一應俱全之後,送去公主的返遼車隊。”
“好!” 阿福點頭,轉身朝蘭蔻坊而去。
耶律南仙見狀,沒好氣道:“你若真舍不得我,便給我些好的轟天雷和火炮。拿這些物件糊弄我,真有你的。”
“你想得倒美!這些是我的私物,給你是心疼你,那火炮乃國之重器,給了你,萬一你掉過頭來攻打我大華,我找誰說理去?” 楊炯瞪眼罵道。
耶律南仙聽聞此言,眉眼彎彎,又靠近楊炯些許,眼眸中滿是狡黠,小聲道:“談談?”
“火炮免談,戀愛倒是能談。” 楊炯瞧她那模樣,便知她要說什麽。
“哼,你還不知我條件呢,就這般急著拒絕?” 耶律南仙輕輕懟了楊炯肚子一下,嗔怪道。
“那你有何條件?說來聽聽?” 楊炯見這小狐狸滿臉促狹,也忍不住好奇相問。
耶律南仙俏臉一紅,拉著他快走幾步,見相府的人果然識趣避開,便語帶清風,眼含春水,小聲道:“你不是想要大遼最高的榮耀嗎?給我火炮,今晚便給你,如何?”
楊炯聞言一愣,下意識看向她的蠻靴,見她非但不躲,還調皮地輕輕磕了楊炯腿彎一下,眼眸更是春意蕩漾,看得楊炯血氣蹭蹭上湧。
“咳!你這演技從何處學來的,竟進步這般快!” 楊炯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哼,有賊心沒賊膽的豬頭!” 耶律南仙嬌聲罵了一句,似是還不解氣,用力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轉過頭不再理他。
楊炯疼得齜牙咧嘴,知曉不能在這話題上繼續糾纏,忙岔開話頭道:“我瞧了遼國的情報,你與耶律兄處境不妙,回去之後務必多加小心。”
“放心,隻要你攻入金上京,局勢便會翻天覆地。我手中尚有一萬精兵,還有安撫司與母族支持,皇帝若想動我,那便是滅國之災。” 耶律南仙眼眸寒光閃爍,自信滿滿。
楊炯點頭,直言道:“我此次行動,若一切順遂,十日便可攻下金上京,即便有變故,半月之內也足夠了,隻要不是絕境,我定當竭盡全力。
這並非隻為你,亦是為了大華。金國人狼子野心,數次潛入我大華境內滋事,若被他們占了大遼東京道的鹹州,一路南下,勢如破竹,可就徹底打通了入侵大華的通道,往後我北方邊境將永無寧日。
我爹所言,未曾瞞你,你應當清楚,如今西夏覆滅,我大華元氣大傷,你大遼亦深陷戰火。大華與大遼多年交戰,互有勝負,倒也未曾發生太過惡劣之事。從兩國利益考量,若眼睜睜看著金國滅了大遼,那便是野蠻民族的崛起。
大華與大遼經營數十載,家大業大,經不得折騰。金國建國時日最短,全然是未開化的蠻族,若任其壯大,咱們兩國都得遭殃。”
耶律南仙點頭,歎道:“我大遼建國數十載,從大華學了諸多本事,朝堂亦招攬不少大華人。多年來,雖有南北院分治,矛盾卻也不少。那些頑固的契丹老臣,還守著種族之見,我與大兄作為新勢力代表,一直主張不論哪族人,隻要有能耐,便可為我所用。
這便是我們與皇帝的矛盾之一。
誠如你所言,大遼發展數十載,雖不及大華富庶,卻也相差無幾。可這亦是咱們的致命弱點,咱們太富庶了,去攻打金國那般城池稀少的國家,大軍出動,耗費驚人。他們女真人來去如風,補給極易,國內又沒什麽值得我大遼興兵搶奪之物。這便是文明國家對陣野蠻國家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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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如今知道我大華當年與你們作戰的難處了吧。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你們過上富足日子,東北便冒出個更野蠻的民族,用你們昔日打我大華的法子來打你們大遼。你該慶幸大遼還有眾多弓馬嫻熟的契丹武士,不然,沒準真被這金國蠻子滅了國。” 楊炯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耶律南仙狠狠瞪他一眼,剛要開口喝罵,卻見前方立著數名身著麒麟服的軍官,便住了口,隨著楊炯迎上前去。
楊炯亦瞧見來人,幾步上前,笑罵道:“不是讓你們帶著家眷去冰雪城嗎?今日晚宴我都安排妥當了,冰雪城今日隻招待咱們兄弟,怎的跑這兒來了?”
賈純剛笑道:“別提了大人!那群小兔崽子,我們剛一去,就拉著灌酒,一輪下來,差點沒把命丟了,這才剛逃出來。”
“大人,您可得晚點再去,讓他們鬧去吧!娘的,老子這千杯不醉的酒量,差點被他們灌到桌子底下去,我算是瞧出來了,這是拿我們這些將官撒氣呢。” 盧啟捂著額頭,沒好氣地說。
姬德龍也好不到哪兒去,不斷揉著太陽穴,道:“大人,讓他們鬧吧,到晚上便消停了。”
楊炯見此,笑罵道:“你們也是,那三千多兄弟加上家眷,這般喝下去,還能有命?我說一大早怎麽一個個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合著都先喝了一輪了。”
“大人,這盛情難卻呀,我那三百燕塞兵,加上家屬,一個比一個能說,這個感謝我照顧,那個感激我帶他兒子回家,這杯酒喝了那杯不喝實在說不過去。要不是老毛把我從桌子底下拖出來,我這會兒還在那兒吐呢。” 陳三兩滿是無奈,眉頭皺得緊緊的,顯是被頭疼折騰得不輕。
楊炯苦笑搖頭,笑罵道:“那就趕緊回去歇著吧!晚宴帶著家屬來,咱們兄弟好好吃頓飯,後天可就要出發了。”
“大人,放心吧!我們來之前都洗了澡,喝了不少醒酒湯,除了頭疼,倒也沒別的大礙,來看看兄弟家屬,也是應當的。” 毛罡笑著擺手。
楊炯點頭,繼而問道:“北地兄弟的撫恤金,得等統計完人數,戶部才會發放。這事兒我已跟長公主提過了。咱們這三千兄弟的津貼,都發下去了嗎?”
毛罡重重點頭,認真道:“大人放心,我們兄弟這幾日一直在忙這事兒,每人六個月的津貼,都已如數發放,兄弟們都感念大人的恩德呢。”
楊炯擺手,淡淡道:“該是我感念你們才對,跟著我幹了這等大事,些許身外物罷了,不值一提。回了家,總得給家中妻兒帶點東西,朝廷國庫吃緊,春稅還沒上來,軍餉不知何時才能足額發放。不能讓兄弟們餓肚子。”
“大人您這說的什麽話?咱兄弟出生入死,即便沒有這些,也絕無怨言。再者說,大人您這哪是六個月的津貼呀,一個禁軍一年才 12 兩白銀,您直接每人發 50 兩,這要是還有人敢有怨言,老子活劈了他。” 賈純剛瞪大了眼睛,狠聲道。
姬德龍跟著附和:“大人!咱們兄弟又不是第一天當兵,以往皇帝可沒多給過咱們半個銅板,也就大人您才這般體恤兄弟。”
“這話說得沒錯。大人,您那可是 15 萬兩白銀呀!說給就給,眼睛都不眨一下,咱盧啟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發津貼那日,可算是開了大眼。咱盧啟這輩子沒佩服過誰,對大人您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盧啟由衷感慨。
楊炯擺手,笑罵道:“行啦!兄弟們的情我記在心裏,可津貼也得給。咱們兄弟之間就別囉嗦,辦完事,趕緊各自回家接家眷去冰雪城,咱們好好團圓團圓。”
“是!” 眾人齊聲高呼。
楊炯微笑,拉著耶律南仙率先走入長樂巷沈大家門,剛到門口,便聽聞裏頭吵鬧之聲。
“你這不孝女!爹找你要錢,是為了開辦私塾學堂,這是大功德,你怎的這般小氣?相府每月都有接濟,你那九等誥命每月也有朝廷俸祿,如今爹有急用,你怎的這般推諉?” 一個蒼老聲音怒喝不止。
“爹!您都來了多少回了?哪次女兒沒給您銀子?我受相府接濟,是因如今懷有身孕,沒了生活來源,這才收下,可並非理所當然!若是相府不再接濟我了,您讓女兒如何過活?
您那私塾開在城外,本就沒幾個學生。每日的日常開銷,書籍印刷,塾師薪俸,開支巨大,您還要辦各種宴會,結交文人雅士,花光了家中積蓄,便來我這兒討要。
您怎能如此!女兒往後還要養孩子,如今積蓄全被您借了去,往後可怎麽活?” 一個女子放聲哭訴。
“好女兒!你聽爹說,爹要去參加景和樓的詩會,屆時太學和國子監的官員都會去,爹這是去走關係呀,這錢得花。” 那老人聲音懇切無比。
“嗚嗚嗚!爹,您上次就是這般說的,結果呢?您那私塾非但沒起色,還因得罪學事司被關停了數日。女兒真的沒錢了,您這是要逼死我嗎?” 那女子悲切不已,哽咽得話都說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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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簡直氣煞我也,我真是養了白眼狼!” 老人不斷拍著桌子,怒喝不停。
“嗚嗚嗚!” 女子哭得愈發傷心。
“娘的!豈有此理!” 賈純剛怒目圓睜,額上青筋暴起,怒吼一聲,作勢就要往裏衝。
盧啟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拽住,同時壓低聲音勸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咱們貿然出麵,怕是不妥。還是讓大人定奪吧。”
賈純剛恨恨作罷,隨著楊炯一同走近屋內。
楊炯剛一進門,便見一清秀女子正趴在桌上哭泣,身旁一老秀才口中罵個不停,看模樣是不拿到錢不肯罷休。
眾人進屋,老秀才止了罵聲,疑惑地看向眾人:“你們是麟嘉衛?”
楊炯冷冷瞥他一眼,轉頭看向女子,問道:“可是沈大之妻,沈羅氏?”
“我是,你是我丈夫的同袍?” 羅韻起身,匆忙抹幹眼淚,眼中滿是疑惑。
楊炯點頭,繼而看向身後。
“陳三兩,麟嘉衛中郎將,燕塞營統領。”
“盧啟,麟嘉衛將軍,錄事參軍事。”
“賈純剛,麟嘉衛將軍,騎兵統製。”
“姬德龍,麟嘉衛將軍,先登營統製。”
“毛罡,麟嘉衛大將軍。”
“鎮南侯,楊炯。”
“呀!羅韻,見過諸位將軍!” 羅韻慌忙行禮。
耶律南仙搶前一步,扶起她道:“不必如此!今日是特地來看你的。”
楊炯微微點頭,繼而寒聲說道:“你不必這般多禮,沈大是我兄弟,你兒子的名字還是他求著我給取的。此次回長安,特來看望,生活可有難處?可有被人欺負?盡可說來,這裏最小的都是六品軍職,加上我這侯爺,能欺負你的人可不多。”
“多謝侯爺照拂!我已蒙受相府恩澤太多,感激不盡,實在沒什麽請求。” 羅韻恭敬回道。
“哎呀,叫錯了!莫叫侯爺,要叫大人,你丈夫是相府的親兵,你就是相府的人,往後別再外道了。” 耶律南仙提點道。
羅韻聞言,愈發恭敬,再次行禮:“謝大人照拂!”
楊炯心下長歎,也不囉嗦,直言道:“你是他爹是吧!想開私塾,得憑真本事,你一個落魄秀才,能教出什麽好學生?長安學堂沒有一千也有數百,你能招來何人?
我警告你!往後少來打秋風,我是誰你心裏清楚!若再讓我知曉你前來滋擾,可別怪我不客氣。趕緊滾!”
老秀才聞言,渾身抖如篩糠,他哪見過這般陣仗,這簡直是麟嘉衛傾巢而出,更遑論還有名震長安的鎮南侯,他怎敢招惹,當下連聲告罪,飛也似的逃出房門。
楊炯無語,看向羅韻,道:“相府親兵家眷自有待遇,往後莫失了身份。我本答應讓齊王給你家孩子開蒙,卻不想出了變故。不過你放心,等孩子出生,我自會再給他尋個大儒。”
“大人大恩,羅韻沒齒難忘!” 羅韻說著便要下跪行禮。
耶律南仙搖頭,拉起她道:“相府不興這個!”
“給你帶了些補品,放在屋子裏了,往後親兵家眷的津貼每月都會有,安心收下。這是一百兩銀票,算是我的紅禮,莫要推辭!這是補給孩子的,往後養孩子花銷大,有什麽困難盡管開口。” 楊炯說完,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帶人離開了小院。
“不用謝了,你丈夫已經謝過了!往後好好生活便是最大的感謝。” 耶律南仙囑咐一句,也離開了小院。
羅韻看著滿屋子的禮物和桌上的銀票,輕撫小腹,強忍淚水,悠悠道:“秉文呀,咱娘倆要好好活著,得替你爹報恩呢。”
且說楊炯領著眾人,一路無話,待走到桂花巷的一處小院後,本就不佳的心情,見此情景,更是怒火中燒。
隻見,一個搖著折扇的公子,目光淫邪,口中汙言穢語,不斷逼近已然被逼至牆角的女子。
在他身後還有兩名同樣衣著不凡的公子正在起哄。
“哎!我說王公子,怎的這般磨蹭!可是腎虛了?”
“哈哈哈!鄭公子此言差矣!我看是怕了,畢竟人家可是朝廷的九品誥命呢。”
“狗屁!我王關怕過誰來!她一個妓女罷了,狗屁的誥命,本公子今日玩的就是誥命。” 說著竟淫笑著撲向那女子。
女子驚懼萬分,見他撲來,用力將狗碗砸碎,握著碎陶片指著王關大喊:“你別過來!”
“哎呦!還是個烈性子!本公子就好這一口。” 王關看著女子這般模樣,更來了興致,大手一探,便要輕薄。
就在此時,他驚覺自己的手被牢牢製住,待轉身看向來人,驚道:“盧啟!”
楊炯步入院子,走到這人麵前,冷聲道:“你不知這女子的誥命是怎麽來的?”
王關看向楊炯,心底直發怵,嘴上不自覺的顫抖:“知,知道!”
“知道還如此放肆,看來是嫌命長!” 楊炯冷喝一聲,眼眸森冷。
盧啟也不廢話,一腳踹在他下體,拖死狗一般將他拖到一旁,怒罵道:“你個狗東西!老子當紈絝的時候你他媽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敢來欺負我兄弟的家屬了?我看你是真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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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盧大哥留手呀!小弟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王關大聲求饒。
“你他媽不是知錯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老子麟嘉衛在外拚死拚活,那名聲可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你他媽竟然敢欺負軍屬,王家都快死絕了,你還敢如此放肆!” 盧啟一手死死掐著王關的脖子,一手揮拳砸臉,一拳比一拳重。
王關完全發不出聲音,臉漲得紫紅,頭被打得血肉模糊,身體不斷擺動,不多時便沒了氣息。
“去哪?老子讓你們走了嗎?” 楊炯看著不斷朝門口靠近的兩人,喝問道。
毛罡幾人早就守住了門口,見楊炯發話,姬德龍上去就是一腳,將那鄭公子直接踹出數尺之遠,落地後哀嚎不止。
另一人嚇得肝膽俱裂,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
“蕊娘是吧!我是楊炯,謝若林是我麾下親兵。” 楊炯看著愣神的女子,輕聲道。
女子不知是嚇的還是驚的,聽到楊炯的話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慌忙行禮道:“蕊娘見過侯爺!”
楊炯點頭:“他們來過幾次了?”
“三次!前兩次是他們兩個對我汙言穢語,見我說要報官,他們便找了這個王關前來。” 蕊娘恭敬回應。
楊炯眸光一冷,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姬德龍見楊炯發話,掏出匕首,快如閃電,直接捅進這不斷求饒之人的喉嚨,用力一攪,將喉管氣道絞碎後,一腳踹開此人,立在一旁靜靜看著他死亡。
另一邊,賈純剛走近那倒地哀嚎之人,一腳踢向他下巴,待這人仰頭之際,賈純剛如鉗般的大手,死死掐住他脖子,冷聲道:“下輩子學聰明點,別什麽人都惹。”
言罷,用力一掰,哢嚓一聲脆響,鄭公子氣絕倒地。
楊炯看著目瞪口呆的蕊娘,笑道:“我帶兄弟們來看看你,不必害怕,殺幾個臭蟲而已,沒人會找你麻煩。”
“謝侯爺救命之恩!” 蕊娘恭敬非常,再次一禮。
楊炯點頭,道:“我看你屋子裏放著紡車,可是織布營生?”
“是的侯爺!我就一個人生活,相府每月接濟,我拿著實在有愧,便接了相府綢緞莊的單子,雖然我能力有限,但有些事幹總是好的。” 蕊娘輕聲回應。
楊炯苦笑搖頭,道:“給你帶了些禮物,放在屋子了!以後莫要幹這些活計了,綢緞莊缺個掌櫃,你跟著張六娘學上些時日,慢慢接手吧。”
“多謝侯爺好意!蕊娘已經受了這麽大的恩,萬不敢再勞煩侯爺了。” 蕊娘連連擺手。
耶律南仙見此,笑罵道:“你個笨丫頭,相府綢緞莊那麽大,從來都是用自己的織工,哪會出去派單呀!既然想要報恩,那就聽話,好好在綢緞莊做掌櫃,莫要再讓相府拐著彎幫你了!”
“啊!” 蕊娘恍然大悟,驚得久不能言。
楊炯看屍體已經被處理幹淨,當下也不囉嗦,直接道:“夫人的話便是我的意思,明日就去綢緞莊吧!”
言罷也不囉嗦,拉著耶律南仙走出了小院。
耶律南仙跟他走了沒多遠,輕哼道:“誰是你夫人!”
“嘿嘿!周圍還有別人嗎?” 楊炯無賴笑道。
“你休想!” 耶律南仙咬牙瞪眼。
“好好好!我不想!不想!”
“你什麽意思?我耶律南仙不配?”
楊炯無語,罵道:“你要吵架是吧!”
“哼,你怎的不給這蕊娘錢?” 耶律南仙見楊炯要惱,輕哼一聲,岔開話題。
“明知故問!” 楊炯沒好氣道。
“你想多了!我看那女子是個性子剛強的人,恐怕很難再嫁人。你怕施恩太重,她心裏有負擔,以後遇到心儀的男子,不敢再嫁。我卻看這女子要守一輩子活寡。” 耶律南仙悠悠道。
“未來的事誰能說準了!給她留個選擇總是好的。你不是也沒讓她叫我大人嘛。”
耶律南仙輕哼,撇嘴道:“我忘了。”
楊炯看向耶律南仙這傲嬌模樣,逗弄之心頓起,小聲道:“夫人,咱們該去赴宴了!”
“你亂叫什麽?”
“那叫女王大人?”
“你要死呀!周圍都是人!”
“哈哈哈!什麽都不讓叫,那我叫什麽?”
“你有病呀!故意逗我!” 耶律南仙跳腳。
“兄弟們!快點走!夫人肚子餓了!” 楊炯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啊 ——!你給我站住!” 耶律南仙大叫一聲,奮力追趕。
兩人嗔罵調笑不斷,一同朝冰雪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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