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護珠
字數:9949 加入書籤
長安定國公府。
嶽展輕扶著已然顯懷的李清,待她安穩坐下,麵帶微笑地遞上一杯清水,和聲細語道:“清兒呀,你可莫要再惱了。今日之事,我並非有意要讓你麵上無光,實是那張盛懋欺人太甚!北地將士正於沙場浴血奮戰,他卻在此處大放厥詞,說些風涼話,簡直是不當人子!”
李清聽聞,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清冷道:“你逞什麽英雄好漢?李淑和李漟都在那兒瞧著呢,再者說,鄭秋也在一旁,哪輪得到你出頭露麵?”
“清兒,話可不能這般講!我定國公府與梁王府乃是世交,我父親與梁王更是結拜兄弟,說到底,咱們本就是將門之後。
張勝懋不過是個八品寺丞,有何資格在此指指點點?我若不出麵,天下人豈不要以為我將門中人皆是任人欺淩的軟弱之輩?” 嶽展言辭急切,聲音不自覺間也提高了幾分。
李清聽了,一時沉默不語,靜靜凝視著他許久。心中暗自驚訝,這嶽展平日裏對自己向來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連句重話都不曾說過,今日卻為了這所謂的將門名聲,如此堅決,著實讓她始料未及。
嶽展見李清不言語,心中也是無奈,不禁輕歎一聲,忙軟下語氣道:“清兒,這幾日你眉頭緊鎖,心中煩悶,本想著帶你一同出門賞賞花燈,猜猜燈謎,散散心思,卻不想遇上這等糟心事,實在是對不住你。”
“哼!你如今倒是有本事了,都敢跟我使臉色了?大婚之時你是如何說的?不是信誓旦旦說一輩子都聽我的話嗎?咱們成婚才多久,這就變卦了?” 李清板著臉,那股子刁蠻勁兒盡顯無遺。
“我哪敢呀!清兒可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我可就罪無可恕了!” 嶽展急得抓耳撓腮,對李清實在是沒了辦法。
不得不說,李清生得極為清秀,雖說比不得大公主那般傾國傾城,但周身所散發的貴氣與那股子刁蠻勁兒,卻讓嶽展愛到了骨子裏。
嶽展原本早就做好了渾渾噩噩度過此生的打算,可自從李清出現,就如同一束光照進了他的世界,給了他生機與活力,讓他重燃對未來的期待。
尤其是李清與他嬉笑嗔怒,他非但不覺得厭煩,反倒樂在其中。加之心中那一抹愧疚之情,更是讓嶽展不知該如何疼惜她,對她愈發言聽計從。
李清不著痕跡地將手從嶽展手中抽回,經此一番試探,她知曉,嶽展還是那個任由自己拿捏的嶽展,心中稍感寬慰,可麵上依舊冷冷道:“你莫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在外人跟前沒給你留顏麵?”
“冤枉啊!我絕無此等想法,況且你在外人麵前,向來以我為重,你的好,我都記在心裏呢。” 嶽展站在原地,滿臉焦急地解釋著。
“哼,你心裏明白就好!” 李清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多言。
嶽展見狀,知道她已然消了些氣,當下立刻蹲在她身前,雙手扶著她的膝蓋,神秘兮兮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輕輕放在她膝上。
剛要開口說話,卻見油紙包中的糕點已被壓得稀碎,頓時麵露尷尬之色,就要將其收起。
李清見此,先是一怔,緊接著一股煩躁之感湧上心頭,令她坐立難安。
待看清這糕點乃是自己平日裏最愛吃的廣寒糕時,心中更是五味雜陳。望著嶽展那落寞哀傷的神情,李清咬咬牙,玉手撚起一塊碎渣,放入口中,未經咀嚼便咽了下去。
“哎呀!可別吃呀,咱家還沒落魄到這等地步,若是讓人知曉我這般對待你這千金公主,定國公府豈不要被人戳脊梁骨。” 嶽展說著,就要收起那特意跑了好幾條街才買到的廣寒糕。
李清下意識地將糕點按在自己膝蓋上,旋即冷冷道:“我沒那麽嬌貴,你也莫要理會旁人的閑言碎語。”
這般說著,又拿起一小塊碎糕點,囫圇吞了下去,而後將糕點重新包好,語氣複雜道:“你一直在我身邊,何時出去買的這糕點?”
“嘿嘿!如今舉子入京,廣寒糕便成了緊俏吃食。去冰雪城的路上,我瞧見西園街有一老嬤嬤在售賣,許是那地方偏僻,生意甚是冷清。我將你送去冰雪城,安置妥當後,便偷偷折返回去,本想著給你個驚喜,沒成想卻弄成這般模樣,真是委屈你了。” 嶽展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麵上滿是愧疚之色。
李清看著他這討好的模樣,心中愈發煩躁,一股莫名的羞愧湧上心頭,慌亂之下,在已經包好的糕點上又折了幾下邊角,口是心非道:“不委屈,很甜!”
“那就好,那就好!我見你多日未曾笑了,想著買些甜食逗你開心,不過郎中說你脾虛胃寒,不宜多吃甜食。但咱們偷偷吃上幾塊,想來也無妨,等你生下孩子,我天天買給你吃。”
嶽展雙手覆在李清的膝蓋上,喃喃自語,似是安慰,又滿含寵溺,眼中盡是對未來的憧憬,那一抹激動與喜悅怎麽也掩飾不住。
李清被他這眼神看得如坐針氈,趕忙轉移話題:“你呀,就是太莽撞衝動。那張盛懋一看就是在替李澤造勢,你何苦無端招惹他?咱們如今隻需安穩過好自家日子,莫要摻和他們那些皇儲之爭。長安那日風雪夜,多少達官顯貴跌落塵埃,多少公卿大臣命喪黃泉,咱們可萬不能重蹈他們的覆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嶽展點點頭,隨後疑惑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非要我去麟嘉衛任職呢?”
“你這呆子!” 李清嗔怪地罵了一句,見他非但不生氣,依舊滿臉寵溺地望著自己,當下重整神色,故作平靜道:“你還沒瞧明白嗎?盡管他們第三代爭得不可開交,甚至李澤都開始跳出來生事,可最終能決定誰成為儲君的,依舊是梁王府的態度。
你如今不過是個駙馬都尉,無權無勢,若老爺子百年之後,你如何能撐起這個家?所以咱們必須得有自保的能耐。而眼下最快的晉升途徑,莫過於任職於麟嘉衛。
你與楊炯雖說平日裏來往不多,但那三分香火情卻是實打實的。現如今,京城的麟嘉衛正缺一個轉運將軍,以你的身份和人脈關係,再合適不過了。”
嶽展聽了這話,並未多想,點頭道:“這倒也不是什麽難事,一個從五品的轉運將軍,咱們定國公府還是能說得上話的。隻是你也清楚,我武功不弱,若是上陣殺敵,做個真正的大將軍,雖不敢說十拿九穩,但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問題,為何非要去做個負責糧草的文官呢?”
“你呀!真不知該如何說你才好?今日在冰雪城的軍報你也聽到了吧?這滅國毀宗之事,看著似乎容易,殺了幾千人便能立下這等不世之功。可實際上哪有這般簡單?
東北之地天寒地凍,麟嘉衛輾轉數千裏,經高麗入金地,連續滅掉兩國,整個大華,也就隻有楊炯和他的麟嘉衛能做到。你不能隻看他們的軍功,更要看到背後隱藏的問題。
麟嘉衛自從被楊炯接手,全軍上下大換血,真正的勳貴子弟大多戰死在了西夏戰場。如今全軍總計三萬人,兩萬在西夏故地李瀠手中,這些都是候補上的良家子,顯貴寥寥無幾。
剩下的便是重新招募,留在長安的這一萬麟嘉衛,其中顯貴雲集,多是世家子弟,甚至主脈嫡子都在其中。
一旦楊炯回京,這一萬麟嘉衛必然要進行整頓,若是你提前與這群人打好關係,在楊炯和他們之間做好協調,那憑借著這一萬人,日後在麟嘉衛中的地位定然不會低。
我不想讓你去戰場冒險,等你在麟嘉衛積累了資曆,咱們的孩子出生後,我便去找我那兩個姐姐,將你調入樞密院。你以文官身份進入樞密院,可比武將容易得多,而且還能保留在麟嘉衛的人脈關係。
如此一來,咱們便能在朝堂上徹底站穩腳跟。”
嶽展聽後,沉默良久,歎息不已。
李清見此,皺眉冷聲質問道:“你莫不是想讓我做寡婦?讓咱們的孩子沒了父親?”
“你可莫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嶽展無奈苦笑。
李清見狀,輕歎一聲,重新打開糕點,撚起一塊碎渣,送到嶽展嘴邊。見嶽展毫不猶豫地吃下,這才柔聲勸道:“我知道你想憑借自身實力,做個名副其實的大將軍,你這男人的自尊心,我都懂。可你也得為我想想,為孩子想想呀。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可如何是好!”
嶽展被李清這泫然欲泣的模樣弄得揪心不已,當下緊緊握住她的手,沉聲道:“我都聽你的,就守在你和孩子身邊。”
李清見此,心中稍感安心。她絕不能讓嶽展離開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懷孕期間,有嶽展在身邊,自己便不會出事;若他離開,腹中這孩子恐難保住。
這般想著,李清剛打算給嶽展些甜頭,說幾句軟話,便見定國公府的老嬤嬤端著藥碗闖了進來。
嶽展也注意到了來人,站起身來,冷著臉道:“嬤嬤,這安胎藥放這兒吧。”
那嬤嬤依言將藥碗放在桌前,而後垂手低眉,立在一旁。
“你下去忙吧,這裏無需你伺候。” 嶽展冷冷說道。
嬤嬤彎腰拱手,低聲回應道:“少爺,這是老爺吩咐龐太醫開的安胎藥,特意囑咐老奴服侍公主喝下。”
“你聽不懂我說話嗎?公主不喜歡這藥味,都已經說了多次了,怎麽還送個沒完沒了?” 嶽展語氣冰冷地喝問道。
“少爺息怒,這是老爺的命令,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老嬤嬤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滾!少拿我爹來壓我!” 嶽展怒吼一聲,作勢便要給這府裏的老嬤嬤一巴掌。
李清趕忙起身,攬住他的胳膊,看向那老嬤嬤,平靜道:“本宮每次喝了這藥,總是嘔吐不止。既然你說這是龐審元開的方子,那本宮便進宮去,親自找他問問診,許是他不知道我近況,這才用錯了藥。”
言罷,甩開嶽展阻攔自己的胳膊,徑直走出定國公府,登上馬車,朝著李漟府中疾馳而去。
李清坐在馬車之中,一顆心仿若沉入了無底深淵。她知曉自己已然暴露,從最開始定國公派人給自己送安胎藥時,她便察覺到了異樣。
那藥碗中隱隱散發的淡淡清香,顯然不是尋常安胎藥,待輕抿一口後,便佯裝嘔吐,打翻了藥碗。後續定國公還是讓這嬤嬤送過幾次藥,可都被李清鼓動嶽展擋了回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直至今日,這嬤嬤態度如此堅決,李清無比確定,定國公必定是知曉了內情。
李清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裏出了紕漏,更不清楚定國公此舉究竟有何意圖。
按常理來說,若是知道腹中孩子並非嶽家骨肉,他理應暗中下墮胎藥才對,為何要用這般破綻百出的手段?更令她費解的是,明明自己已經表現出了拒絕之意,定國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已有防備,為何還要接二連三地送藥。
尤其是今日,明知自己要逃,他卻不加阻攔,任由自己離去,這其中到底有何深意?
就這樣,李清眉頭緊鎖,一路奔至李漟府邸。未經通報,便匆匆闖進了李漟的書房。
待瞧見李漟正與崔穆清相對而坐,談笑風生,先是一怔,隨後笑道:“清兒見過長姐,見過二嫂。”
崔穆清為人八麵玲瓏,見李清深夜趕來,料定必有要事相商,當下連忙起身回應:“六妹不必多禮,你如今懷有身孕,自家人何必如此見外。我可深知孕期的艱辛,這不,深夜被折騰得難以入眠,隻能拉著長姐在此閑聊。你來的正好……”
“確實來的正好,你們平日裏都沒怎麽親近,多走動走動才更像一家人嘛。” 李漟打斷崔穆清欲要離開的話,拉著她重新坐下。
李清見此,不動聲色地坐在李漟身旁,微笑道:“嫂嫂說得極是,這女子懷孕當真是不易。我整日嘔吐不止,一顆心總是七上八下,這整日擔驚受怕的日子,實在難熬。
這不,公公見我辛苦,特意吩咐龐太醫送來些安胎藥,可我吃了也不見好,深夜睡不著,便想來找長姐寬寬心。”
崔穆清心思敏銳,聽出李清話裏有話,可卻不明其中深意,也不知李漟為何要留自己在此,當下也就安心坐下,不再多言。
李漟聽了這話,深深看了李清一眼,旋即輕笑著回應道:“你們可別喊苦,我還等著侄子和外甥給我養老呢。”
崔穆清聽了,拉著李漟的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我這人平日裏脾氣急躁,最不適合帶孩子,到時候這小家夥出生,可得勞煩你這姑媽帶著,我可不想再被他折騰了。”
“你呀!哪有孩子能離開娘親的,你若把他扔給我,長大後還不得恨死我呀!我可不做這惡人。” 李漟何等聰慧,自然知道崔穆清這是在向自己表忠心,不過在她看來,如今說這些都還為時尚早,隻是玩笑著回應。
“他敢?他若是敢對你不敬,我便不認這個兒子!” 崔穆清一臉鄭重,語氣中滿是決然。
李漟白了她一眼,並未回應,轉而看向神色複雜的李清,輕聲道:“怎麽不說話?莫不是我這外甥不喜歡他姨母?”
“長姐說笑了,你能管教他是他的福氣,怎會不喜歡?” 李清輕聲回應,隻是那眼眸始終緊緊盯著李漟,雙手亦不自覺地攥緊了裙角。
李漟點點頭,輕歎道:“你們就會折騰我,我可沒那麽多時間帶孩子,一個都夠我受的了,兩個還不得要了我的命呀!對了,嶽展沒跟你來?你如今都顯懷了,深夜前來,他能放心?”
李清聽到這話,愈發篤定李漟知曉自己懷孕的內情。在最初定國公派人送藥之時,李清便隱隱感覺自己暴露了,那一刻,她便料定李漟必定也知道了此事。
以李漟的行事作風,家中兄弟姐妹但凡有大事,她都會親自到場祝賀,可自己懷孕這麽大的事,她卻隻是派人送了些禮物補品,本人一次都未曾露麵,這顯然是在刻意躲著自己。
另一方麵,既然定國公知曉了內情,以李漟的手段,她不可能不知情,所以李清第一時間便想到向李漟求助。從剛才的話語中,李漟明顯是在區分外甥和侄子,還特意提及嶽展,這分明是鐵了心不想幫自己。
想到此處,李清咬咬牙,從腰間扯下一塊青玉水龍佩,扣在手心,露出一角,恰在李漟視線範圍內,微笑道:“咱們姐妹說些體己話,他在一旁總歸不太方便。”
李漟瞧見這玉佩,瞳孔猛地一縮,旋即不著痕跡地在桌下握住李清的手,回應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好,同長姐說幾句心裏話便走。” 李清這般說著,嘴上卻並未動彈分毫。
崔穆清見狀,心中雖覺疑惑,卻也識趣,起身微笑道:“長姐、六妹,我這身子有些乏了,可就先行失陪了,莫要見怪。”
李漟奪過李清手中的玉佩,微笑著回應道:“好,多注意身體,早些安歇!”
“嫂嫂慢走!” 李清亦是微笑著說道。
崔穆清點頭示意,繞到桌前,眼角瞥見李漟手中那一角青玉後,將眼底的疑惑藏起,款步離去。
李漟見崔穆清走遠,麵色瞬間轉冷,怒吼道:“你不想活了不成!”
“我若不來,才是真的要命!” 李清梗著脖子,滿不在乎地說道。
李漟狠狠瞪了她一眼,隻覺頭疼欲裂,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李清見李漟態度轉變,咬咬牙,沉聲道:“定國公一直派人給我送墮胎藥,我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所以來你這兒尋個庇護。”
李漟聞言,沉默片刻,旋即皺眉問道:“你實話告訴我,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李清聽了這話,難得臉色一紅,看向李漟手中的水龍佩,其意不言而喻。
李漟抬手扶額,無奈道:“定國公這是在逼你表態呢!之所以一直未曾動手,就是在看你是否真心嫁入嶽家。這一拖便拖了三個月,超過三個月再墮胎,你身死的概率極大。
他這幾日如此逼你,說明並不想要你的命,亦說明你這三個月做得事,至少得到定國公的認可,他已經開出了條件,你若不要這孩子,他便可既往不咎,承認你這個兒媳婦。”
“絕不可能!” 李清聽了這話,柳眉倒豎,眼中滿是堅決。
李漟見此,冷著臉道:“你真是氣死我了!你到底在堅持什麽?你這孩子能否正常都是個未知數,即便正常也不一定是兒子!我弟弟的仇已經得報,你好好過你的日子不行嗎?嶽展那人我知道,你這刁蠻性子,也就他能受得了,你還想怎樣?”
“我……我不能讓他絕後!” 李清咬著牙,眼底滿是瘋狂和狠厲。
“混賬!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小弟那些殘存勢力給你是讓你活命,不是讓你禍亂朝政!我亦不會幫你,你這孩子名不正言不順,根本不存在任何可能!” 李漟怒急,一拍桌子,威嚴四溢。
李清對此仿若未聞,針鋒相對道:“那位置本來就是他的!憑什麽要給別人!憑什麽?他是你弟弟,我是你妹妹,你不幫我,幫外人,你對得起他嗎?”
“你給我閉嘴!你們做出的醜事還想讓我幫你!虧你想得出來!我告訴你,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主動回去好好過日子,要麽被殘害身死,你自己選!” 李漟鳳眉倒豎,死死盯著李清那倔強的臉,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李清銀牙緊咬,猛的起身,沉聲道:“你怎麽就斷定崔穆清生的是男孩?若她生了女孩,你怎麽辦?我這孩子的存在,是你唯一的後路,我不求其它,甚至於最後你將他送給崔穆清都行,但他必須得活著!”
“你…… 你……” 李漟現在恨不得用力給她一巴掌,可如今事已至此,她知道李清說的話確實有一定可能,若真到了這種地步,那她還就真沒有後路可選。
想明白了這些,李漟一甩袍袖,冷聲道:“我當你們長姐,得少活十年!”
言罷,腳步匆匆,朝著梁王府走去。
李清獨自坐在書房,心中五味雜陳。她望著李漟離去的方向,眼眶微微泛紅,心中暗自思忖,難道這世間當真無人能理解自己的執著?
此時,窗外月色如水,卻照不亮她滿心的陰霾。李清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似是在給自己打氣,又似是呢喃自語:“
驟雨初收苔痕漲,宮牆暗鎖春晴。驚雷忽墜紫帷傾。臂擋金鞭處,相望睫邊星。
血濺玉階魂未冷,寒宵獨數蛩聲。拚將此命換珠生。夜闌猶唱定情曲,風雨滿皇都。”
喜歡風流俏佳人請大家收藏:()風流俏佳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