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曲江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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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宣德門前,楊文和與楊炯作別,自往深宮中樞而去。
楊炯整了整衣袍,深吸一口氣,徑往皇宮西南角的曲江池緩行。
轉過兩道回廊,忽見甬道盡頭立著個倩影。
那人背手而立,聽得腳步聲,緩緩回首,唇角噙著一抹淺笑,不是李淑還能是誰?
隻見她今日穿了件天水青白紗裙,腰間係著月白絲絛,發間累絲金鳳釵在晨光中微微晃動,映得鬢邊碎發都泛著金光。
晨風掠過甬道,卷起她裙角輕揚,幾瓣梨花打著旋兒落在她足邊。這般端莊素雅的模樣,隻靜靜立著,便似畫中走出的仙子,叫人挪不開眼。
楊炯閱人無數,見過的美人更是不知凡幾,可不知是因她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還是天生麗質,隻覺此刻的李淑,哪怕紋絲不動,也自有一股動人心魄的韻味。
最讓楊炯喜歡的就是她那雙桃花眸子,睫羽輕顫時,眸光流轉,恍若藏著萬千星輝。朝陽灑在她身上,為凝脂般的肌膚鍍上一層柔光,花影落在臉頰,更添幾分朦朧之美。
她款步走來,繡鞋輕點在落英繽紛的甬道上,連禦苑新貢的姚黃牡丹見了,都似自慚形穢般垂下了頭。真真是 “九重春色遇仙娥,滿宮韶光皆俯首”,這偌大皇宮的萬千風華,都不及眼前人回眸一顧。
李淑見楊炯直直望著自己,不禁抿嘴輕笑:“好看嗎?”
說著竟大方地原地轉了個圈,天水青的裙擺如白梅綻放,驚得滿地梨花都紛紛退散。
楊炯回過神來,抬手輕輕拂去她發間落瓣,溫言道:“從前總道美人如畫,見了你,才知天下女子萬千,卻再難尋第二個你。”
這話李淑不知聽了多少,可從楊炯口中說出來,卻似帶著蜜糖般直裹其心,既讓她歡喜,又隱隱生出幾分悵惘。
她背著手,垂下眼睫,少有的露出小女兒的嬌態,與楊炯並肩往甬道深處走去。
楊炯不自覺望向甬道盡頭,空蕩蕩的廊下不見人影,心底竟也跟著空落落的。
李淑瞧出他心不在焉,便用繡鞋碾著落花,半嗔半笑道:“方才還說我是天下無雙,這會子倒又走神了。難不成心裏還惦記著旁人?”
楊炯聞言,又是搖頭又是苦笑,長舒一口氣道:“此番歸來,倒覺著你變了許多。”
“哦?” 李淑眉梢輕挑,“倒要聽聽是何處變了?”
“更豁達通透了些。” 楊炯望著她,目光坦誠。
李淑先是一怔,繼而掩唇輕笑:“怕是哄我別給你添亂,才揀著好聽的說吧?”
“哈哈哈!” 楊炯摸了摸鼻尖,神色尷尬,“倒叫你瞧出破綻來了。”
與李淑相處久了,楊炯也琢磨出些門道。她那雙桃花眼最是傳神。若眸光清澈,隱隱含著哀愁,便是記憶中溫婉的模樣;可一旦眼波流轉間透著狠厲與嫵媚,便似換了個人一般。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偏生在她身上融合得天衣無縫,倒叫楊炯費了好些心思,也參不透其中緣故。
李淑嗔怪地瞥他一眼,故意放慢腳步,輕聲問道:“你當真要這麽做?”
“做什麽?” 楊炯裝傻充愣。
李淑雙手交疊於身前,恢複了端莊持重的公主儀態,似笑非笑地道:“你當我是三歲孩童不成?要想猜到你要幹嘛,簡直不要太容易!”
楊炯聞言駐足,饒有興致地挑眉:“哦?那我倒要聽聽看!”
李淑狠狠剜他一眼,斜倚著紅牆,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好個會裝糊塗的!潘簡若近日頻繁往來金花衛與麟嘉衛,你送譚花歸家那日,李泠一回府便下令暫緩收服北方武林門派。這些事,你當我瞧不見?能把長安城裏有名的母老虎、出塵如仙子的八妹,都哄得團團轉,倒真有你的!”
“你這是誹謗!” 楊炯立刻挺直腰板,義正言辭道,“不過是尋常往來,我們頂多算個朋友交情!”
李淑冷笑一聲,懶得與他爭辯,隻輕哼道:“禦史台羈押田伯光,你派人日夜盯著田甜,又暗中收攏佛門勢力。我方才瞧著,潘帥親自鎮守宣德門,殿前司守衛足足比平日多出兩倍。
你這般大動幹戈,能為了什麽?你向來心軟,斷不會對我和李漟動手,更不會輕易動李澤。眼下最不安分的,可不就是皇太後?
那日你故意在她麵前言辭張狂、針鋒相對,不就是在敲打她,讓她趁早收手?”
楊炯凝眸望著眼前人,隻覺她生得天下無雙也就罷了,偏又冰雪聰明,直叫人又愛又惱。
當下強壓心緒,沉聲道:“一會兒開宴,你便在我身邊,半步不許離開。”
李淑瞧著他緊繃的神色,哪還不明白自己猜中了七八分?
當即盈盈笑著湊近,鬢邊梅香若有似無縈繞鼻尖:“你個笨蛋!我若真想有所動作,豈會等到今日?守著我又能防住什麽?”
楊炯見她眉眼彎彎,說不出的俏皮靈動,心頭一急,長臂撐住紅牆將她困在懷中,目光灼灼盯著她淡粉的唇瓣:“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哄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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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先是一怔,繼而 “噗嗤” 笑出聲來:“堂堂侯爺,怎的說出話來這般孩子氣?”
那眼波流轉間的溫柔,倒教楊炯無端生出幾分窘迫。
他氣悶地輕哼一聲,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咬牙道:“少擺出這副哄孩子的模樣!我又不是你兒子!”
李淑笑得直不起腰,反手勾住他脖頸,調侃道:“論年歲,我可比你大上好些。教訓你幾句,倒不成了?”
說罷挑眉望著他,眸中盡是狡黠的笑意,比那春日枝頭的黃鸝還要活潑,嘰嘰喳喳擾得人心癢。
楊炯見她這般調皮,哪裏還按捺得住?長臂一攬,便將人壓在紅牆之上,右手順勢扣住她柔荑,十指交纏間施展出個霸道的壁咚。
楊炯隻覺鼻尖縈繞著一縷冷冽梅香,李淑的素手被抵在牆上,瑩潤如玉,腕間翡翠鐲子輕碰宮牆,叮當脆響恰似玉磬敲碎春冰。
李淑雙頰飛紅,正要嗔怪他莽撞,卻冷不防被楊炯覆上薄唇。
她驚得瞳孔驟縮,桃花眸子中滿是不可置信。那繡著白梅的裙帶不知何時鬆了半幅,楊炯掌心貼著她盈盈一握的柳腰,輕輕一帶,天水碧的紗衣便泛起層層漣漪,直教她軟了三分筋骨。
轉瞬之間,李淑眼底的震驚化作凜冽寒霜。
楊炯瞧得分明,剛要抽身,卻覺下唇猛地一痛,李淑竟狠狠咬了上來,血腥味頓時在口中散開,猩甜混雜著梅香口脂直衝天靈。
“你放肆!” 李淑眼眸圓睜,眼底結著冰碴兒,“這是什麽地方!豈容你這般胡來!”
楊炯又疼又惱,望著眼前驟然變臉的人兒,心中暗自腹誹:要欺負就欺負這厲害的,我偏要招惹你這冷冽紅梅!
這般想著,楊炯再度欺身上前,將她皓腕牢牢扣在頭頂宮牆之上,舌尖輕掃過她泛紅的耳垂,氣息滾燙:“我是你駙馬!天下皆知!”
這話如利刃般戳中李淑,她眼眶瞬間泛起水光,渾身氣得發顫,一狠心,抬起繡鞋便要往他腳麵踩去。
楊炯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笑意,側身靈巧避開,順勢將她攔腰抱起。
李淑隻覺天旋地轉,身子幾乎與地麵平行,四目相對間,楊炯眼中滿是威脅,偏她性子倔強,仰著玉頸,倒像那冰天雪地裏傲然挺立的紅梅,任他折枝也不肯低眉。
恰在此時,宮牆外傳來細碎腳步聲,李淑臉色瞬間煞白,拚命掙紮起來,卻被楊炯牢牢壓住,語氣裏帶著幾分調笑:“還嘴硬不?”
李淑終是泄了氣力軟在他懷裏,淚珠兒混著口脂蹭在他襟前,倒像揉碎的梅花般淒楚,哽咽道:“你若真當我是妻子,怎舍得讓旁人看我這般狼狽?”
楊炯聽了這話,心裏頓時泛起一陣不忍,訕訕鬆開手,小心翼翼替她整理淩亂的衣衫,輕柔地拭去淚痕。
末了,他牽起李淑的手,默默往曲江池方向走去,晨光灑在兩人身上,映得影子長長疊在一處,倒無端生出一絲和諧意味。
李淑亦步亦趨跟在身後,忽而幽幽一歎:“你當真不好奇,我為何巴巴尋你來?”
“有何好奇?” 楊炯頭也不回,沉聲道,“今日曲江宴,你與李漟都得安分守己坐在我身旁。誰敢生事,我便抓誰回家生孩子!”
李淑聞言先是一怔,繼而掩唇輕笑:“你就嘴上硬氣,你敢嗎?”
楊炯猛地駐足,一把將她扯到身前,目光灼灼盯著她眼底波光:“說!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李淑仰著天鵝般的頸項,唇角掛著狡黠笑意:“我助梁王除去顏夫子,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昔日盟友也作鳥獸散。你說,這筆賬該如何算?”
她歪著頭,活脫脫一副耍賴皮的小模樣。
楊炯又氣又笑,沒好氣道:“這無賴勁兒跟誰學的?有本事找父親理論去,尋我撒什麽氣?”
“你——!” 李淑氣得胸脯起伏,狠狠瞪他一眼便要轉身。
楊炯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柔荑。任她如何掙紮,隻溫聲道:“蘭陵,顏夫子既已伏誅,寒門學子各尋出路。如今你麾下勢力漸穩,餘下的多半要被李漟、李澤瓜分。你心中可有計較?”
李淑聞言,眼底波光驟起,半晌方冷笑道:“楊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從前瞧不上我,如今又來拿話刺我?”
“我哪有這個心思?” 楊炯眉頭微蹙,“我隻問你,究竟想要什麽?殺李漟、滅宗室,扶二狗之子登基?可然後呢?”
李淑神色複雜,聲音低沉如泣:“哪有什麽然後!旁人不懂你,我還能不懂?你總想著補償我,處處容讓三分。若不是你暗中照拂,梁王早將我連根拔起,我又如何能與李漟分庭抗禮?
可你此番歸來,倒學會欺負人了。想帶我遠走高飛?當我是三歲孩童,看不破你的心思?”
“女人有的時候要學會裝傻,太聰明會讓你男人很有壓力!” 楊炯語氣發沉。
李淑神色決絕:“我既說過要為母親報仇,便要殺光宗室!至於天下姓甚名誰,我早已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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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冷笑一聲,鬆開她的手,字字如冰:“有我在,你休想得逞!寒門與宗室相互製衡,方可社稷安穩。你若一意孤行,隻圖報私仇,身後洪水滔天,受苦的還不是黎民百姓?”
“好個心懷天下的仁君做派!” 李淑譏諷一笑,眼波流轉間盡是悲涼,“倒顯得我成了那不識大體的惡人!”
楊炯見她這油鹽不進的模樣,心中怒意騰起,袍袖一甩,咬牙道:“既如此,何苦在此與我浪費唇舌?又何必尋我?”
李淑那桃花眸子閃過一絲冷意,漠然開口:“你要除掉太後,太後又妄圖在曲江宴上從我跟李漟手中奪權,你且說說,我能作何打算?我若不尋你,難道你便不會來找我?你怕我壞了你的事,我還怕你攪了我的局呢!”
言罷,不再看楊炯,蓮步輕移,轉身飄然遠去。
楊炯站在原地,麵色陰晴不定。他早就料到,李淑這般安靜,必然是在謀劃著什麽大事。卻不想她竟然真的是想殺李漟,對此楊炯實在想不明白,她這麽急幹什麽?
當下再不敢耽擱,腳下生風,快步朝曲江池趕去。待曲江池那粼粼波光映入眼簾,楊炯剛巧踩碎了最後一片宮牆投下的陰影。
四月的暖風攜著梨花香徐徐吹來,他微微眯起眼,望向水麵。
九曲回廊上垂落的紅綃紗幔,在風中獵獵作響。青衫學子們三三兩兩,或交頭接耳,或談笑風生。
繞過一叢盛開得嬌豔欲滴的牡丹,曲江池的全貌便在眼前豁然展開。
臨水而建的飛鸞閣,朱漆熠熠生輝,簷角懸掛的銅鈴,在陽光的照耀下仿若熔金一般。
清脆的叮當聲中,驚起幾羽白鷺。漢白玉欄杆外,幾片殘櫻漂浮著,錦鯉銜著花瓣,在青荇間時隱時現,莊嚴之中又添了幾分文雅之氣。
楊炯踏上九孔橋,忽聞樓閣深處傳來羯鼓之聲,聲聲如裂帛。扶著橋欄望去,但見東南角流觴亭前,十二盞琉璃宮燈高高懸起,燈穗上綴滿珍珠,珠光瑩瑩,竟比池中錦鱗還要奪目。
幾個黃門小宦正往來奔忙,將冰鑒搬入水榭,翡翠盤中盛著的鮮果還凝著晨露,透著股說不出的矜貴。瞧這陣仗,午宴怕就快開場了。
“侯爺萬安!” 行至近處的宮女們見了他,慌忙斂衽避讓,鬢邊玉蟬簪隨著動作輕顫,叮當作響。
楊炯瞥見她們手中捧著的筆墨紙硯,俱是各地進貢的珍品,不由得暗自咂舌。
他雖頭一遭參加這曲江開考宴,卻也曉得朝廷這番布置的深意。
這等奢靡排場看似耗費無度,實則是向天下昭示尊儒重士之心。唯有將宴席辦得這般氣派,方能引得四海學子爭相向學,若席間再能出幾篇傳世佳作,更是為朝廷取士、安定民心添了幾分助力。
思索間,轉過紫藤纏繞的長廊,忽有一陣琴聲破空而來。
循聲望去,隻見水榭竹簾半卷,李淑端坐在案幾旁,正撫弄著一把古琴。
她臂間煙羅披帛被穿堂風卷起,飄飄若仙,倒像是瑤台仙子遺落的霓裳。琴案梅瓶中插著的牡丹斜斜探出,花瓣幾欲觸上她發間顫巍巍的金鳳步搖。
正看得入神,水麵忽然蕩開層層漣漪,將倒影攪得支離破碎。
楊炯這才瞧見,李淑腳邊滾著個空酒壺,羊脂玉般的指尖懸在琴弦之上微微發顫。
她忽而抬眸望來,眼尾泛紅,也不知是醉意還是胭脂暈染,連帶著琴音都染上了幾分金戈殺伐之氣。
楊炯眉頭一皺,一把將她扯起,瞥了眼遠處談笑的學子,沒好氣道:“好端端的,彈什麽《新雁過妝樓》?這曲子哀哀怨怨,忒不應這春日雅宴的景!”
李淑冷笑一聲,眼底泛起寒意:“怎就不應景了?丈夫不為妻子撐腰,這四月天倒比深秋還涼薄!”
楊炯將她拽到無人處,盯著她故作姿態的模樣,沉聲道:“你究竟打的什麽主意?別跟我無理取鬧!”
“裝糊塗的是你!” 李淑突然逼近,眼中殺意乍現,“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今日我便要取了李漟的性命,再將那宗室子弟一並清算!你最好別插手,否則——!”
她唇角勾起一抹狠絕笑意,“我拚著玉石俱焚,也要讓長安城血流成河!”
楊炯聞言先是一怔,繼而嗤笑出聲:“好大的口氣!你拿什麽殺?單憑一張嘴?且不說你手中無兵,即便有,你如何敵得過千牛衛?便是殺宗室,你又尋什麽由頭?”
李淑忽而媚眼如絲,勾住他脖頸,嬌聲道:“這便不勞侯爺費心了。我今日尋你,隻為讓你莫要多管閑事!”
楊炯知道李淑從來不幹虛張聲勢的無聊把戲,見套不出話,不由得怒從心起:“你莫不是昏了頭!殺李漟如同掀了這天下的桌案,屆時群雄並起,你當真以為能全身而退?
朝堂紛爭講究個‘規矩’二字,一旦壞了規矩,便是弱肉強食的亂局!你與她都想扶持新君,何苦這般心急?張月娘尚在,你便等不得?”
“等不得!” 李淑眼中閃過瘋狂,“我就是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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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要找死!”
“是!我偏要赴死!”
楊炯見她撒潑耍賴的模樣,氣得七竅生煙,冷著臉喝道:“休要在此胡攪蠻纏!我絕不容許大華再陷紛爭!”
李淑冷哼一聲,甩袖重回琴案前,素手猛地一撥琴弦,“錚” 地一聲,曲調陡然一轉,竟是首《鳳求凰》。
楊炯見狀,氣得額角青筋直跳:這是什麽場合?當著他這駙馬的麵彈《鳳求凰》,我成牛頭人了?
眼見周圍已有學子朝水榭側目,他再顧不得許多,大步上前將李淑攔腰抱起。
在她的驚呼聲中,狠狠覆上她的唇,“啵” 地一聲脆響,驚得水麵遊魚都散了開去。
“你莫要找死!” 楊炯眼底冒火,咬牙切齒道,“老子這輩子最恨當王八!”
話還未落,“啪啪啪”三聲鼓掌聲起。
朱漆廊柱後轉出個紅衣女子,赤綃廣袖如天邊流霞,金縷蹀躞帶扣著青玉螭紋,步履間環佩叮當,驚碎滿地落英。
她生得一雙鳳眸冷若寒霜,眼角淚痣恰似玉台上的一滴殘血,望去便覺寒意森森。
“這《鳳求凰》雖妙,卻不及《破陣子》來得痛快。” 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清冷如冰,“倒不如換首曲子,讓我也開開眼界?”
那周身氣勢,竟不似凡間女子的柔美,倒像是赤狐成精、炎龍現世,直叫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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