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鶯爭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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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淽凝眸望去,見那女子麵色蒼白如紙,卻難掩姿容絕豔。棱角分明的麵龐帶著異域風情,小腹高高隆起,下身血跡未幹,藍色紗裙早已浸透血色,唯有一雙寶石般的藍眸溢滿倔強。
“你們對她用了刑?” 李淽眉頭深鎖,冷聲質問。
謝池春默不作聲,隻拖著身形虛浮的李嵬名往樓上走。
李淽見狀,背手俯身,麵上猶帶笑意,眼底卻冷若刀鋒,周身殺氣驟然翻湧:“你是活膩了?我自家姐妹的事,自有我們處置。便是要死,也得死得幹幹淨淨、體體麵麵,誰許你這般作踐她?”
謝池春心中一驚,往日裏五公主對誰都是一團和氣,何曾見過這般戾色?雖說自己如今劃歸鄭秋麾下,但若真鬧起來,終究是要連累主子。
念及此,忙俯身啞聲道:“公主明鑒,老奴什麽也沒做。跟她同行的軍機堂諜子早被引開,餘下幾個高手非要以死相拚,已被摘星處當場格殺。她下馬時便已是這般模樣,與老奴無幹。”
“別吵了!都上來吧。” 鄭秋清冷的聲音自樓上飄來。
李淽深深看了李嵬名一眼,輕歎搖頭,漠然往三樓而去。
待眾人步入正廳,李嵬名環視在場眾人,忽而發出一陣尖利的笑聲:“好姐妹!果然都是我的好姐妹呀!”
李漁從前隻在畫像上見過李嵬名,今日見了真人,倒也承認她生得異域風情,隻是一開口便這般乖張,著實令人不喜。
但又念著姐妹情分,總不好叫她失了體麵,當下便拉過一旁的尤寶寶,溫聲道:“寶寶,勞你替她診診看。”
尤寶寶凝眸望向李嵬名,心中忽生不祥之感。她緩步上前,先瞧了瞧對方臉色,又執起她手腕細細診脈。
李嵬名已知自己如砧上魚肉,索性不再掙紮,隻以漠然眼神看著眾人。
半晌,尤寶寶鬆開手,歎道:“脈息虛浮如鴻毛浸水,短促而綿弱,氣散神不聚,你腹中胎兒是個癡兒,這你可知道?”
李嵬名咬住下唇,依舊不發一言。
“你腹中氣血通過臍帶湧動,心血更是如潮翻湧。你究竟用了什麽邪術讓你的心血養胎?這般做法,除了讓胎兒空長些蠻力,自己落下一身病根外,毫無益處!
心血雖能強撐一時,卻救不得先天不足的胎元。你若小產,心血崩泄,必是一屍兩命的結局,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尤寶寶望著她,眼中滿是困惑與惋惜。
李嵬名忽而嗤笑一聲,尖聲怒吼:“這是我腹中血肉!留與不留,自有我與楊炯說了算!你們憑什麽置喙我兒生死?!”
“啪!” 鄭秋猛地拍案而起,周身寒意四溢:“我且再給你一次好生說話的機會!你心裏清楚自己幹了什麽勾當,若還執迷不悟,休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哈哈哈!” 李嵬名仰頭痛笑,長發亂顫,“有本事便來取我性命!我李嵬名敢踏入長安,便沒打算活著出去!我兒身上流著楊家血脈,便是死,也要死在長安!我就是做了鬼,也要纏著楊炯,日日給他托夢,讓他知道你們這群毒婦是如何害他骨血的!”
話音未落,“噌” 的一聲,鄭秋已抽出桌上青銅劍,劍鋒直指李嵬名咽喉。
李漁見狀大驚失色。向來從容自若的鄭秋,竟被激得這般失態?反倒襯出老爺子眼光毒辣,選中的這三位女子,為了家族利益果真是不惜一切。
她慌忙抱住鄭秋手臂,軟語勸道:“好姐姐消消氣!寶寶醫術高明,且讓她再瞧瞧,說不定還有轉機。”
鄭秋氣得渾身發顫,滿心隻想揪住楊炯質問:招惹何人不好,偏要招惹這等自私狠絕的女子!
李漁眼疾手快奪下青銅劍,轉頭急喚:“寶寶,快看看可有法子救人!”
尤寶寶來的時候,心下已然明了幾分。瞧這陣仗,便知這女子定是做了有違王府利益之事。她自與王府眾人相識,因著陸萱的情麵或是旁的緣故,王府上下皆對她禮遇有加,便是夫人亦常問及她的近況,但凡有所需皆允諾周全。
尤寶寶頗有自知之明,雖略通醫術,卻知天下之大,王府尋個神醫並非難事,唯有這平等相待的尊重最是難得,是以心中既驚且暖。
今見眾人對這女子動了真怒,料想她定是行事越矩至極。
念及此,尤寶寶上前一步,沉聲道:“你動了胎氣又失血過多,若想母子平安,須得安分些!”
李嵬名卻神色漠然,淡淡道:“你便是那位女神醫吧?早有耳聞。若救不得,隻消給我個痛快便罷。”
尤寶寶頷首,指尖撫過腰間鹿皮針囊,十二根細如蚊足的銀針已然在手,左手以銀簪挑開李嵬名染血的裙裾,露出蒼白如紙的下腹。
但見青黑色血脈盤結如蛛網,纏繞著比尋常孕婦大了近兩圈的腹部,顯是強用心脈氣血連通臍帶所致的後遺症。
“燈!” 尤寶寶話音未落,李淽已擎起銅燈台俯身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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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銀針如靈蛇吐信,“噗” 地刺入其氣海穴。
李嵬名渾身劇烈抽搐,喉間溢出壓抑的悶哼。
尤寶寶左手如蝶翼振翅,連點腹部五處要穴,右手銀針卻似遊龍穿雲,在中極、關元二穴間穿梭遊走。
“你當真是膽大包天!” 尤寶寶突然開口,銀針在足三裏穴重重刺入,“隨意動用心脈之血養胎,稍有不慎便會血崩而亡,你倒是命硬!以母血養胎兒神魂,卻不知胎兒若先天心竅閉塞,此法根本不會有任何效果!當真是蠢不可及!”
李嵬名聽了,銀牙緊咬,冷汗順著下頜滾落,唇色更是慘白如紙。
尤寶寶手腕翻轉,三根銀針同時刺入命門穴:“此刻斷你心脈與臍帶之連,你會感覺萬千蟲蟻啃噬髒腑,須得咬牙忍住!”
“你……你要做什麽?不許……” 李嵬名大驚,暗道這尤寶寶竟要斷了她與胎兒的心脈聯結,如此一來,她再無可能保住這個孩子。
念及此,她掙紮著欲起身,卻聽鄭秋厲聲喝道:“按住她!”
李澈與潘簡若身手極快,一人製住一臂,左橫右攬間並指如電,直點李嵬名腰間大穴。她頓覺下身酸軟無力,上身又被死死按住,本就虛弱至極,哪裏還能動彈半分?
眼見尤寶寶滿頭大汗,李嵬名真真是慌了神,隻覺這女神醫定能叫她孩兒無故消失。
刹那間如暴怒雌獅,嘶聲吼道:“不許動我孩兒!我要殺了你!”
尤寶寶瞥她一眼,兩指夾住銀針,手腕輕抖,一枚已沒入咽喉啞穴,反手又一枚刺入膻中穴。
霎時間,李嵬名下身血如泉湧,眾人見狀無不大驚失色。
李嵬名雙目赤紅,淚如滾珠,張開口卻再發不出半分聲響。
尤寶寶周身汗透,屏息凝神,手握三根銀針瞧準其小腹,手腕旋處,針尖盡沒。
李嵬名忽感小腹劇痛,分明覺出胎動漸消,終至崩潰,淚水混著血珠砸在青磚上,竟似開出朵朵淒豔血蓮。
眾人皆別過臉去,咬牙不忍卒睹。
雖為姐妹,然事到如今,唯有拿掉這孩子方是止損之策。幸而尤寶寶醫術通神,且素擅女科,否則今日恐難善了。
尤寶寶動作不停,以十三根銀針依次刺入李嵬名周身大穴,左手執其腕脈,右手輕叩小腹,或輕或重,或急或緩,目光死死盯著她足下發青處,額間冷汗簌簌而落。
少頃,見黑血漸盡,尤寶寶麵色微鬆,迅速拔除小腹諸針,那洶湧血流竟奇跡般停止。
她拔出李嵬名啞穴銀針,自身卻虛晃幾步,虧得李淽眼疾手快扶住。
尤寶寶扶著桌沿氣喘籲籲,斥道:“瞧你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我不過是讓胎兒歸了正常月份!你用了虎狼之藥,以心血養胎,兩心相連,若出現意外,必然一屍兩命,天下哪有你這般糊塗的母親!”
眾人聞言皆怔,盡皆看向尤寶寶。
尤寶寶擺擺手,歎道:“我不過是個凡胎郎中,非是神仙轉世。她路上已血崩數次,氣血大虧、心脈枯竭,我能保她性命已是極限。若強行墮胎,必死無疑。”
耶律拔芹始終未發一言,聽了尤寶寶這話,不禁扶額歎息:“鬧了半天,竟與先前無異?我方才還道你要強行墮胎呢!”
尤寶寶聳聳肩,輕笑道:“至少保下了她的性命。若今日沒有我,她怕已是血崩而亡了。”
李漁見狀,長歎一聲:“送她下去梳洗安置吧。”
“是。” 丫鬟們領命,扶著目光呆滯、渾身脫力的李嵬名往隔壁去了。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誰也沒作聲,房中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都坐下說話吧。” 鄭秋率先開口,引眾人至桌前落座。
各人神色各異,仍無人打破沉默。
李漁見狀,冷著臉直言:“如今局麵又回到了原點,都說說各自的主意吧!”
見眾人仍不言語,李漁轉而看向睡眼惺忪的耶律拔芹,含笑道:“耶律姐姐,你先說說。”
耶律拔芹一怔,知今日躲不過去,遂深吸一口氣,道:“我隻說自己想法,不代表任何人。此事斷不可瞞著楊炯。
這不是為李嵬名著想,而是為咱們姐妹計。為了個二心的女人,賠上咱們好不容易掙來的基業和感情,實在不值。
我了解楊炯,斷不會縱容李嵬名禍亂西夏,到頭來不過是將她困在長安罷了。”
說著,她抿了口茶,見眾人仍沉默,便輕笑道:“我知道你們顧慮他會擔上弑妻殺子的罵名,可咱們皆出身皇家,這等事在權貴堆裏還少了?
隻要咱們家根基穩固,史書還不是隨意書寫?何況我近日瞧那《長安日報》辦得風生水起,往後要造個輿論、引導個風向,還不是易如反掌?咱們府中最不缺舞文弄墨的人,難道還能在口舌筆端上吃虧?”
鄭秋聽了,皺眉歎道:“你們終究不了解李嵬名。我至今拿不準她對楊炯有無真心,甚至疑心她從一開始便打著複國的主意。
這女人最會裝可憐、博同情,待那癡兒生下,更是有了說辭。如今咱們本就身處風口浪尖,最該韜光養晦,積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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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既與她結了仇,難保她不會故技重施,若被有心人利用,咱們必會陷被動,這才是我最憂心的。”
李淽見狀,幽幽歎道:“姐妹們容我說句心裏話?”
“自然可以!喚你來便是要共商主意的。” 鄭秋神色鄭重的回應。
李淽輕緩一歎,說道:“我倒覺著,咱們都小瞧了楊炯。都仗著對他幾分了解,擅自揣度他的心思,卻忘了他可是一年連破四國都城、威震天下的鎮南侯!以奇謀製勝是他的拿手好戲,豈會應付不了李嵬名?
咱們都想著替他分憂解難,可曾細想過,他究竟需不需要這份好意?那畢竟是他的親骨肉,他若拿主意處置,旁人說不得二話,李嵬名更無從置喙。
我覺得耶律姐姐說得在理,咱們姐妹的情誼來之不易,為個心思不純的人傷了和氣,感情出現裂隙,實在不值。”
這番話落下,房中一片寂靜。
鄭秋麵色沉沉,她心底始終秉持著:家族利益至上,為此犧牲一切都在所不惜。
既入了楊家,便要為這偌大的王府撐起一片天。王府今日的基業,是無數人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維護家族榮光,便是護住萬千人的生計。
在她看來,大是大非麵前,那些冠冕堂皇的說辭都不足為道。
鄭秋何嚐不明白,若李嵬名再以孩子相要挾,逼得楊炯親自動手,那份錐心之痛該如何消解?與其讓楊炯承受這般煎熬,不如由自己背負這一切。
內宅安穩本就是她的分內事,豈容這事擾了楊炯心神?況且她早有籌謀,反複推演後認定:唯有斬草除根,方能永絕後患。
即便要麵對與楊炯心生嫌隙、遭姐妹猜忌的後果,她也在所不惜。
念及此,鄭秋語氣冷硬:“我的主意不改,必須斬草除根。”
眾人聞此言,不禁心頭一顫。
雖知鄭秋手段果決,卻從未想過她竟能狠絕至此,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她的魄力。
李澈在旁瞧著姐姐們神色凝重,早已如坐針氈,忍不住開口:“姐姐們,小妹能說兩句麽?”
“傻丫頭,自家人哪有不讓說話的道理?你且說。” 李漁見小妹如此懂事,忙溫言鼓勵。
李澈定了定神,整理了下思路,道:“依我看,若她非要生下那癡兒,便由得她去。等孩子落地,我便帶回蓮花山,山上有的是凝神靜氣的功法,不妨讓這孩子試試。
有沒有用暫且不論,至少能斷了李嵬名帶孩子回西夏的念頭。
三姐此番下了狠勁,不出數月便能清剿完李嵬名在西夏的勢力,屆時她便是孤身回去也掀不起風浪。
再說了,她若想去西域尋她弟弟,憑楊炯的本事,咱家這麽多將軍,還怕她翻出什麽水花不成?”
“你這主意倒有些道理。如今局勢困頓,善後之策倒不妨按此來。” 一直未言的潘簡若頷首接話。
尤寶寶聽了,沉思許久方道:“我能斷言,這胎兒必是癡兒。然癡兒亦分兩種:一種是先天不足,胎中腦竅未開,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另一種是神思渙散,或可用道門秘法一試。
隻是我行醫多年,見過的癡兒十之八九屬於前者,後者雖有傳說,卻從未見過實例。究竟是否有效果,隻能看天命了。”
眾人聞言,又陷入靜默。
李漁見事情懸而未決,咬了咬牙,總結道:“事到如今,關鍵便在這‘一勞永逸’與‘告知楊炯、待孩子出生再做計較’之間。姐妹們且表個態吧!”
話猶未了,忽聞門外一聲輕笑:“喲!今兒個什麽吉慶日子?往日裏叫你們回家用飯,個個都說忙,原是背著我偷偷開茶話會呢?”
眾人聞得這聲線,皆是一怔,隨即如受驚的鳥雀般“噌”地從椅上站起。
耶律拔芹慌忙盤起淩亂的發絲,李淽低頭整理本就齊整的衣襟,其餘人亦麵色肅然,齊齊躬身侍立。
正慌亂間,落地長門“吱呀”推開,卻見謝南麵帶春風,款步而入,身後跟著的正是皇城司的譚花。
眾人見狀便知,定是摘星處行動時叫皇城司暗諜察覺了動靜,才引了譚花同來。
“娘!” 眾人齊齊福身。
謝南笑著擺手:“都坐下吧,一個個跟個小鵪鶉似的。”
她說著自去主位坐下,眾人哪裏敢坐,隻垂手而立,等她發話。
謝南見狀搖頭失笑,知她們誤以為自己動了氣,便不再繞彎:“傻孩子們莫怕,等行章回來,我自會跟他說這事兒是我吩咐的。你們隻需管住嘴,休要多言。
對了,杕韻啊!華陰老家祖墳沒位置了,莫要壞了規矩。以後再有事兒,可不能瞞著娘,真是叫人不省心!”
“娘……李嵬名她……她還好好的,被寶寶救回來了。” 鄭秋無奈歎道。
謝南一愣,沉聲道:“怎麽回事?”
李漁輕歎一聲,將前因後果細細稟明。
謝南越聽眉頭越緊,待她說完,冷聲道:“將小棉花氣成那樣,還有臉回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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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半句,見兒媳們都在,便咽下後半句,免得她們多心。
沉吟片刻,她忽地起身:“她要生便由她生去,孩子落地就送去蓮花山。剩下的事兒,自有老爺處置!這般大事交給你們這群孩子,當真是老糊塗了!”
說著,她隨手拉住李澈與尤寶寶,笑盈盈道:“今日難得人齊,都跟娘回家吃飯去。”
“娘!那李嵬名……” 李漁欲言又止。
謝南看向門口的阿福,正色道:“你去知會那臭小子!自己惹的麻煩自己收拾,難不成還想躲清淨?”
“是,夫人。” 阿福拱手領命。
眾人見謝南已有決斷,便不再多言,有說有笑地跟在她身後往外走。
尚未下樓梯,尤寶寶忽然握住謝南的手腕,腳步一頓。
謝南滿是詫異,開口問道:“怎麽了,寶寶?”
尤寶寶看向謝南的麵色,忽然抓起她另一隻手診起脈來。
少頃,她鬆開手,張了幾次口卻又咽下。
“寶寶!你可別嚇我,娘到底怎麽了?” 李漁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攥住她手臂。
眾人亦滿臉憂色,七嘴八舌地追問。
“寶寶但說無妨,我什麽風浪沒見過?快些言明,我還惦記著回去給你們包餛飩呢。” 謝南溫言寬慰。
尤寶寶聽了,心下一橫,正色道:“夫人,您……您有喜了!”
“什麽!” 眾人驚呼出聲,旋即麵露喜色,紛紛看向謝南的小腹。
謝南聞言麵色驟紅,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你可瞧準了?”
“千真萬確!” 尤寶寶無比篤定。
李漁激動得險些跳起,嬌笑道:“我說娘近日怎的總喊疲倦!”
“可不是?昨日我還納悶娘食欲怎的差了,原是有了身孕!” 耶律拔芹輕笑接話。
“娘,明日我給您做個清爽的水果蛋糕,好好賀一賀!” 李淽眉眼彎彎。
“那……那我豈不是要做嫂子了?” 潘簡若忍俊不禁。
謝南聽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臉更紅得似晚霞,扶著譚花便往外走。
“哎呀!娘您慢些,如今可不同往日了!” 李漁急得直喊。
“娘,餛飩不忙包,您先歇一歇!” 耶律拔芹大叫出聲。
“好沒良心的丫頭們!都給我回來包餛飩!天天就知道使喚老娘!” 謝南佯怒斥道,耳尖卻紅得透亮。
眾人憋著笑,忙跟著下樓。
鄭秋走在最後,出了冰雪城,忽聞房簷上燕語呢喃。
她抬頭望去,見一隻母燕正銜蟲喂巢中幼燕,兩隻雛鳥爭相伸頸,蟲兒落入一隻口中,另一隻便撲棱著翅膀來搶,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鄭秋看了一會兒,終是移開目光,緩步踏入西園街,低低吟道:
簷前爭喙墮泥塵,各借東風壓北春。
忽見斷翎驚相顧,朝陽過處滿巢昏。
話音未落,一根燕羽隨風掠過,悄然墜地,了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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