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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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自混沌中悠悠醒轉,見謝南坐在床頭滿麵憂色,又轉頭望見眾紅顏知己齊聚床前,一時隻覺心中暖意翻湧,既覺一切皆值,又感身上擔子更重了幾分。
“我兒可覺好些了?”謝南握著他的手。眼底盡是關切。
楊炯見尤寶寶不待分說便抓起自己手腕診脈,輕笑道:“娘親莫要憂心,兒子如今身子骨硬朗得很。”
眾人哪裏肯信,齊齊望向尤寶寶。
但見她蹙著的眉頭漸漸舒展,輕聲道:“脈息平和沉穩,已無大礙。我去煎些安神聚氣的藥,連服三日調理調理,免得落下病根。”
說罷,不待眾人應聲,便親自去了藥房指揮丫鬟分揀藥材。
正此時,李澈已搶步近前,急聲問道:“你當真沒事了?可嚇死我了!”
楊炯先是一愣,繼而驚喜道:“梧桐!你何時回來的?”
“先別管我了!我問你話呢!” 李澈眼眶泛紅,聲音帶了哭腔。
此言一出,一旁的李漁登時眼神一凝,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轉,待看清這兩人眼神,隻覺頭大如鬥,滿心無奈。
“莫要擔心,我方才還夢見你家祖師斬……”
話未說完,便被林庚白大聲打斷:“楊少卿慎言!”
“老林?!”楊炯驚呼出聲。
“嘿嘿!老道可是救了你兩回呢!” 林庚白湊上前來,滿臉求賞的得意。
廣亮在旁冷哼一聲,毫不留情拆穿:“好個厚臉皮!高熱是貧僧壓下的,引神歸位是人家小丫頭的功勞,與你何幹?”
謝南見二人又要爭執,忙笑著擺手:“小魚兒,還不快多謝二位貴客。”
李漁心領神會,一把拉住李澈,朝林庚白與廣亮笑道:“二位大德為王府解憂,且隨我到正廳奉茶敘話。”
說罷,拉著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的李澈,便引著二人離去。
謝南掃了眼屋內眾女,心中暗歎:我這兒子真是招桃花的命。眼前這諸位,哪一個不是與他淵源頗深?
便說尤寶寶,與他不過見了幾麵,竟肯親自煎藥。要知道這小神醫心高氣傲,從前何曾為旁人這般屈尊過?
再看那譚花,不知何時與兒子牽扯上的,得了些風聲便調動皇城司上下查探,更親自登門告知,才有了自己去冰雪城的事。
至於還在府中養傷的李泠……
唉,這混小子簡直捅了公主窩,一個接一個,真叫人頭疼。
正這般想著,見眾女七嘴八舌噓寒問暖,謝南不禁輕笑出聲:“你們且先出去罷,我與行章有話要說。”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忙不迭施禮退下,臨出門時仍頻頻回首,眼神黏在楊炯身上,分明有千言萬語要訴。
“小花。” 謝南忽然開口。
“啊?夫人喚我?” 譚花一愣,疑惑轉身。
謝南輕笑頷首:“我那劍庫裏有把趙國春神劍,擱著也是蒙塵,你拿去用。堂堂皇城司皇城使,還使製式劍,傳出去叫人笑話。”
譚花大驚失色。
那春神劍乃趙國昔日傾國之力所鑄,以天外隕鐵混地心精金,於立春之日由宮廷首席鑄劍師引初融雪水淬火而成。
傳說劍身出爐時嗡鳴如雷,劍紋流轉似新葉抽芽,寒氣凜冽,鋒銳無匹。趙國曾以此劍試刃,一劍斬斷三把精鋼連環鎖,斷口平滑如鏡,震驚天下。
此劍含新生肅殺之意,又鑄於春日,故得名“春神”,不僅是削鐵如泥的利器,更象征趙國武運與匠藝巔峰,曆來為王室秘藏,早年間便傳聞不知所蹤,不想竟藏於王府。
譚花雖愛劍如命,卻深知此劍貴重,惶恐之下忙要推辭。
謝南卻大氣擺手,吩咐道:“杕韻,你帶小花去取。”
鄭秋領命,直接拉著譚花出了房門。
待門扉合攏,屋內隻剩母子二人,一時靜得能聽見燭花爆響。
謝南將楊炯扶起,沒好氣道:“就不能讓娘省省心?你這一昏迷,府中上下都慌了神。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叫娘……”
話未說完,眼眶已然泛紅,聲音幾欲哽咽。
楊炯哪見得了母親這般模樣,忙賣乖討好:“娘,都是孩兒不好,一時沒穩住陣腳,原是小事,倒叫您憂心了。”
謝南瞪他一眼,罵道:“你都是要做父親的人了,怎的還這般毛躁?下次再敢如此,看我不打你!”
楊炯赧然撓頭,憨笑不語。
謝南雖言語嚴厲,心底卻疼得緊。
兒子弱冠不到便能上陣殺敵,從前總盼他出人頭地,如今真成了氣候,卻又日日關心他是否快樂。
自個兒兒子一年間翻天覆地的變化,說是橫空出世也不為過。雖說謝南在長安貴眷圈裏早已無需與人攀比,但哪個母親不樂意聽旁人誇自家兒子?
偏這小子隨了他爹的性子,忒重情義。
為此,謝南與楊文和沒少費心思,除了讓鄭秋掌家法、陸萱管銀錢外,更是暗中授意楊渝和潘簡若掌軍,便是怕他因心軟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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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瞧他醒來後鎮定自若,不似自己預想中那般慌亂,倒也寬慰,到底是長大了。
這般想著,謝南長歎一聲:“兒啊,你打算如何處置李嵬名?”
“自然是按家法處置,孩兒全憑母親做主。” 楊炯答得幹脆。
“可曾有怨言?”
楊炯苦笑:“王府不是我一人的王府,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滿府上下都看著呢。我若循了私情,日後如何服眾?”
謝南聞言沉默良久,歎道:“兒子,娘隻有一個要求,莫要因這事怨懟小棉花和杕韻。”
“娘!我不是不明事理的孩童,與兩位夫人相處這許久,她們的心思我豈會不懂?疼她們還來不及,哪來的怨恨?” 楊炯正色道。
謝南盯著他眼睛,忽然問道:“你還要去見她?”
楊炯一愣,苦笑著搖頭:“娘,您這一眾兒媳婦兒一個比一個精明,您也這般慧眼如炬,兒子這輩子算是栽了!往後可怎麽活喲!”
謝南白他一眼,罵道:“少在你娘跟前裝糊塗,我還不知道你?”
罵完,見他沉默,方又正色道:“兒啊,你當知曉,處置李嵬名,最好是由杕韻或我出麵。你不沾手,便是最好的法子。既免了她蠱惑你,也免得你心軟鑄下大錯。
別怪娘狠心,她既執意要生這孩子,我便隻能讓她們母子不得相見。這事你不能做,否則日後家宅不寧。娘來做,旁人縱有話也說不得什麽。
你知道,娘待這些丫頭向來視如己出,隻要不觸底線,誰沒個錯處?知錯能改便罷了。可有些錯一旦犯了,便是萬劫不複。在咱們家,背叛便是底線。”
楊炯長歎一聲,懇切道:“娘,您放心,兒子斷不會做出損及家族的事。隻是,我實在想去見見她。”
“為何非要見?”
“兒子吃了她親手做的登相麵,也應了她母親要好好照料她。她既是我妻,又懷了我的骨肉,按家法處置她,是我身為王府嫡子的本分;可這些日子,我卻沒盡到幾分做丈夫的責任。就想陪她說說話。”
“當真隻是如此?”
“千真萬確。” 楊炯目光堅定,鄭重承諾。
謝南深深望進兒子眼底,握住他的手,慈愛道:“娘知道,你心裏委屈。連自個兒的女人都護不住,擱誰身上能好受?
可這便是你身上要擔的使命。你身為王府嫡子,又頂著鎮南侯的名號,往後要擔的是天下人的性命,行事須得分清輕重。有些事,縱是心疼,也不得不舍。”
“娘放心,兒子心裏明白。” 楊炯沉聲回應。
謝南點點頭,思忖片刻道:“三日後吧。等她情緒平複些,你身子也養好了,再去見她不遲。”
楊炯點頭應下,不再多言。
謝南見兒子眉間仍凝著愁雲,伸手輕輕摩挲著他腕間針灸留下的淺痕,溫言道:“莫要太過憂心葉子。她福澤深厚,況且你爹已命人四處尋訪,定能接她平安歸來。還有楊家丫頭,如今倭國上下的暗樁都已發動,定能護她周全。”
楊炯重重頷首,忽而道:“娘,孩兒許久沒見陸萱了。”
謝南一怔,恍然笑道:“是該早些辦喜事了。成了親,便是大人了,也能穩重些。等倭國之事了結,娘便著人加緊操辦,你也好南下完婚。”
楊炯點頭應允。
自那場夢中醒來,他愈發渴望在大華紮下根來,而大婚之事,既是兒女情長,更是安身立命的根基。唯有娶了陸萱,給她名分,才算真正在這方天地裏有了家,於己於王府眾人,皆是莫大的慰藉。
謝南瞧著兒子緊鎖的眉頭,心中酸澀難言。指尖撫過他腕間淡痕,忽憶起他七歲那年染了風寒,高熱中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袖,指縫滲血也不肯鬆開。
昔日那個病弱的孩童,如今竟成了威震天下的鎮安侯。
世事變遷,真如白雲蒼狗,怎不叫人唏噓?
想到此處,謝南忽而問道:“還記得你十歲那年偷爬府裏的老槐樹嗎?”
她頓了頓,續道:“當時你摔下來跌破額頭,血流得糊住了眼睛,卻還高舉著摘到的槐花,說要給娘泡茶。那時你鼻尖沾著泥點,硬裝男子漢說不痛,可到了晚上發起高熱,攥著我的手直喊娘……”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指尖從他腕間的青痕移到虎口處的硬繭上,這是因經常握刀磨出的痕跡,粗糙得與同齡貴公子的手判若雲泥,讓謝南心疼不已。
楊炯聽著母親憶起舊事,眼底泛起溫柔的笑意。他記得那年的槐花香極了,隻是後來足足病了半月。那期間,母親衣不解帶地守在他身旁,甚至偷偷拿了父親書房的鎮紙,用來給他冷敷額頭降溫。
此刻,感受到母親指尖在自己虎口處微微顫抖,他忽然想起剛才昏迷時,始終有一雙手溫暖地握著自己,那熟悉的觸感,與記憶中的分毫不差。
“娘總愛記著這些陳年舊事。如今您兒子就是去爬城牆,也斷然不會摔著了,身子骨硬朗著呢!” 楊炯拍著胸脯保證,眼裏藏著狡黠的光,恰似當年偷喝父親酒壺裏的 “天下春” 被抓包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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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南抬眼瞥他,心中暗道:這孩子從小就會用這雙笑眼哄人,偏生我這做娘的次次都吃他這套。
當下淺淺一笑,指尖輕敲他的腕骨,柔聲道:“便是身手再好,也得愛惜自己。你當自己還是那個爬樹掏鳥蛋的小崽子?如今已是鎮南侯,若再做些有失身份的事,鄭秋那丫頭可饒不了你。”
“娘又拿家法嚇唬我!” 楊炯握住母親欲收回的手,觸到她掌心的薄繭時,不禁心頭一緊。
這麽多年握筆批賬、操持王府磨出的繭,雖比劍繭柔軟,卻更讓他心疼:“娘,您過得開心嗎?”
“傻小子,怎麽突然問這個?娘當然開心了!有你這麽出息的兒子,京城多少人羨慕呢!每次出門,娘都覺得麵上有光!” 謝南笑得眉眼彎彎,滿是驕傲。
“娘,我聽說您年輕時仗劍天下,一心想做個懲奸除惡的女俠,還盼著踏遍世間大好河山?” 楊炯輕聲問道。
“唉!那時年輕氣盛,淨喊些不切實際的口號。如今的日子,娘很知足。你爹說得對,人不能貪心,要懂得知足常樂。”謝南淡淡一笑,可眼底那一抹轉瞬即逝的遺憾,還是沒能逃過楊炯的眼睛。
楊炯想起劍庫裏整齊擺放的藏劍,想起每月母親都會親自去擦拭整理。他知道,那裏封存著的才是母親未竟的夢想。
方才母親竟要將最心愛的春神劍贈予譚花,楊炯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母親為了王府,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放棄了成為自由自在的女俠機會,而自己卻還在這裏傷春悲秋,實在不似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想到此處,楊炯將母親的手輕輕攏入掌心,眼中似有碎星閃爍:“娘,待陸萱的船隊造好,咱們先下江南,乘畫舫聽評彈,順流至泉州港換大船。
屆時往南去南洋,看那藤蔓纏繞的熱帶雨林,金剛鸚鵡掠過如翡翠般的樹冠;再往南闖南極,蹲守冰原靜待帝企鵝列隊搖搖擺擺而過,說不定還能目睹虎鯨破冰捕食的壯景。再跨過印度洋至澳洲,抱抱毛茸茸的考拉,追著袋鼠看它們跳躍時揚起的晨霧。”
他忽而壓低聲音,仿若分享人間至妙的秘密:“最緊要的是去歐洲。您可知曉?他們的教堂能建兩三百年,尖塔直插雲霄,彩色琉璃可將陽光染成萬花筒般絢爛。待咱們走遍七大洲,便繞世界航行一圈,從日出追到日落,看盡天下所有海平線。”
謝南聽著兒子的暢想,眼眶漸漸濕潤。雖說其中許多地名她從未聽過,但這份拳拳孝心卻如暖陽般熨帖人心。
她輕輕拭去眼角淚,感慨道:“你小時候總盼著快快長大,如今真成了別人口中的少年俊傑,娘卻又念著從前那個整日圍著我打轉的頑劣小兒了。”
楊炯見母親眼眶泛紅,忙不迭用袖口去擦她眼角:“娘!當年我撕了書房裏的《政要》疊紙船,您都沒這般哭過。如今兒子有了出息,能為家族爭光,您怎麽倒哭了?”
謝南屈指彈了下他額頭,笑罵道:“你還敢提!那套書是你祖父從華陰老家帶來的孤本,你倒好,全折成紙船放進落月湖。
第二日滿湖漂的都是‘修身’‘齊家’,害得你父親撈了整整一上午。”
想起楊文和當時黑如鍋底的臉色,她又好氣又好笑,“偏你嘴甜,捧著濕漉漉的書本站在廊下喊‘爹,我幫你試試聖賢的道理會不會沉’,氣得你爹舉著戒尺追了你三條街。”
楊炯赧然一笑,恍惚又看見年少的自己抱著濕書狂奔,父親的戒尺帶起風聲掠過耳際,母親則在廊下笑得直不起腰場景,滿是感慨。
他忽然收斂笑意,目光灼灼望向母親:“其實那時我便想,若書中的道理能像紙船一樣漂到百姓手裏,這天下或許能少些紛爭。”
謝南聞言怔住。她從未想過,當年那個頑劣少年撕書疊船的舉動,竟藏著這般胸懷。
這些年,她眼睜睜看著兒子從翻牆逃學的貴公子,蛻變為名震天下的鎮南侯,個中艱辛皆在眼裏、疼在心頭。
她抬手輕拍楊炯肩膀,柔聲道:“傻孩子,你如今做的事,何止是讓道理漂到百姓手中?這是改天換地、活命天下的偉業!非知之艱,行之惟艱!這又幾人能做到?你遠比娘想象中更出色!”
“可我寧願自己隻是個能陪娘喝茶賞花的頑劣孩童。” 楊炯忽然握緊母親的手,再不鬆開,“上次在西夏打仗,見百姓扶老攜幼躲避戰亂,忽然就想起小時候娘帶我躲馬球會的情景。那時隻嫌馬車顛簸,如今才明白,能有片瓦遮頭、有人護著避災,是多大的福氣。”
謝南的指尖在他掌心裏輕輕蜷起,想起去年楊炯上戰場時,自己每日在祠堂上香,一炷香念一句 “平安”,常常對著北方怔怔出神,一坐便是一下午。
“我的小麒麟,到底是長大了。” 謝南眼底盡是感慨。
楊炯微笑,無比認真道:“娘,等倭國的事了結,兒子想帶您去江南走走。您總說金陵好,到時候咱們就去玄武湖,您在船頭繡花,我在船尾釣魚,就像小時候您帶我去金陵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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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南望著他眼中跳動的光,忽然憶起無數個深夜,自己坐在廊下等他歸府的模樣。那時他總翻牆而入,衣擺沾著酒氣與露水,卻會變戲法般從懷裏掏出蜜漬梅子,拿出這自己最喜歡的小吃來討好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就勾起笑意。
“好。” 謝南輕輕點頭,指尖替他理了理衣襟褶皺,“隻是釣魚時不許再像小時候那樣,把魚餌全喂了錦鯉,最後空著籃子騙我說‘魚都被我的玉樹臨風嚇跑了’。”
楊炯大笑,無意間瞥見母親發頂的銀絲時驟然凝住笑意。
那些白發如春日柳絮,輕輕落在他心間,讓他想起父親曾說:“你娘這頭青絲,半數是為你愁白的。”
念及此,他無比鄭重道:“娘,孩兒今後定不讓您再憂心,必讓咱們家永盛不衰。”
“傻孩子,天下哪有永遠昌盛的家族?能綿延三代已是難得。你如今整日忙得腳不沾地,往後怕是更見不著人影了。” 謝南眼底掠過一絲悵然。
楊炯沉默良久,忽然問:“您不喜歡嗎?”
謝南一愣,仔細端詳眼前的兒子,伸手輕撫他發頂,柔聲道:“好兒子,娘怎會不喜歡?你永遠是娘心中最驕傲的孩子。”
楊炯愣愣望著眼前聰慧明睿的母親,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謝南輕笑一聲,將他放倒在床榻,掖好被角,眼神忽然閃過少女般的狡黠:“兒子,答應娘的事不許告訴別人,娘可盼著去那什麽歐洲瞧瞧呢。安心睡吧,有娘守著家,你隻管放心去做。這王府裏,還沒人敢對你指手畫腳。”
不等他答話,謝南輕輕拍了下他額頭,轉身離去:“娘為你驕傲!”
楊炯望著母親的背影愣愣出神,喉嚨哽咽:“愛你,老媽!明天見!”
謝南身形猛地一頓,隨後從容掩上房門,喃喃自語:“竟叫我‘老媽’?這稱呼哪有‘娘’好聽。”
說著,她忽地輕笑出聲,眼底盡是溫柔:“愛你,兒子。明天見。”
聲浸溫柔,眼角帶笑,沒入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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