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發現不能再裝了，否則無法交流，索性用漢語問：“你是龍國人？”
    “是啊，我打獵迷路了，你傷在哪？”趙蠻也不裝了，伸手先撿起獵槍，檢查了一下子彈，暗道真牛逼，雷明頓雙管獵槍，子彈比他的狙擊槍子彈還長。
    “我的腳扭傷了，走不了路，你能送我回家嗎。”女人的大眼睛之中滿是期待。
    “你住在哪？”
    “就離這不遠，木刻楞的房子就是。”女人伸手一指，那裏確實有一棟木屋，但主人已經被轉移了。
    “好，我背你，你拿著槍。”
    趙蠻把女人扶起，女人很配合的趴在他身上，一隻手拎著兩把槍。
    “我叫索菲亞，你呢？”
    “趙蠻。”
    “是野蠻的蠻嗎？聽我的漢語老師說，你們拉屎用木棍刮，是真的嗎？”
    “哦，看來你老師會的不多。”趙蠻也鬱悶了，這事流傳這麽廣嗎，“我們確實物資極度匱乏，農民都舍不得買衛生紙，種的糧食都給工人吃了，他們隻能吃粗糧，我已經算好的了，一般農民過年才能吃上一次肉。”
    他忽然話鋒一轉：“可我們有個偉大的教員，讓我們窮的很平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窮的很平均，那不還是窮嗎？”索菲亞思索著問。
    “不，這意味著沒有既得利益階層，這和你們完全不一樣。換句話說，我們的改革肯定成功，沒有阻力。但你們卻不行，沒有成功的可能。”
    “可我們為什麽要改革？”索菲亞感覺有些失控了，這個男人的思想完全無法把握。
    “好吧，你以後會懂的。”趙蠻不聊了，知道她的深淺就行了。
    索菲亞的心沉了下去，她有一種莫名的挫敗感，這對驕傲的她來說是無法忍受的，以她的學曆、背景和見識，人家都不願意和她深入交流？
    這簡直是恥辱，不，國恥！
    她不忿地問：“聽說你們把專家學者都送去勞動改造了，你是其中之一嗎？”
    “哦，不是。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下鄉知青。”趙蠻哂然一笑，感覺這女人是大小姐脾氣，恐怕背景不淺，按說不應該來幹這活兒，難道是內部鬥爭的結果？
    這念頭瞬間閃過，便試探了一句：“你能搞到生產物資嗎？”
    “你要什麽生產物資？”索菲亞來了精神。
    “什麽都行。無論是設備還是原材料，我們那裏什麽都缺。我想帶領生產隊搞副業，但國家不可能給批生產設備和原材料，不在計劃內，一切都要靠自己。”
    “那你怎麽解釋物資來源？”
    “地下工廠。”
    “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賺錢不是好處嗎？錢可以買來一切，如果有買不到的，那一定是錢不夠多。比如你說的如何解釋物資來源，可能送幾個熊掌就解決了。
    然後我就變成了企業家，誰也攔不住我崛起了。不出三年，我將成為龍國首富，五年成為跨國集團公司，十年成為世界首富。這一切的實現，隻是需要生產資料而已。”
    趙蠻努力給她畫大餅，讓她看到投資自己的好處，別舍不得孩子，至於給多少，看著辦。
    “噢。”索菲亞十分懷疑，龍國首富還有點可能，畢竟都窮的一塌糊塗，但世界首富，隻需要十年？
    “我倒是能搞到物資，但需要你拿東西來換。”索菲亞打定主意，不能上他的當。
    “我除了野豬沒有別的。”趙蠻無奈地說。
    “野豬不行，至少得是貂皮。”
    “貂皮得等下雪，否則抓不到。你能搞到什麽設備？”
    “你的意思是，無論什麽設備你都能用？”
    “那當然。你可能沒明白，如果我有設備，那我就有了話語權。哪怕我真無法使用，也可以換成我需要的設備。你隻需要明白，設備在龍國是硬通貨，比錢好使。”
    “懂了。等我問問吧，今天沒法給你答複。”索菲亞給了他一個再次見麵的理由。
    趙蠻終於走進了木刻楞房子，看看這裏顯然是獵人住的，房子沒有任何間隔，四周牆壁上掛滿了工具、鹿角之類，睡覺的床在左邊，做飯在地方在右邊，中間是燒柴的爐子，上麵座著一口大黑鍋，目測餘溫還在。
    趙蠻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家就你一個人嗎？”
    “是啊。先把我放床上。你餓了吧？自己做點吃的吧。”索菲亞也不知道家裏有什麽，她也是第一次來，隻好裝癱。
    趙蠻自然不會腦殘地問她有什麽，欣然檢查了一遍，結果發現了不少駝鹿肉，更驚喜的是，還有一塊脫皮馬勃，足有臉盆那麽大，這可是好東西，堪比靈芝。
    他毫不客氣的切了，和鹿肉一起燉了，還悄悄從空間裏拿出一些調料放進去。
    論到吃，老毛子真不行，家裏隻有鹽。
    “你剛才說，我們有既得利益階層，而你們沒有，可我們有相同的信仰，為什麽會產生這種差異？”索菲亞躺在床上，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趙蠻往爐子裏填了一根柴禾，信口說了一句：“弱者追求公平，強者追求實力。”
    索菲亞愣住了。
    這個回答讓她十分意外。
    這顯然是說龍國人是弱者，蘇國人是強者。
    趙蠻卻忽然笑了，他想起郭德綱那段相聲，說孫悟空缺心眼，為什麽呢，他喊一聲定，六個仙女不會動了，然後他竟然去偷蟠桃去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孫悟空，定住了美女卻在琢磨蟠桃。
    索菲亞狐疑地瞪大眼睛：“你在笑什麽？你剛才是騙我的嗎？”
    “不是，和那無關。我就是在想，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而不是聊風花雪月？這不是缺心眼嗎？”
    索菲亞也反應過來，好像搞歪了，原計劃不是這樣，她趕緊問了一句：“你結婚了嗎？”
    “我女兒都三歲了。”
    “哦，那你確實缺心眼。”
    “不是，貧窮讓我們每一個人都作風端正，品行優良。”
    哈哈哈，索菲亞忍不住大笑，這和預期完全不同，但她更喜歡這樣，想說什麽說什麽，也不用付出什麽，趙蠻也無意占她便宜，但卻願意和她合作，這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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