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蠻吃完早飯，背起一麻袋貂皮，剛出了門，發現孫曉曉恰到好處的走了過來。
    她一直在等這個偶遇，依舊帶著明顯的不安，垂著頭把手中的空麻袋遞給趙蠻，卻羞愧的說不出話來。
    趙蠻溫和地問：“你媽要什麽？”
    “她讓我每天來要肉，我昨天來過你不在家。”
    “嗯。”趙蠻沒聽媳婦提過，估計她生氣了，沒說什麽好話，所以孫曉曉也不敢敲門了。
    他笑道：“那三瓶罐頭，你和弟弟吃了沒有？”
    “吃了。我們都吃了。”
    “那就好，如果隻是你媽吃了，我就不給了。”說完打開自己的麻袋，從裏麵拿出牛皮紙包裹著的香腸，這本來是給索菲亞品嚐的，給了孫曉曉也不影響，空間還有。
    孫曉曉越發心情激蕩意難平，終於鼓起勇氣說：“我不想白拿你東西……”
    她隻開了個頭，然後就不知道怎麽說了。
    趙蠻笑了，果然沒看錯這個女孩，他的語氣更加和煦了：“人要有實力才有自尊，當你還弱小的時候，不要太過在乎那些，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回去吧。”
    “不，我不是……我是想這不公平……”孫曉曉越發窘迫。
    趙蠻越發笑的燦爛：“那你拿什麽交易？要不你每天親我一下？”
    孫曉曉的臉頰，瞬間羞的紅布一樣，慌亂地擺手說：“我想幫你打獵。”
    臥槽。
    趙蠻怎麽也沒料到，她還有這錯覺，她是怎麽認為自己能打獵的？
    但他又一轉念，這或許是讓孫曉曉保持自尊的唯一辦法，必須讓她付出，他點頭說：“你先把香腸送回去，明天我帶你上山。”
    “好！”孫曉曉露出喜悅，掉頭飛快地跑了。
    張翠走了出來，板著臉說：“她還沒完了？她爹死了關我們什麽事？”
    她始終沒把那盒煙，和孫大鵬的死聯係起來，根本不知道那是幹什麽的，男人也從來不解釋。
    趙蠻輕聲在老婆耳邊說：“你換個角度考慮，我們做的是資本家的事，最需要的是什麽？
    需要一個好名聲，國家也願意宣傳這種事，證明發展民營經濟是對的。
    有了這種榮譽的光環，我們就有了刀槍不入的鎧甲，誰也不敢再黑我們，所以很多人發財了第一件事就是做慈善，甚至直接花錢買榮譽。
    更何況，我們最多照顧她一年，能花幾個錢？明天我帶她上山打獵。她不願意白拿，給孩子留點自尊，別再給人家臉色。”
    張翠慢慢釋然，她不是不願意照顧孫曉曉，而是不願意被杜秋欺負。
    但男人這麽說，她就解開了心結。
    ……
    趙蠻一路疾行，輕車熟路，又來到了獵人木屋。
    進門便是一愣，床上居然坐了兩個女人。
    除了索菲亞，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帶眼鏡的女人，看著遠不如索菲亞漂亮，卻有一種知性美，目光祥和，麵帶微笑，一身整潔的棉衣棉褲，看起來很樸素，卻感覺很不平凡。
    兩女看見他便起身相迎。
    “趙蠻，這是我小姨薇拉，專程來看我的，你可以叫老師，她是教授。”
    “噢，你好微辣。”趙蠻隨意的招呼了一聲，暗道這名字不錯，簡單易記。
    薇拉暗道果然不簡單，這是心理優勢的自然流露啊。
    她款款笑道：“聽索菲亞說了你的事，感覺你的見解很不凡，希望我們能深度交流一下。”
    趙蠻看了一眼電鋸、打磨機、還有一個箱子，滿意地點頭：“好吧，我答應索菲亞今天燉肉給她吃，今天帶調料來了。”
    然後把麻袋放下，從裏麵拿出一個袋子，裏麵是各種調料。
    索菲亞很高興趙蠻沒有立刻交易，親昵地拉著他的胳膊說：“我們先把肉燉上，慢慢聊。”
    趙蠻走到案板前，發現索菲亞準備了三種肉，頓時眼睛一亮。
    “你認識這什麽肉嗎？”蘇菲亞頑皮地問。
    趙蠻歎道：“有一道東北菜叫地三仙，老虎肉、熊肉、鹿肉做的，看來你是熟悉東北菜的。但也就這幾年能吃，用不了十年動物保護法就會出台，東北菜就廢了。”
    他說話間，開始切肉，薇拉和索菲亞愕然對望了一眼。
    索菲亞疑惑地問：“你怎麽知道動物保護法什麽時候出台？”
    “猜的。”趙蠻也不敢提認知了，別吹大收不了場，畢竟這裏站著一個教授。
    可索菲亞不依不饒：“你怎麽猜的？”
    趙蠻繞不過去，隻好繼續：“我和你說過摩爾定律，芯片平均十八個月性能提升一倍，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每隔十八個月，科技發展就會提速一次，每一次都會影響社會，潛移默化地改變著意識形態，社會結構，生產方式，直到引發社會變革，所以我說你們抗不過九二年就得解體，這不過是一道數學題。”
    薇拉和索菲亞劇震，她們本來是要談這個問題的，可沒想到趙蠻自己說了出來。
    薇拉扶了扶眼鏡，直接開口：“你是不是誇大了芯片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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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蠻哈哈大笑：“你這是屁股決定腦袋，坐在什麽位置，決定了你什麽立場，那還能得出正確結論嗎？
    你們發展電子管，我可以理解，這是建立在對核戰的預期上。
    但是，你們沒給自己留退路，核戰為什麽一定爆發？漂亮國不可能發動核戰，人家是資本家掌控的，一切隻為賺錢。龍國更不可能了，誰也打不過，發動什麽？
    那麽，你們隻剩下兩種選擇：第一，主動發動核戰，毀滅世界。第二，被動解體。
    你們會主動毀滅世界嗎？那是不可能的，不發動還能活著，發動立刻毀滅，怎麽選擇還用說嗎。”
    趙蠻說的輕鬆隨意，仿佛在說鄰家女孩到了該嫁人的年紀，順手把切好的肉放進鍋裏，開始放調料，完全不理會呆滯的兩女。
    索菲亞聽到耳機提示，忽然問：“我們解體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趙蠻愣了一下：“你以為我盼著你們解體？你們解體對龍國不但沒有好處，而且是屈辱的開始。龍國將取代你們，成為漂亮國的第一敵人，或者說下一個目標。
    可龍國沒有你們的實力，無法和漂亮國對抗。
    狼行千裏吃肉，資本的吞噬屬性決定了龍國怎麽做都是錯，全麵遏製打壓，經濟封鎖，科技封鎖，甚至海上都要封鎖，什麽船都要檢查一遍，那將是一個屈辱的時代，而且持續幾十年。”
    薇拉和索菲亞震撼了。
    她們震撼的不是龍國的屈辱，而且趙蠻極為清晰明確的預言，仿佛這個世界真的隻是一道數學題，隻要掌握了方程式，結論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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