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蠻子，你這弄的啥？”
    王木匠滿臉驚訝，趙蠻帶著這麽多設備找上門，是要幹什麽大活兒？
    趙蠻宛若好兄弟一般，拍拍他的肩膀：“這些設備賣給你了，我知道你沒錢，先欠著，合計一千八。”
    王木匠差點嚇尿了，“蠻哥，你把我賣了吧，我死也還不起。”
    “放心吧，我告訴你怎麽賺錢。”趙蠻摟著他的肩頭安撫：
    “咱們小隊的小學，你看那叫啥玩意兒？兩個木樁釘塊板，那能叫書桌嗎？必須得換，按照市裏小學的標準，先打五十套桌椅……”
    “大哥，打完了你給錢？”王木匠簡直要哭了。
    “小隊拿錢。”
    “天啊。你這隊長怎麽當的，小隊哪有錢？”
    趙蠻笑道：“我說有就有，錢的事情我解決，你就隻管幹，賠了算我的。我這是扶持你搞副業，別以為我是賺你錢，這木工機床你能買到嗎？”
    “買不到，木器廠都沒有。”王木匠誠實地說。
    “這不就得了，拿出去都瘋搶，這就是競爭優勢！你隻管照著我說的做，馬上大家都有錢了，找你打家具的簡直不要太多，你一個人都忙不過來，先收四個學徒，免費勞動力，懂嗎。
    然後把整個大隊的小學桌椅都換了，這事我來協調，江海洋一句話的事……”
    王木匠很快就被忽悠瘸了。
    然後他欠下了一千八百元的巨額債務。
    幸虧趙蠻有言在先，賠了算他的，否則王木匠死也不會答應，太嚇人了，賣閨女也還不上。
    “對了，爬犁做好了，你直接拉回去吧。”王木匠伸手向院子裏一指。
    趙蠻看看爬犁。
    他對王木匠的手藝是滿意的，這爬犁加大加長加粗，看起來很豪華。
    “行，你放心大膽的幹吧，有麻煩找我。”
    趙蠻拉著爬犁又上山了。
    他本來打算隨便轉一下就回家，可是，迎麵撞上一群青皮子！
    看見趙蠻手裏沒有槍，這些狼直接就衝了過來。
    趙蠻笑了，瑪德。
    手中憑空多了一把五六半，狼群嚇一跳。
    再跑已經來不及，砰砰砰……
    七頭狼栽倒在地，狼血染紅了白雪。
    等到家的時候，爬犁上多了七頭野豬，堆了兩層。
    高正義帶著食品廠的人過來交易了，看見這一爬犁野豬，頓時驚呆了，怎麽感覺山上有個野豬倉庫？
    “你們能用幾頭野豬？”趙蠻問。
    高正義幾個合計了一下，說：“我們就先拿四頭，一點一點的提升產量，否則怕忙不過來，得有個熟練的過程。”
    “行。這是多少斤香腸？”
    “一百九十五斤。”
    雙方很快完成了交易。
    眾人用香腸換野豬，不但沒拿到錢，還得給趙蠻七十元。
    等眾人走後，陳二狗來了。
    “三頭野豬加兩隻幼崽，總共二百九十元。”趙蠻直接報價。
    陳二狗看見幼崽，樂的合不攏嘴，趕緊給錢，又悄悄地在趙蠻耳邊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紫貂皮漲價了，縣城有一家收皮貨，完整熟好的貂皮給到130元。”
    趙蠻笑了，這哪是漲價，是錢開始貶值了。
    持續幾十年的零通脹時代結束了，物價幾十年不變的奇跡，已經成為過去。
    高層終於學會用通貨膨脹刺激經濟了。
    “你也不用拿縣城去賣，我收紫貂皮也是130元。”趙蠻豪爽地說。
    陳二狗開懷大笑：“好。我不管你怎麽賺錢，我就賣給你！”
    趙蠻回到家，剛吃完晚飯，高正義居然又回來了。
    “老弟，大家都很好奇，你買那麽多香腸，都賣給誰了？”高正義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趙蠻笑了：“你們是想直接賣給下家，賺的更多，對吧？”
    “不，大家是不想麻煩你，再說你走了怎麽辦。”高正義說的義正言辭，一涉及利益，他又開始六親不認了。
    趙蠻微笑如春風：“所以我讓你們不要都賣給我，要打開市場，這樣才能做大做強，你難道當個隊長就滿足了嗎？一個沒有市場占有率的產品，不能叫市場經濟，不符合宣傳條件。
    最重要的是，我的渠道你們玩不轉，你以為我賣的是香腸嗎？我賣的是人情！
    人家和你們沒交情，為什麽買你們的東西？”
    高正義豁然猛醒，不符合宣傳條件那句話，真正讓他徹底打消了走捷徑的念頭。
    趙蠻繼續道：“還有，食品廠和養貂場是兩個概念，養貂是陳二狗一家人幹的，那叫個體戶。
    食品廠是合夥人股份製，那叫民營企業。
    雖然國家沒有承認民營企業，但那是想看看亂到什麽程度，總結經驗，然後再治理。
    未來幾十年，都將是這種模式，先亂後治。
    所以我們最好按企業交稅，做一個模範民營企業。
    可我要說的是，有一個不交稅的辦法，就是把利潤抹平。
    比如把利潤變成設備，擴大再生產；再比如提取百分之二十的公益金，用於學校之類的公益設施建設。
    尤其這一條很重要，你要有值得大力宣傳的東西，否則記者來了聊什麽？”
    高正義猛然清醒。
    頓時醍醐灌頂一般，一拍大腿：“沒錯，學校的桌椅該換了。”
    “我已經和王木匠說了，就按市裏學校的標準，打造五十套桌椅，你要不同意我自己拿錢。”趙蠻又補了一句。
    “別，我怎麽可能不同意，這是小隊的事，就這麽辦。”高正義哪能讓趙蠻出這風頭：“我這就去和他再說一遍。”
    然後匆匆走了。
    張翠全程旁觀，簡直歎為觀止。
    她本來以為高正義不可能同意出錢，結果他生怕不用小隊出錢。
    趙蠻說自己出錢，隻是說說而已，他才不需要這種榮譽光環，真正的鎧甲是晚上的報告。
    果然，到了晚上，孫紅兵又悄悄的來了。
    兩人在外屋密談許久，趙蠻詳細敘述了全部經過。
    孫紅兵思索了一下，說：“你關於‘權利’那幾句話不妥，別寫上，換一種積極的說法，不影響後麵的對話就行。”
    趙蠻點頭，立刻按照孫紅兵的要求，寫了一份詳細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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