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看著父親，有些失望，這不再是那個讓她仰望的人了。
    “爸，你們都揣著明白裝糊塗，有意思嗎？就因為周偉國有背景，趙蠻沒有，對嗎？真假還用問嗎，趙蠻家的房子被轟，是不是真的？火箭彈哪來的？趙蠻有嗎？連這個都不查，就斷定趙蠻陷害周偉國？”
    陳文傑臉色有些難看了，“小菲，那是我能查的嗎？！”
    陳菲反問：“那你心中沒杆秤嗎？你還問什麽？隻因為周鶴齡有用，趙蠻沒用？爸爸，你錯了，周家狗屁不是，趙蠻才是真正的有用，陳家就缺少這樣的人，否則終究曇花一現，看你倆兒子那德性，能指望什麽？”
    陳文傑氣得又坐下了。
    為了趙蠻得罪周鶴齡，陳家怕是倒下的更快。
    陳菲終究沒等到父親的承諾，她失望的走了。
    陳文傑立刻拿起電話，下令包圍女兒的住處，抓捕趙蠻。
    消息就此擴散開來，好似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佬們終於確定趙蠻還活著，這立場瞬間轉變，趙蠻的價值不容質疑，絕不允許這件事弄到不可收拾。
    最關鍵的是，趙蠻還活著，而且來了京城，那他根本沒有投敵，老婆孩子確實被周偉國綁架了。
    ……
    趙蠻剛剛離去，四合院就被包圍。
    上百人端著槍衝進了陳菲的房間，居然沒人，桌子擦的幹幹淨淨，上麵放著一堆香腸，還有一張紙，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
    菲姐，我已經信守承諾，沒有輕舉妄動，但我感受到了致命危機，隻好離去。
    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我必須去救我的老婆孩子，這是我唯一放不下的責任。
    哪怕是螳臂擋車，也要讓老婆孩子知道我擋過。
    哪怕是飛蛾撲火，也要用我的生命為她們擦亮一絲光明。
    請不要為我難過，允許一切發生，你將無所畏懼。
    真正的內心強大，不是對抗，而是接受世事無常，允許遺憾發生，允許愚蠢與短淺的存在，允許別人不喜歡你，允許一切發生之後，你將變得柔軟與放鬆。
    落款是，趙蠻。
    拿信的手在顫抖，他感覺自己成了上麵玩弄權柄的刀，趙蠻真的有那麽可惡嗎？
    緊跟著命令傳來：立刻收隊，絕不允許再抓捕趙蠻！
    陳文傑懊悔至極，他萬萬沒想到，趙蠻不露麵的時候，他怎麽做都沒人管，可趙蠻一露麵，這些大佬的唾沫星子險些把他淹死，句句要拿掉他，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晚。
    他簡直腸子都悔青了，女兒帶回一手王炸，居然被他拆開了打，把女兒也得罪死了，大佬也得罪光了，隻沒得罪周鶴齡。
    可周鶴齡也不領情，因為他沒抓到。
    周鶴齡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知道麻煩了。
    趙蠻在哪露麵都沒問題，唯獨不能在京城露麵，那意味著他真沒投敵。
    他立刻把周偉國叫到麵前。
    “你幸好躲在這裏，趙蠻在京城露麵了，他沒有投敵。我不得不承認，他這一手很高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反倒你危險了，明白嗎？”
    周偉國毛骨悚然，訕訕地說：“大伯，我懂，我的價值不如趙蠻，所以大佬們一定會用我的命平息這件事。”
    “好。你果然沒辜負我的培養。但我不會讓你死在陰謀詭計之下，現在，你立刻聽從警衛的安排，通過特殊渠道去香江，馬上走！等我找到他的老婆孩子，一切自然拆穿，然後你再回來。”
    “是，大伯！”周偉國精神一震，好似絕處逢生，果然大伯不會拋棄自己。
    十分鍾之後，周偉國消失在周家。
    等大佬們再逼迫周鶴齡交人的時候，周鶴齡索性說：“你們派人來找吧，他失蹤了。”
    ……
    陳菲拎著烤鴨來到四合院，黃大媽趕緊迎上來問：“你是有個弟弟叫陳波嗎？”
    “是啊。”陳菲笑道。
    “剛才來了一百多人抓他。”大媽一臉古怪。
    “什麽？他被抓走了？”陳菲如遭重捶，臉色難看至極，父愛在利益麵前如此蒼白，被撕扯的粉碎。
    更讓她難受的是，如果因為她的泄露消息，讓趙蠻的老婆孩子被滅口了，她如何麵對趙蠻？
    “比這還嚴重，他逃走了。”大媽遺憾地說，暴力抗法，可以直接定罪。
    陳菲反倒緩過一口氣，還好逃掉了，她心中湧起濃濃的後悔和愧疚，趙蠻反複叮囑自己不要說出去，可自己還是更信任父親，非要驗證一下真假。
    然後，雞飛蛋打。
    趙蠻肯定藏起來了，再不會信任她了。
    她失魂落魄，無比沉重地走進了自己的小屋，這裏顯然打掃過了。
    桌子上放了一堆香腸，她想起自己說過，想吃就問他要，不禁更加神傷。
    過了許久，她才發現桌子上還有一張紙，她急忙拿起，一字一字的看完，淚水汩汩滑過臉頰，隨著烤鴨一起墜落在地。
    ……
    趙蠻可沒去救人。
    他正看著眼前這棟五層磚樓，端詳了半天也不確定是哪一家，隻好挨個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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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家就開了，一個大媽探頭看著他。
    “大媽，我收購古董的，你家有古董賣嗎？”
    “怎麽樣算古董？”
    “呃。”趙蠻笑了：“1911年之前的都算古董。”
    “噢，1911年？可我不會看啊，要不你進來看看？”
    “行。”趙蠻進屋一看，臥槽，真是歪打正著，迎麵那張桌子就是明代黃花梨的製式方桌，一般都是教坊司花魁用的。
    大媽還沒注意他的目光，“我拿給你看。”
    然後進臥室去了。
    趙蠻仔細敲了敲桌子，確實是黃花梨，這年代沒有假貨。
    這是收購古董最好的時代，不用怕打眼，價格還賊便宜，比新家具都便宜，就算有幾個民國時期的假貨也不要緊。
    大媽拿出一個很好看的方瓶，裏麵還裝了一瓶破爛，她得意地說：“這可有年頭了，你看看？”
    趙蠻哭笑不得，“大媽，這是民國的，算不上古董。還有嗎？”
    “等著。”大媽又進屋去了。
    趙蠻心說，你不能讓我進去看嗎？
    大媽一趟又一趟的跑，換了七八個都不是，她終於不耐煩了，“你到底認不認識古董？”
    趙蠻汗顏，“大媽，您這桌子賣嗎？十五塊錢。”
    “十五塊？”大媽眼睛一亮，買個新的才十八塊，連連點頭：“賣！”
    趙蠻立刻掏了十五塊錢，然後搬起桌子就要走，可臥室傳來一聲吼：“老婆子，你瘋了？那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至少三十塊！”
    趙蠻一個趔趄，他還以為真不賣，哪知道坐地起價，他趕緊放下說：“既然您祖上的物件，那就不是錢能衡量的了，您保管好，錢給我。”
    大媽趕緊說：“別聽他的，就十五塊。”
    “您不再合計合計？這賣了可不能再反悔啊，必須您自願。”
    “放心吧，我老婆子說了算。”
    趙蠻看臥室沒動靜了，這才把桌子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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