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消失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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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拍打著值班室的窗戶,邊隼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那條短信,手指微微發抖。他回撥了那個號碼,聽到的隻有“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機械女聲。
    “找到我的心髒...”邊隼喃喃重複著,突然想起了什麽,快步走向文件櫃。他翻出所有關於林小滿的記錄,發現除了那份簡短的登記外,其他相關文件全部不翼而飛。
    電腦屏幕再次閃爍起來,自動打開了一個空白文檔,光標閃爍著,像是等待著輸入。邊隼猶豫了一下,敲下“林小滿”三個字。
    屏幕瞬間變黑,然後浮現出一張照片——一個年輕女孩的證件照,清秀的臉龐,明亮的眼睛,嘴角帶著羞澀的微笑。照片下方寫著:“林小滿,19992022”。
    緊接著,更多的照片和文件如潮水般湧現:醫院記錄、屍檢報告、器官捐獻同意書...邊隼快速瀏覽著,眉頭越皺越緊。
    “這不可能...”
    根據文件顯示,林小滿是在三個月前因“突發心髒病”去世的,但屍檢報告卻顯示她的心髒被專業手法摘除,傷口縫合整齊。更詭異的是,器官捐獻同意書上的簽名明顯是偽造的,與她其他文件上的筆跡完全不同。
    最後出現的是一段監控視頻,日期是林小滿死亡當晚。畫麵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和兩名助手將她的屍體推進了444號殯儀館的冷藏室。淩晨三點,他們又推著運屍車出來,車上放著一個標有“生物樣本”的冷藏箱。
    視頻結束,屏幕上出現一行血紅色的字:“他們偷走了我的心”。
    邊隼的後背一陣發涼。他想起72號屍櫃上的血字——“找到我”。林小滿的屍體曾經存放在那裏,而她的心髒被人非法摘取了。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整個值班室。在那一瞬間的光亮中,邊隼看到牆上原本掛鏡子的位置,現在隻剩下幾塊碎片,而每一塊碎片裏都映出林小滿那張慘白的臉。
    “咚、咚、咚”——三聲清晰的敲擊聲從值班室的門上傳來。
    邊隼屏住呼吸,盯著那扇微微顫動的門。
    “邊先生?您在裏麵嗎?”是張伯的聲音。
    邊隼愣住了。張伯不是已經...他剛才明明看到張伯的屍體被送進了冷藏室。
    “邊先生?我忘拿鑰匙了,能開下門嗎?”張伯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甚至帶著幾分疲憊。
    邊隼慢慢靠近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張伯站在門外,渾身濕透,臉色蒼白但確實活著,手裏拿著一把雨傘。
    “您...您不是...”邊隼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怎麽了?我剛從家裏趕過來,雨太大了。”張伯疑惑地皺眉,“做我們這行的,經常半夜被叫起來,習慣了。”
    邊隼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張伯走進來,抖了抖雨傘上的水。
    “您看起來像是見了鬼。”張伯打量著邊隼蒼白的臉色,“發生什麽事了?”
    邊隼不知從何說起,隻能指向電腦屏幕。然而此時屏幕已經恢複正常,顯示著普通的工作界麵。
    “我...我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邊隼最終說道,“關於一個叫林小滿的女孩。”
    張伯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邊隼讀不懂的情緒。
    “林小滿?”老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你怎麽知道這個名字?”
    “她的檔案...自動出現在電腦上。”邊隼決定實話實說,“還有,72號屍櫃上有血字寫著&39;找到我&39;,我剛才接到一條短信,說&39;幫幫我找到我的心髒&39;...”
    張伯的臉色變得灰白,他慢慢坐在椅子上,雙手微微發抖。
    “你不該碰那些東西...”他低聲說,“特別是晚上。”
    “所以您知道林小滿的事?”邊隼追問道。
    張伯沉默了很久,最後歎了口氣:“三年前,這裏確實有個叫林小滿的女孩被送來。官方記錄是心髒病突發,但...”他頓了頓,“她的心髒不見了。”
    “是器官販賣?”邊隼直接問道。
    張伯猛地抬頭,眼中充滿驚恐:“噓!別那麽大聲!”他緊張地看了看四周,“這棟樓...有耳朵。”
    “那劉師傅呢?他是怎麽死的?”邊隼繼續追問,“真的隻是心髒病發作嗎?”
    張伯的嘴唇顫抖著:“小劉...他發現了某些文件,關於...關於一些特殊&39;捐獻者&39;的。那天晚上他打電話給我,說找到了證據,然後...”老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第二天他就被發現在冷藏室裏,表情...你無法想象那種恐懼。”
    邊隼感到一陣寒意:“誰幹的?”
    “我不知道具體是誰,但這個殯儀館...不幹淨。”張伯壓低聲音,“從上到下。有些屍體進來時已經不完整了,但文件上寫得天衣無縫。流浪漢、孤兒、無親無故的人...他們是完美的目標。”
    窗外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張伯滿是皺紋的臉。在那一瞬間的光亮中,邊隼看到老人的瞳孔變成了詭異的灰白色,像是死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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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隼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怎麽了?”張伯問道,眼睛又恢複了正常。
    “沒...沒什麽。”邊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張伯站起身:“你今晚看到的、聽到的,最好全部忘掉。明天就辭職,走得越遠越好。”他走向門口,“我得去檢查一下冷藏室,剛才好像聽到裏麵有動靜。”
    “等等!”邊隼叫住他,“您不是說淩晨兩點到三點不能去地下室嗎?現在正好是...”
    張伯回頭,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規矩是給外人定的。我在這工作二十年了,知道怎麽保護自己。”
    說完,他推門而出,腳步聲漸漸遠去。
    邊隼坐回電腦前,試圖找回那些消失的文件。突然,他注意到鍵盤下麵露出一角紙片。抽出來一看,是一張被撕碎的照片拚合起來的——是林小滿和一個中年男人的合影,男人穿著白大褂,胸前別著工作證,但部分已經被撕掉,隻能看到“醫師”兩個字。
    照片背麵用紅筆寫著:“他們殺了我爸爸,下一個是我”。
    邊隼的心跳加速。他打開瀏覽器,搜索“林小滿+醫生+死亡”,很快找到一條三年前的新聞:
    “著名心髒外科專家林誌遠醫生車禍身亡,疑與近期曝光的器官販賣案有關。林醫生生前曾舉報某醫院非法器官移植,警方表示將徹查此事。”
    新聞配圖中,林醫生的照片與邊隼手中殘片上的男人一模一樣。
    “所以林小滿是舉報人的女兒...”邊隼恍然大悟,“他們殺了她父親,然後又殺了她,還取走了她的心髒…”
    一陣冷風吹過,值班室的溫度驟然下降。邊隼抬頭,看到牆上的碎鏡片中,林小滿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她抬起蒼白的手,指向門外。
    與此同時,地下室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是張伯的聲音。
    邊隼抓起手電筒衝出門去,一路奔下樓梯。地下室的燈忽明忽暗,停屍房的門大開著,裏麵傳來&34;咚咚&34;的撞擊聲。
    “張伯?”邊隼站在門口喊道,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回蕩。
    沒有回應。邊隼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停屍房的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張伯被釘在牆上,四肢呈大字型展開,胸口被剖開,鮮血順著牆壁流下,在地上匯成一灘。他的眼睛大睜著,滿是驚恐,嘴巴張得極大,像是死前看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
    而在張伯麵前的空地上,72號屍櫃橫倒在那裏,櫃門大開,裏麵空空如也。
    邊隼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
    緩緩轉身,他看到林小滿站在走廊盡頭,白色的壽衣被鮮血染紅,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她的胸口有一個黑洞洞的窟窿,裏麵空空如也。
    “找...到...我...”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在邊隼腦海中響起。
    邊隼想跑,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像是生了根,無法移動。林小滿的身影越來越近,他能聞到那股腐肉混合著福爾馬林的氣味。
    就在她幾乎要碰到邊隼的時候,殯儀館的火警鈴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回蕩在整棟建築中。林小滿的身影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邊隼終於能動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回一樓,發現前門的鎖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他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跑進瓢潑大雨中。
    跑出幾十米後,邊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在444號殯儀館三樓的窗口,站著三個身影——中間是林小滿,兩側是張伯和他的前任劉師傅。他們靜靜地站在那裏,目送著邊隼逃離。
    雨水中,邊隼的手機再次震動。他顫抖著掏出來,屏幕上是一條新短信:
    “現在你知道真相了。幫我,否則下一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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