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曇把電動車停在了工業區邊緣的廢料堆放場。遠處，舊配電房的輪廓在月光下像一隻蹲伏的野獸，鏽蝕的鐵皮外牆在夜風中發出輕微的呻吟。她摸了摸藏在夾克內袋的u盤和黑色裝置，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稍稍安心了一些。
    2357。
    她深吸一口氣，抬腳向配電房走去。雜草刮擦著她的褲腿，發出沙沙的響聲。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覺到後頸的汗毛微微豎起——有人在看著她。
    配電房的門虛掩著，裏麵透出一線微弱的光。雲曇輕輕推開門，生鏽的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你遲到了兩分鍾。”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隨著“啪”的一聲輕響，一盞應急燈亮了起來，照亮了配電房中央的簡易工作台。台前站著三個人：一個是停車場見過的獨眼男人，另一個是瘦高的中年女性，最後是個戴著護目鏡的少年，最多不過十六七歲。
    “你就是雲曇？”中年女性向前一步。她左臉頰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太陽穴一直延伸到下巴，“我是&39；知更鳥&39；的負責人，你可以叫我夜鶯。”
    雲曇警惕地沒有靠近：“你們是誰？為什麽知道殯儀館的事？”
    夜鶯從工作台下拿出一個破舊的筆記本電腦：“因為我們和你前任是同伴。”她打開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一段模糊的監控錄像——畫麵中，徐明被兩個穿防護服的人拖進了殯儀館西側的“禁止入內”區域。
    “徐明沒瘋，”夜鶯的聲音很冷，“他發現了444號殯儀館的真實業務。”
    護目鏡少年突然插話：“他們不隻是燒屍體。”他調出另一組數據，“工業區過去三年有47名工人失蹤，全都是在&39；事故&39；後直接被送去了444號。”
    獨眼男人遞給她一份文件：“看看這個。”
    雲曇翻開文件，胃部立刻絞緊——那是一份機械廠的維修記錄，但零件清單上赫然列著“生物組件：人類神經節適配型”、“肌肉組織傳動模塊”等條目。
    “他們在用活人零件修理機器？”雲曇的聲音發顫。
    “不隻是修理，”夜鶯指向文件底部的一個紅色印章，“他們在升級。”
    印章上印著一行小字：
    “project azarus  phase 3”
    就在這時，黑色裝置突然在她的口袋裏劇烈震動起來。護目鏡少年猛地抬頭：“有人追蹤到這兒了！”
    配電房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刺眼的車燈透過鐵皮牆的縫隙射進來，將室內照得一片慘白。
    “從後門走！”夜鶯一把拉開地板上的暗門，“順著維修通道能到排水係統！”
    獨眼男人塞給她一個小型硬盤：“徐明留下的所有資料都在裏麵！密碼是他的工號倒過來寫！”
    雲曇剛抓住硬盤，配電房的大門就被猛地撞開。刺目的手電光中，她看到林梟站在最前麵，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紅光。
    “找到他們。”他的聲音不再是人類的音調，而是帶著機械合成的嘶嘶聲，“全部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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