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瓷偶秘密
字數:5589 加入書籤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時,花臨夏才意識到自己竟在極度恐懼中昏睡過去。她猛地坐起,環顧四周——公寓大門緊閉,浴室門也關著,昨晚的一切仿佛隻是一場噩夢。
直到她看到右手腕上那個暗紅色的劇院印章。
花臨夏顫抖著觸碰那個印記,皮膚傳來異常的灼熱感。她衝到洗手間,用冷水拚命衝洗,印記卻越發鮮紅,甚至微微凸起,像是烙進皮肉裏的。
鏡中的倒影這次與她完全同步,但眼神卻陌生而冰冷。花臨夏鼓起勇氣盯著“她”的眼睛:“你想要什麽?”
鏡中的花臨夏嘴角緩緩上揚,突然抬起手指向客廳方向。現實中的花臨夏猛地轉身,卻什麽也沒看到。再回頭時,鏡麵上浮現出一行水珠組成的字:“去公墓”。
鬆雪留下的鑰匙和地址。
花臨夏簡單收拾了幾件必需品:鹽、打火機、水果刀,還有那些資料。出門前,她猶豫了一下,將那個穿著戲服的紙人也塞進了背包——直覺告訴她這東西很重要。
青雲公墓位於城郊,出租車司機聽說她要去那裏,表情明顯不自然。“那個公墓...最近不太平。”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有人說晚上能看到穿黑衣服的高個子男人在墓碑間走動。”
花臨夏的指尖掐進了掌心:“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這幾天。”司機拐上一條偏僻的小路,“更怪的是,公墓管理員說有些老墓碑上的照片變了,變成了...”他突然住口,像是後悔說了這麽多。
“變成了什麽?”
司機搖搖頭不再說話,隻是加快了車速。
公墓門口空無一人,鏽跡斑斑的鐵門虛掩著。花臨夏付錢下車時,司機幾乎是逃也似地開走了。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鐵門。
青雲公墓比她想象的更荒涼,雜草叢生的墓碑間彌漫著薄霧。b區在最深處,越往裏走,墓碑越老舊。44號是一塊不起眼的灰色石碑,上麵隻刻著一串數字:。
沒有名字,沒有生卒年月。
花臨夏蹲下來檢查石碑底部,發現一個小型金屬門,鎖孔與她手中的鑰匙完全匹配。門後是一個暗格,裏麵放著一個褪色的藍布包裹。
包裹裏是一個精致的白瓷娃娃,約手掌大小,做工精美得令人不安——娃娃的眼睛太過生動,仿佛隨時會眨動。瓷娃娃下麵壓著一本皮麵筆記本,扉頁上寫著鬆雪的名字和一段話:
“如果你找到這個,說明屠永晝已經開始行動了。這個瓷偶是444號殯儀館唯一幸存下來的"容器",裏麵封存著一個能夠對抗屠永晝的靈魂。打碎它,但必須在劇院鏡廳中央。”
筆記本其餘部分記錄了鬆雪三年來的調查。最關鍵的一頁貼著屠永晝不同時期的照片:1940年的木偶劇團合影,1973年的劇院火災新聞報道,2001年殯儀館違規案庭審素描——同樣的麵孔,同樣的微笑。
“他不是人類,也不是鬼魂。”鬆雪寫道,“他是某種概念的人格化,是表演欲與死亡的結合體。每幾十年,他會選擇一個場所劇院、殯儀館、電影院)作為"獵場",收集有罪之人的靈魂,將他們轉化為紙人演員,上演永恒的悲劇。”
花臨夏翻到最後一頁,呼吸幾乎停滯——上麵貼著她的照片,拍攝於她進入劇院的前一天。照片旁邊寫著:“最後一個角色,最完美的容器。”
“不...”花臨夏猛地合上筆記本。瓷偶在她手中突然變得冰冷刺骨,她差點失手掉落。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
花臨夏迅速將東西塞進背包,躲在一塊高大的墓碑後。薄霧中,一個瘦高的身影正在墓碑間穿行,黑色西裝在灰白的背景下格外醒目。屠永晝低著頭,似乎在尋找什麽,他的步伐異常輕盈,幾乎沒有聲音。
更可怕的是,他身後跟著幾個搖搖晃晃的人形——是紙人,它們的關節發出幹澀的摩擦聲,臉上畫著誇張的妝容。
花臨夏屏住呼吸,看著他們從不到十米外經過。屠永晝突然停下,慢慢轉向她藏身的方向。他的鼻子抽動著,像是在嗅聞空氣。
“花小姐,”他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我知道你在這裏。你的恐懼...很美味。”
花臨夏死死咬住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背包裏的瓷偶。就在這時,她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屠永晝的頭猛地轉向聲源,紙人們齊刷刷地撲了過去。
花臨夏趁機彎腰跑向相反方向,心髒狂跳得幾乎要衝破胸腔。她躲進一座破舊的骨灰堂,從窗戶看到屠永晝和紙人們正在搜索她剛才藏身的區域。
手機還在震動。花臨夏顫抖著掏出來,屏幕上顯示“遊夏來電”。她接通電話,壓低聲音:“喂?”
“臨夏?真的是你?”遊夏的聲音充滿難以置信,“天啊,這三年你去哪了?警方都宣布你死亡了!”
“說來話長。”花臨夏緊盯著窗外,“你怎麽突然打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突然?我給你打了上百個電話!”遊夏的聲音突然變得詭異,“而且...三天前我們剛見過,你不記得了嗎?你說要去找一個叫星輝大劇院的地方。”
花臨夏的血液凝固了:“什麽?不可能!我三年沒見你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臨夏,”遊夏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冷靜,“看看你發給我的最後一條信息。”
花臨夏切換到短信界麵,最後一條發於2023年10月12日,內容是:“如果三天後我沒聯係你,去我家找鬆雪留下的資料。小心鏡子。”
而今天確實是10月15日。
“這不可能...”花臨夏喃喃自語。她分明記得自己在劇院裏度過了至少三天,而外界時間幾乎沒有流動。但現在情況似乎反過來了——她在劇院的一晚,外界過去了三年?
窗外,屠永晝似乎失去了她的蹤跡,正帶著紙人向公墓更深處走去。花臨夏抓緊時間問道:“遊夏,你還記得三年前我演《玻璃動物園》時發生的事嗎?”
“當然記得,”遊夏的聲音變得悲傷,“林冉意外死亡後,你崩潰了,辭掉所有演出...等等,你為什麽問這個?”
花臨夏的喉嚨發緊:“林冉是怎麽死的?”
“花生過敏啊,醫院給出的結論是意外攝入。”遊夏停頓了一下,“臨夏,你到底在哪?我現在就去找你。”
“不!別過來!”花臨夏急促地說,“聽著,如果我出了什麽事,記住:星輝大劇院,444號殯儀館,屠永晝。還有,不要相信任何鏡子。”
掛斷電話,花臨夏翻看手機相冊。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照片中的她正在逐漸消失。團體照裏,她的位置變成了模糊的空白;自拍照裏,隻剩下背景,仿佛她從不存在。就連身份證照片也在慢慢淡化。
“它在抹去我的存在...”花臨夏突然明白了。屠永晝不僅僅想要她的靈魂,還要徹底取代她在現實中的位置。
背包裏的瓷偶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嗒”聲。花臨夏小心地取出來,發現瓷偶的頭部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透過裂縫,她似乎看到裏麵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救我...”一個微弱的童聲從瓷偶中傳出。
花臨夏差點失手摔了瓷偶:“你是誰?”
“第一個...”童聲斷斷續續,“他第一個抓住的孩子...1940年...他把我做成了木偶...”
瓷偶的眼睛流出了紅色的液體,在白色陶瓷上格外刺目。“隻有我能打開鏡廳的門...打碎我...在中央鏡子前...”
遠處傳來紙張摩擦的聲音,紙人們正在向骨灰堂靠近。花臨夏將瓷偶塞回背包,從後窗爬出,沿著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逃離公墓。
回到市區,花臨夏發現城市變得更加陌生。廣告牌上出現了星輝大劇院重新開張的廣告,主演名單裏赫然印著她的名字。路過電器商店時,所有電視都在播放同一個畫麵——屠永晝站在舞台上宣布:“明晚午夜,花臨夏小姐將回歸舞台,主演《鏡中人》最終章。”
最可怕的是,行人似乎對此習以為常,沒人覺得一個“失蹤三年”的演員突然複出有什麽奇怪。
花臨夏躲進一家小旅館,用現金支付,避免留下身份信息。房間裏的鏡子被她用床單蓋住,但即使如此,她仍能感覺到鏡中有東西在動。
她取出所有資料和瓷偶擺在床上,試圖拚湊出完整的信息。鬆雪的筆記中提到,屠永晝每幾十年會更換一次“獵場”,但這次他選擇了已經燒毀的星輝大劇院作為回歸地點,一定有特殊原因。
瓷偶又發出了聲音:“他需要你...特殊的靈魂...能夠承載更多...”
“承載什麽?”花臨夏問。
“觀眾...”瓷偶的裂縫擴大了,“他想要真正的觀眾...不再隻是紙人...”
花臨夏突然明白了。屠永晝不滿足於隻收集演員的靈魂,他還想要觀眾的——而作為"女主角"的她,將是吸引觀眾進入劇院的誘餌。
夜幕降臨,花臨夏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給遊夏發了最後一條信息,然後將瓷偶小心包裹好。根據資料,星輝大劇院雖然燒毀,但地下室和部分舞台結構仍然存在,被圍欄封鎖著。
她要回去,在午夜之前。打碎瓷偶,打開鏡廳的門,終結這一切。
旅館洗手間傳來水滴聲。花臨夏慢慢走近,掀開蓋著鏡子的毛巾——鏡中的她穿著戲服,臉上畫著誇張的舞台妝,正微笑著向她伸出手。
“該上場了,女主角。”鏡中的花臨夏說,聲音與她自己一模一樣,“觀眾們已經等不及了。”
現實中的花臨夏後退幾步,撞到了床沿。就在這時,房間裏的電視自動打開,顯示出一排排紙人觀眾坐在劇院座位上的畫麵。最前排的幾個紙人轉過頭來——它們臉上畫著鄺明哲、鬆雪和裴隱的妝容。
電視音量突然調到最大,屠永晝的聲音充滿整個房間:“親愛的花小姐,彩排結束了。現在是正式演出時間。”
花臨夏抓起背包衝向門口,卻發現門把手紋絲不動。從門縫下,幾張白紙正緩緩滑入房間,紙上已經畫好了眼睛和嘴巴的輪廓,正等待被完成。
喜歡444號殯儀館請大家收藏:()444號殯儀館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