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囍事(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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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雲殊欺身而上時,白苓下意識一個巴掌扇過去。
雖然腦子尚在混沌,可這一掌用了不少力,甚至還帶著妖力。
雲殊是九階大妖,她的攻擊對他本該微不足道,可太猝不及防,且這一掌是切切實實打在他的臉上。
白苓仰頭看向青年,那張瓷白俊秀麵容落著清晰鮮紅的指痕,而他本如春水映梨花的眉眼陰雲密布,琉璃瞳深漆漆看不清底。
她吞咽了一口:“雲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她能說她根本不想和他親密,甚至一想到就如芒刺背嗎?
可這太不合理了,這是她的心上人,她歡喜拜過堂的夫君啊!
白苓心緒起伏,咬住唇瓣,垂落密匝匝的長睫。
“無礙,我知阿苓是緊張。”
雲殊鴉青睫羽輕顫,語氣雖溫柔,春水般瀲灩的眸子卻翻湧著濃墨。
他擒住少女皓腕壓在鴛鴦枕上,滿頭鴉羽似的長發隨意披散。
他身上的喜袍不見蹤影,隻剩下雪白單薄的中衣。
幽藍磷火自青年肩頭流瀉,為他半敞的中衣鍍上詭豔的銀芒。
輕薄鎖骨宛若有月華流過,泛著玉瓷似的潤白。
身後九尾卻似暴雪傾天,將喜榻籠罩成密不透風的囚籠。
“阿苓,你真美。”他舔了一下唇角,眼尾逶迤出朱砂似的紅,豔到荼蘼,“自初見那日,我便想將你拆骨入腹。”
“你的樣貌,你的身體,都該是我的。”
白苓蹙眉掙紮著他的禁錮,可男子的力道相當大,修長指骨像是要勒進她的血肉裏。
清冽梅香和靡麗腥甜交織,衝撞出惑人又危險的氣息。
腦子有一道意識誘她卻沉淪,可四肢百骸,包括心髒都在說——她不願意。
白苓不是傻子,一個人的記憶會錯亂,意識會被幹擾,可身體本能卻永遠也改變不了。
她排斥、厭惡甚至惡心雲殊。
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親密。
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心上人!
窗外,暗金銅鈴瘋狂震顫,聲音淒厲如鬼哭。
而雲殊似乎更加興奮,眼角的紅越發妖異,“阿苓,過了今晚,你這具身體就是屬於我的了。”
白苓敏銳捕捉到他話語的奇怪——他說的是“她這具身體”屬於他,而不是“她”屬於他。
雖說可以理解為,他是一個好色之徒,隻是貪圖她的美貌和身子,可她的第六感告訴她,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雲殊,我根本不愛你對不對?”
少女冷靜開口,琥珀瞳裏碎冰浮動,直勾勾穿透他,“狐妖最擅長魅惑之術,我想,我應該是被你下了魅術。”
雲殊本是要吻住她的唇,忽然聽見這些話,輕哂:“阿苓真是敏銳,隻可惜已經晚了,你已經是我的妻了。”
白苓擰眉:“果然……你最好放開我,否則我絕不饒恕你。”
她話音剛落,一條狐尾勾纏住她的腰身,其他條則是分別纏住她的四肢,她根本動彈不得。
狐尾末梢的絨毛輕搔過她腳踝,激得少女脊背繃成弓弦。
“雲殊!”白苓發狠瞪他。
雲殊卻笑得肆無忌憚,指尖撫摸她緊繃的額角,無辜笑道:
“阿苓何必動怒,做我的妻不好嗎,我是九尾天狐,沒有男子會比我更美,我還是這一方首富,坐擁數不盡的財富,阿苓做我的妻,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這聽著確實很有誘惑力,可——
白苓冷嗤:“不過是美貌和財富,你有,旁人也有,若你堂堂正正追求我,我或許會答應你,可你偏偏使這種醃臢手段……”
她一字一頓:“隻會讓我惡心。”
垂眸望向少女譏誚的神情,雲殊反而笑得更加歡愉:“阿苓真是烈性,怎麽辦,我更喜歡了呢。”
他指腹撫過少女的唇瓣,卻被狠狠一咬,對上少女得意的眼神,眸色加深。
“阿苓真是……”他呢喃一聲,強硬捏住她的下頜拿出手指,幽藍光暈在眸中流轉。
雲殊想到什麽,忽地笑:“既然阿苓已經知曉了一切,那我便把千機引解開,好讓阿苓在清醒時……”
他指尖落在白苓額心,聲音含著毫不遮掩的欲色:“被我占有。”
白苓忽然感覺到一陣頭疼欲裂,腦中光影流竄,等緩過那陣,才慢慢掀開浸濕的長睫,冷睨向上方妖冶昳麗的狐妖。
她冷笑:“雲殊,你可真惡心。”
“阿苓清醒了?”雲殊彎眸笑,“那就開始洞房吧,我想,你也迫不及待了吧。”
“是啊,我也迫不及待了呢。”白苓幽幽笑。
雲殊怔了一下,自然能聽出她的陰陽怪氣,不過並未太在意。
反正她現在完全逃脫不了,至於那些人……有那東西守著,他們根本進不來。
雲殊舔了下唇角,聲音微啞:“夫人,那便開始吧。”
他說話的同時,白苓能感受到狐尾在收緊。
他的手指勾起她的腰帶,慢條斯理地拆解,動作極為緩慢細致,像是在拆禮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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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苓冷笑,抬起眼睛看向他身後——一把玉色握柄的短匕首,刀尖正對著他,墨黑刀刃泛著幽冷、陰森的寒芒。
終於解開了嫁衣外衫,雲殊隨手丟在地上,望向繡著並蒂蓮的紅色內衫。
柔軟的布料緊貼在少女身上,勾勒出纖細姣好的身段,領口微張,瓷白的鎖骨若隱若現。
這種半遮半掩的感覺最是勾人。
雲殊並沒有著急將她的衣服都脫掉,而是動手拆卸她頭上鳳冠霞帔和繁複發髻,等那頭青絲柔順在掌心,他完全癡迷於眼前美景。
“阿苓,你真美。”他喉結滾動,“我都舍不得碰你了。”
“是吧?”白苓綻開明媚笑靨,聲音似裹了蜜一般,“那便不碰了。”
“阿苓好天真。”雲殊輕笑,指尖順著她的頸側下滑,“到嘴邊的肉,誰會不吃。”
“那……”白苓故作天真,“你不怕那位葬在陰槐木底下的姑娘會生氣嗎?”
雲殊唇邊的笑陡然僵住:“阿苓說什麽呢?”
白苓笑得更燦爛:“你要用我的身體去複活那位姑娘,對不對?”
狐妖波光流轉的瞳孔已經凝結冷霜,眉目陰鷙得嚇人。
他不回應,白苓也不在意,兀自笑著道:“那應該是你的心上人吧,死了,魂魄被你養在陰槐中,你一直在尋找合適的身體複活她,我就是那具身體。”
“阿苓,你太聰明了。”雲殊笑,卻不達眼底。
他幽涼彎唇:“不過女人太聰明可不是件好事。”
白苓冷靜和他對視:“多謝誇獎,不過有一件事我想不通,既然你要複活的姑娘是你的心上人,你為何要與我……”
她嫌棄扯嘴角,說完未盡之意。
“因為……”雲殊的聲音很輕很柔,“我也很喜歡阿苓。”
他像是施舍般的口吻,指尖勾起她內衫的腰帶:“在阿苓死前,我願意贈你一場歡愉。”
白苓瞳孔驟縮,用望奇葩的眼神望向他。
不是,這……有心上人,還要睡別的女人,這是什麽頂級渣男?
還贈她歡愉,那她還贈他去死呢!
白苓是一點也忍受不了,不打算再繼續套話,妖力催動噬雪刃狠狠一刺。
“噗嗤——”刀刃沒入血肉,鮮血四濺。
雲殊頓住,眉心皺起:“阿苓?”
他不敢相信。
白苓冷淡看他,直接催動噬雪從他胸膛穿過,割斷禁錮她全身的狐尾,一腳把人踹翻在地。
雲殊癱坐在地上,唇角蜿蜒鮮血,幽藍磷火如碎屑般從他身上簌簌掉落。
那是他碎裂的妖力。
他不可置信:“你不過五階,怎麽可能?”
雲殊能感受到自己妖力的流逝,那把匕首不知是什麽東西,竟能直接傷了他的命脈。
白苓居高臨下望向他,把玩著噬雪,聲音浸透寒意:“我是不能傷你,但我的刀能。”
這把噬雪刃可是與世界男主的祭淵劍同宗同源,都能用來殺林驚鶴,更何況是實力不如林驚鶴的狐妖。
白苓在與雲殊合作時就想好了這條退路。
不過,她實力不濟,噬雪刃在手也不是百分百成功,還有些顧慮在。
但誰叫這九尾狐妖色欲上頭,根本不防範她。
白苓狠狠補了幾刀,還不解氣,就又狠踹了幾腳,才用妖力幻化出一張手帕,擦去噬雪刃上的血。
“晦氣。”她罵了一聲,走出去。
這副殘局,得由男女主他們來收拾。
銅鈴震響如百鬼同哭,槐樹枝椏間垂落的紅綢突然暴長,宛如血管般向夜空蔓延。
白苓蹙眉望向遮天蔽日的樹冠,喃喃:“原來是結界。”
她試探著破開結界,卻發現所有法力都盡數被銅鈴吸去。
白苓望向那些泛著詭異紅光的暗金銅鈴,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身後突然傳來雲殊瘋戾的笑聲:“雨霖鈴,是我用無數新娘的怨恨之淚澆灌出的,阿苓,你破不了的。”
白苓轉身望向渾身鮮血淋漓、卻依舊笑得猖狂的狐妖,冷聲:
“你才是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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