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琴英臉越來越紅，最後跺了跺腳也不回小院，直接往外跑。
    稻陽趕緊追上，趁著四周沒人伸手拉著她的手，“我們等會先去看電影，你上次不是想買玉蘭油，我們再去商店。”
    魚頭帆翹著二郎腿在屋裏組裝東西，上周回家被他父母連人帶東西直接丟出門外，指著他的鼻子就罵，要是今年再不結婚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可現在已經年底了，剩下這點時間除非老天送他一個媳婦兒，不然去哪找？
    沒有跟父母爭執的心思，拎著東西重新回公社，看來今年不能回家過年了，這裏的這幫兄弟雖然跟他一樣胡鬧，但人家有家能回，想著要不今年去毛二哥家過？
    上次弄了幾十斤臘肉回來賣還沒賣完，就把剩下的帶過去。
    列了一堆東西，害怕自己忘了還打算找紙筆出來記，東西沒找到急急忙忙的二麥已經推開門。
    “大侄女你都快把這當家了，悠著點，不然以後你媽找我麻煩。”
    他總是用一種戲謔的口氣叫二麥大侄女，弄得他那幫兄弟也學，明明有些人也就比她大幾歲。
    “怎麽了，有沒有見到人？要是找不到，我明天安排幾個兄弟幫你們蹲。”
    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魚頭帆找到紙筆重新回桌子旁坐下，他跟稻香不熟，但二麥平時嘰嘰喳喳的，這麽沉默實在有些反常。
    “……怎麽了？”
    稻香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站到他麵前，“你能幫我找一種藥嗎？”
    “……什麽藥？”
    “春藥，讓人發情的。”
    魚頭帆一臉震驚抬起頭，差點把舌頭都咬掉，嗆得他咳嗽了好幾聲，這兩大侄女怎麽一個比一個嚇人？
    路上二麥已經勸過稻香姐，這藥一聽就不是好東西，哪能這麽好找。
    但她眼裏一直閃著興奮的光，並沒有把她的勸說聽進心裏，反倒問她，如果在她媽把她賣出去的那一天，同時傳出她的寶貝好兒子因為耍流氓被人家女孩家裏打斷手腳怎麽樣？
    她光是想著那一刻手都顫抖得厲害，一個是她親媽，一個是她親弟弟，就因為她手裏的那筆錢恨不得把她推進火坑，既然這樣，那她就先他們一步。
    不僅要把他們推進去，還要在上麵再加一把火。
    魚頭帆差點把心肺都咳出來，聲音大得外麵的兄弟都怕他咳死，趕緊過來敲門，緩過來後趕緊朝外喊了一句，“沒事，趕緊幹活去！”
    也沒心思寫什麽單子了，雙手支在桌子上，語重心長看著稻香，“我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會幹進局子的事，不說別的，要是被你小叔知道了，他頭一個帶人過來端我們。”
    ……
    “叔能問一句你們要這藥幹什麽？”
    稻香知道他們是黑市的，以為什麽都有，既然魚頭帆說沒有也不多糾纏。
    “我隻是有些好奇。”
    魚頭帆鬆了一口氣，“這有什麽好好奇的？叔知道你們現在年紀小，但有些東西咱們不能好奇，要是闖出大禍來怎麽辦？”
    他操著長輩的心，似乎眼前是兩個已經快誤入歧途的侄女，苦口婆心想把她們勸上岸，兩人老老實實被他訓了一頓，又拜托他找人盯著那座宅子。
    “行行行，你們別嚇我就行，不就找人嘛，別說胖子了，瘦子、高子、矮子我都給你們找。”
    出去後稻香也沒去找她爸，直接帶二麥回村，“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回到家後沒多久，秀芳黑著臉回來把她叫進屋。
    “找到你爸了沒有？”
    “我今天去了沒找到他。”
    秀芳便擺手讓她出去，“你最好抓緊些，萬一他又在外麵欠錢，這個家遲早讓他敗完。”
    劉愛紅一直在院子裏踱步，害怕驚動婆婆，好不容易等到稻香出來。
    “你過來媽有事跟你說。”
    稻香動都沒動，隻用清冷冷的眼神看過來。
    “怎麽了？”
    這死丫頭，當媽的叫她一聲都不願動彈，不過劉愛紅今天沒罵人，臉上還擠出一個笑容來。
    “你先過來。”
    發現這死丫頭依舊沒動，又補了一句，“你跟我到村口去一趟。”
    “沒空，奶讓我燒飯喂雞。”
    奶奶奶，天天就知道奶，什麽都聽她的！
    “我讓你去就去，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稻香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都恨不得把她抽皮扒骨了，還說不會少一塊肉。
    理都沒理，直接到廚房燒火做飯。
    劉愛紅氣急，恨不得把她拖出去，但又怕驚動家裏人，在屋裏轉了幾圈，但稻香不管說什麽都氣定神閑在廚房燒火，最後實在沒辦法，二嫂還在村口等著，隻能自己先過去一趟。
    劉愛紅二嫂姓楊，她侄子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媳婦兒嫁過來幾年生下倆孩子，不僅要受婆婆磋磨，男人不時還要打一頓，實在沒辦法便撇下兩個孩子跑回娘家。
    楊樹虎帶著倆孩子回去找過幾次，剛開始還放下話，要是不趕緊回去下次便把她的腿打斷。
    娘家人敢怒不敢言，女人本來就心如死灰靠著一雙兒女苦苦撐著，又被他威脅，最後狠下心來直接嫁得遠遠的。
    楊家人去他們家罵過幾次，但人都走了最後也沒辦法。
    正值壯年的男人屋裏怎麽能沒有女人？更何況還有兩個小孩子要帶，隻是楊樹虎的名聲早就傳出去了，根本沒有人敢嫁過來。
    “……姑你沒騙我，她真願意嫁我？”
    “騙你幹啥？是我小姑子的女兒，今年已經18了，長得怪好看的，你小子就等著享福吧。”
    楊樹虎嘿嘿笑了兩聲，已經開始幻想起來，這個媳婦兒要是娶回來他絕對不會打她。
    兩人在村口等了好久，等到村裏升起了炊煙，一股飯香飄出來依舊沒等到人，二嫂被凍得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楊誌虎也心急，姑說這女人不僅長得好看，手裏還有一大筆錢，讓他以後想辦法騙出來。
    要真成了他屋裏人，錢自然也是他的，楊誌虎有的是辦法。
    “怎麽還不來？”
    最後隻等到了孤身一人的劉愛紅。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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