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紅二嫂被她婆婆撲倒在病床上，老太太猛的跳上床哐的一聲砸在她腰上，年輕時吃過苦的老人一把子力氣，扼住她試圖掙紮的手。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娘家侄子辦滿月酒還用上了春酒，你老實說，你們之前是不是私底下都這樣？
    破鞋騷蹄子！我們劉家容不下你了，老娘要把你送回那個淫窩！賤人！”
    她嚇得想往前爬，沒爬出兩步呢老太太直接又往上跳了一下，屁股重重砸在腰上。
    “啊！”
    一聲極為尖銳的慘叫把病床裏的人嚇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其他幾床默默把被子拉高，躲在下麵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遭了殃。
    在床底抱著床腿哭的劉愛紅一下子收了聲，趕緊又往裏縮了縮。
    慘叫聲還沒停下，老太太又往上一跳，隻見被壓在身下的二兒媳如同一張滿月的弓崩起來，張著個大嘴巴發不出聲音，連眼睛都瞪大了，差點掉出眼眶。
    “破鞋！你們楊家沒一個好東西！擱以前你們全家都是開窯子的！要不要臉！全公社都知道你們家了！
    老的不要臉，都快進土了還在院子裏抱著幹那事，小的更別說了，還去禍害人家豬，畜生！你們全家都是畜生！
    還把我好好的劉家禍害成這樣！丟人現眼！我們家遭了孽喲，老娘今天不把你打死我跟你姓！”
    哐哐砸了幾下後也不往上跳了，坐在後背上扯著頭發把人拉起來，一巴掌接一巴掌，“啪啪啪”整個房間都是極為清脆的聲音。
    一會功夫就已經看不出人樣，臉腫成了豬頭，
    劉愛紅二哥縮在角落，最後實在沒辦法才往前一步。
    “……媽你別打了，我們也不是故意的。”
    他媽打完兒媳婦甩甩手站起來，拎起地上的棍子撲過去抓著兒子的頭發把人按在地上，“你還敢為她求情？老娘怎麽沒發現生了你這麽個玩意？
    一大把年紀了還敢喝那酒，想逞雄風？我告訴你，反正你已經有了後，老娘今天親手騸了你！保全咱們劉家的名聲！”
    嚇得他二哥連滾帶爬往病床底下衝，捂著褲子生怕他媽真的動手，一下跟在病床下瑟瑟發抖的劉愛紅對上眼。
    劉愛紅趕緊搖頭，祈求她哥不要爬過來。
    夫妻大難臨頭都各自飛，何況是兄妹，他哥二話不說衝到了他妹這張病床底下，老太太往下一看冷笑出聲。
    “兩個不要臉的東西！一大把年紀了還敢摻和進這事？老娘對不起劉家的列祖列宗，教出了你們這麽個玩意！
    我今天就得送你們下去，讓你們劉家的祖宗好好管教管教！”
    另一間病房裏，毛大躲在大夫身後劫後餘生般對著人家點頭哈腰，他媽陰沉著一雙眼就站在門口這麽盯著他，毛大連頭都不敢轉過去，害怕自己腿一軟直接跪下去。
    可憐的大夫麵對這種情景恨不得跟其他病人一樣端盤瓜子來嗑，卻不得不出麵調解，想勸告老太太不要生氣。
    大夫剛說了幾句話，劉愛紅兄妹倆的慘叫聲直接響徹整條走廊，毛大打了個冷擺，秀芳的火氣又一下被點燃。
    沒了刀病房裏可有的是東西，這間有床病人用扁擔挑了住院用品來，扁擔就放在一旁，秀芳衝上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扁擔。
    毛大餘光看見立馬衝出去，秀芳就這麽揮舞著一根扁擔追著他打，一路上嘰裏哐啷不知道砸壞了多少東西。
    到最後體力不支的毛大嚇得癱軟在地上，爬過去痛哭流涕求他媽原諒。
    “……對不起媽，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弄成了這樣，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秀芳根本沒心思聽他解釋，這種丟人丟到未來幾十年都要被釘在恥辱柱上的事，說不定孫子的孩子長大了都得被人嘴一句你爺爺以前怎麽怎麽樣。
    最後還是命苦的村長帶著人把他們母子倆分開，分開的時候毛大癱在地上隻出氣不進氣。
    “秀芳嬸你消停一些吧，再打下去就出事了。”
    被攔開後秀芳老太依舊揮舞著扁擔，村長以肩上挨了幾下的後果才從她手裏把凶器搶走，大夫也終於撞開了病房門，從劉家老太太手下把三人解救出來。
    同樣鼻青臉腫進氣多出氣少。
    兩個老太太被人攔開後腳往後一蹬直接癱在地上開始哭，哭自己命苦沒過過幾天好日子，老了還因為不要臉的兒女被人議論，沒臉去見家裏的祖宗。
    最後都惡狠狠又從地上跳起來，要不是大夫費心費力在中間隔開，又重新打吊水的四人說不定身上還得加傷。
    她們倆當了這麽多年親家，不知道在背後罵過對方多少次，頭一次產生同病相憐的感覺，兩眼淚汪汪看著對方，最後哭著抱在一起。
    兩人的哭聲比病房裏四個人的嚎叫聲還要大。
    這件事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在整個公社流傳開來，一些明明沒有計劃趕集的人背著個空背簍直接衝到了公社，把醫院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哪呢？哪呢？我聽說一群人在豬圈裏那啥，豬都死了是不是？哎呦媽呀這可真猛。”
    “有沒有人去打聽打聽到底吃了啥？怎麽比釘子還猛？我也給我家男人買點。”
    “去去去，你也想禍害你們村裏的豬，豬可倒了大黴喲。”
    一傳十，十傳百，事情越傳越離譜，變成了一群人喝醉酒後跑去豬圈，後麵還把豬弄死了。
    好奇的人們都踮著腳爭先往裏看，想看看這群神人長什麽樣。
    村長等秀芳冷靜下來後趕緊衝進人群，生怕被人知道他認識當事人。
    挨打的當然不止他們4個，其他家老婆兒子老娘甚至兄弟，嫌他們丟人都趕到醫院，揍的揍罵的罵，至於楊家兄弟倆。
    除了他們倆，兩人的父母也在醫院裏頭，楊樹虎他奶除了在家哭什麽也不敢說，最後還是楊樹虎他舅黑著臉帶著棍子把兄弟倆揍了個遍。
    楊樹豹媳婦一直等到天亮娘家有人過來才敢開門，撲進她媽懷裏說著昨晚的驚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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