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偉光昨晚那句“給媽也弄一點”，林鳳霞自然是記在了心上。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陸偉光前腳剛走，林鳳霞就進了廚房。她沒急著生火做飯，而是先小心翼翼地從櫥櫃頂上取下一個小陶罐。這陶罐平日裏鎖著，裏麵是她用係統獎勵的雪蓮脂按配方調配好，尚未分裝的雪花膏半成品。
    雪蓮脂這東西金貴，係統獎勵的數量也有限，用一點少一點。
    她用幹淨的竹簽仔細刮下一小塊，足有拇指蓋大小，分量比給王嬸她們的試用裝多了不少，裝進一個她特意刷洗幹淨的小瓷瓶裏。這瓷瓶還是以前裝蛤蜊油剩下的，小巧玲瓏。
    早飯後，林鳳霞打發小安國去隔壁王嬸家玩，自己則抱著還在睡夢中的二寶，提著一小籃子自家種的青菜和那個裝著雪花膏的小瓷瓶，往陸家老宅去了。
    趙秀蘭正坐在院子裏擇菜，瞧見林鳳霞抱著孩子進來，臉上立刻堆滿了笑。“鳳霞來啦？快進屋，外麵風大，別吹著二寶。”她站起身，伸手就要接孩子。
    “媽，您坐著，二寶睡得沉，我抱著就行。”林鳳霞笑著側了側身，將菜籃子放在小板凳上，“家裏剛摘的青菜，新鮮，給您送點兒。”
    “你這孩子，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趙秀蘭嘴上嗔怪，眼角的笑意卻更深了。她拉著林鳳霞在自己身邊坐下，目光落在二寶粉嫩的小臉上。
    林鳳霞等二寶在懷裏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從隨身的小布包裏掏出那個小瓷瓶，遞到趙秀蘭麵前：“媽，我自個兒琢磨著做的一點雪花膏，您試試？冬天了，擦擦手臉，能防皴裂。”
    趙秀蘭有些意外，接過來，打開瓶蓋聞了聞。一股極淡雅的清香，不似市麵上雪花膏那般濃烈，反而有種雨後草木的清新。“喲，這味兒倒是不錯，淡淡的，好聞。”她伸出指頭，想蘸一點，又有些猶豫，“鳳霞啊，這玩意兒……能成嗎？別是你自個兒瞎鼓搗，再把臉給用壞了。”
    林鳳霞也不惱，反而笑得更真誠了些：“媽，您放心，我自己也用著呢，院裏的王嬸她們也試了，都說挺好使的。您看我這臉，是不是比前陣子滑溜了點？”她把臉湊近了些。
    趙秀蘭眯著眼仔細打量，林鳳霞的皮膚確實細膩了不少，透著健康的光澤。“哎，你這麽一說，好像是強點兒。”她這才放心地用指尖挑了一點雪花膏，在她那隻因為常年操勞而布滿幹紋的手背上抹開。
    那膏體觸手即化，水潤潤的，很快就被皮膚吸收了，隻留下一層薄薄的、幾乎看不見的滋養膜。趙秀蘭把兩隻手背對比著看，又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咦？”她驚奇地“咦”了一聲，“還真是！抹上去跟沒抹似的，可這皮子摸著就是不一樣了！水嫩嫩的，這香味兒也好，清爽！”
    她抬頭看向林鳳霞，眼睛裏多了幾分讚許：“鳳霞啊，你這手可真巧！這雪花膏，比供銷社賣的那個強多了！那個抹完了黏糊糊的，這個倒好，清爽還滋潤。”
    “您喜歡就好。”林鳳霞心裏也鬆了口氣。
    “喜歡，咋不喜歡！”趙秀蘭把那小瓷瓶蓋好，小心地揣進自己衣兜裏，像是得了什麽寶貝，“這可真是好東西！往後啊，媽這臉就靠你了！”
    林鳳霞抿嘴一笑：“您要是用著好，我再給您做。”
    正說著，懷裏的二寶“咿呀”一聲，醒了過來，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奶奶。趙秀蘭一見寶貝孫女醒了，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伸手逗弄著二寶肉乎乎的小下巴，笑得合不攏嘴：“哎喲，我們二寶醒啦！是不是聞到奶奶身上香香的，也想用了？”
    二寶咧開沒牙的小嘴，“咯咯”地笑了起來，小手還朝著趙秀蘭的方向揮舞著。
    婆媳倆圍著孩子說笑了一陣，林鳳霞又陪著趙秀蘭說了會兒家常，這才抱著二寶起身告辭。
    回到自家小院，王嬸正帶著小安國在院子裏踢毽子。看見林鳳霞回來，王嬸立刻迎了上來，壓低了聲音：“鳳霞，你那雪花膏，還有沒有多的？昨兒個我那點兒勻給我家那口子抹了點手，他一個大老爺們，都說這玩意兒好使，不燒手！”
    林鳳霞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王嬸兒，真沒了。我總共就做了那麽一點點，都分出去了。這不，剛給我婆婆送了點兒過去。”
    “哎喲，那可真是緊俏貨！”王嬸咂咂嘴，但隨即又眼睛一亮，“鳳霞啊，那你啥時候再做？嬸子可等著呢！”
    不止王嬸，接下來幾天，院裏用過雪花膏的幾個女人，幾乎天天都要來問上一遍。張嬸甚至還提了七八個自家攢的雞蛋過來，非要塞給林鳳霞，說是預定下一批。
    林鳳霞哭笑不得，一一婉拒了雞蛋，隻說等做出來了，一定先想著院裏的姐妹。
    送走最後一波來打探消息的鄰居，林鳳霞回到屋裏，看著空空如也的陶罐，眉頭微微蹙起。
    雪蓮脂是關鍵。
    沒有雪蓮脂，這養顏雪花膏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係統獎勵的雪蓮脂數量有限，她之前做“鳳翎玉露”的時候已經用掉了一部分，剩下的這些，隻夠再做幾小批雪花膏。
    這東西顯然不能指望係統源源不斷地供給。
    她打開係統界麵，仔細研究著【養顏雪花膏】的配方說明，以及雪蓮脂的特性介紹。雪蓮脂，來源於一種極寒之地生長的雪蓮花。在這個時代，恐怕是聞所未聞。
    “看來，隻能在現有雪蓮脂的基礎上想辦法了。”林鳳霞低聲自語。
    她想到了稀釋和增效。如果能找到一些具有類似功效，或者能夠增強雪蓮脂效用的輔料，或許可以用更少的雪蓮脂，達到相近的效果。
    接下來的幾天，林鳳霞一有空就往後山跑。她以前在現代時對中草藥美容略有涉獵，加上係統給的知識裏也包含了不少植物圖鑒和藥性分析，她開始有意識地采集一些具有滋潤、修複、活血功效的草藥。
    益母草，她知道這東西活血調經，它的提取物對皮膚也有好處。還有金銀花、野菊花，清熱解毒，或許可以中和一些油脂的膩感，增加清爽度。
    這日午後，她在一處背陰的潮濕石壁下，發現了幾叢肥厚的植物。葉片邊緣帶著細細的白齒，掰開一片，裏麵是亮晶晶的透明膠狀物。
    “蘆薈？”林鳳霞心中一動，這東西可是現代美容品裏的常客，補水修複能力一流。她小心翼翼地采了幾片最厚實的葉子，用布包好。
    回到家，她先取了一點蘆薈的透明膠質，在自己手腕內側試了試，確認沒有不良反應。然後，她取出一丁點雪蓮脂，開始嚐試將蘆薈膠質按不同比例調和進去。
    天色將晚，小安國在院子裏喊她吃飯，林鳳霞看著麵前一個小碟子裏，那調和了蘆薈的雪蓮脂似乎比之前更顯水潤，延展性也好了不少。她用指尖蘸了一點，輕輕抹在手背上。
    “成了？”陸偉光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好奇地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