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陸營長一招絕殺,張桂芬臉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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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偉光手裏的《解放軍報》“嘩啦”一聲,被他捏變了形。
    他沒抬高聲調,林鳳霞卻感到空氣凝固,溫度驟降。
    他問:“她怎麽說的?”
    林鳳霞胸口那塊烙鐵燒得更旺,她深吸一口氣,把李娟學來的字句倒了出來。
    “我拿全院的孩子當小白鼠,試我那來路不明的野方子。”
    “我這麽推銷寶寶霜,是想拿這東西當梯子,巴結領導,給你鋪路。”
    每說一句,鐵皮桶提手就陷進掌心一分,刺骨的涼意和痛感,讓她腦子愈發清醒。
    陸偉光聽完,一言不發。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屋裏投下一片沉沉的陰影。
    他沒去安慰她,也沒說“別生氣”,隻是走到窗邊,看向家屬院那些星星點點的燈火。
    林鳳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巴結領導、給他鋪路”的罪名,對一個正直的軍人,是莫大的侮辱。
    屋子裏靜得隻剩下牆上掛鍾“滴答”的聲響,和兩個小家夥無知無覺的咿呀聲。
    小安國穿著件小褂子,光著兩條小腿,似乎也覺察到屋裏頭那股子不對勁的勁兒,扶著小木床的圍欄,顫巍巍地自個兒站了起來,小腦袋先瞅瞅自家娘,又扭過去瞅瞅窗邊那個跟山一樣戳著的爹。
    他癟了癟沒長幾顆牙的小嘴,含含糊糊地喊了一聲:“爸……抱!”
    這一聲細細嫩嫩的,像往結了冰的湖麵上砸了顆小石子兒。
    陸偉光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軍綠色舊背心,聞聲轉過他那山一樣穩的身板,邁著大步就過來了,卻沒先去抱那伸著小胖手要抱的兒子。
    他幾步走到林鳳霞跟前,伸出那隻生滿老繭,指節粗壯的大手,從她手裏把那隻都快被她指頭摳變形的鐵皮水桶接過來,穩穩當當擱在了地上。
    然後,他用那隻剛拿過水桶的手,輕輕地蓋在她那因為使勁兒都泛出青白色的指節上。
    “瞧你這手,冰坨子似的。”
    他反手把她冰涼的小手整個裹進自己寬厚溫熱的掌心裏,輕輕搓了搓。
    “犯不著為那種長舌婦氣成這樣,不值當。”
    “我不是氣!”林鳳霞猛地抬起頭,一圈紅絲迅速漫上眼眶,聲音都有些發哽,“我是覺著惡心!她咋能那麽埋汰人!埋汰我的東西,還往你身上潑髒水!”
    “我曉得。”陸偉光攥了攥她的手,掌心的熱度熨帖著她,“她那張破嘴,攻擊的哪裏是寶寶霜,分明是衝著人心去的。”
    張桂芬那娘們兒,毒就毒在這兒,她不跟你掰扯東西好不好使,專挑人心裏的那點兒怕和疑下手。
    “跟那種爛泥坑裏打滾的貨色去吵,沒的把自己也給弄得一身腥臊。”陸偉光拉著她,讓她在桌子邊那條舊板凳上坐下,“咱們不跟她吵,給她來個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林鳳霞腦子還有點懵,一時沒轉過彎來。
    “她說你那方子來路不正,是啥‘野方子’,不牢靠,是吧?”陸偉光鬆開她的手,端起桌上缺了個小口的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涼白開,用手背一抹嘴,目光沉靜如水,“那咱們就讓它變得正大光明,板上釘釘,讓它成全軍區最穩妥的東西!”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林鳳霞臉上。
    “她說你拿這玩意兒巴結上頭,想給我鋪路?”他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像出鞘的刀子,“那咱們索性就把這‘梯子’,當著所有人的麵兒給它拆了,再一人手裏塞一截!”
    林鳳霞的心“怦怦怦”跟擂鼓似的,差點沒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陸偉光指節分明的手指在斑駁的舊桌麵上輕輕敲了敲,一下一下,沉穩有力,一字一句,清晰地把計劃攤開來。
    “明兒一早,你把做好的那些寶寶霜,還有你記下來的那個‘方子’,都拾掇利索了。咱倆一塊兒上衛生所,找楊主任和劉醫生去。”
    “找他們?”
    “對。”陸偉光指關節在桌麵篤篤輕敲,像是在敲定一個不容置疑的軍令,“頭一條,咱們主動把寶寶霜送過去,讓衛生所正兒八經地檢驗裏頭都有啥成分。檢驗的過程,還有最後的結果,寫個大字報貼出去,讓全院的人都瞅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林鳳霞的眸子噌地一下就亮了,像被點著的兩簇小火苗!
    “再來,”陸偉光聲線依舊平穩,卻帶著一股子斬釘截鐵的勁兒,“你就跟楊主任提,說你自個兒樂意,把你那個‘奶奶的方子’,無償地,捐給咱們部隊的衛生所。往後啊,就讓衛生所統一采買原料,統一製作,免費供給所有有需要的軍屬和孩子們使喚。”
    “咣當!”林鳳霞一激動,猛地從板凳上彈了起來,帶得身後的板凳腿兒在水泥地上一歪,翻倒在地。
    捐出去!
    把方子就這麽捐出去!
    乖乖隆地咚,這一招,簡直是太絕了!釜底抽薪,打蛇打七寸啊!
    方子成了部隊公有的,安全問題自然有衛生所背書。
    無償捐獻,“巴結領導、牟取私利”的髒水不攻自破!
    這不是辟謠,這是站在道德高點,用陽謀碾壓一切陰私!
    張桂芬那點小心思,在這份“大義”麵前,渺如塵埃!
    “我怎麽就沒想到!”林鳳霞激動得臉頰泛紅,胸口火氣瞬間化作熱流,通體舒暢。
    “你隻想著自證清白,我卻想著一勞永逸。”陸偉光把她按回凳子,抱起有些不耐煩的小安國,在他肉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這事,我主導,你寫好方子,剩下的交給我。”
    安國咯咯笑起來,伸手去抓他的下巴。
    小床裏的二寶也揮舞小拳頭,發出“啊咕”聲。
    看著丈夫和一雙兒女,林鳳霞紛亂的心,徹底定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夫妻倆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吃了早飯,把孩子托付給過來幫忙的李娟。
    林鳳霞用幹淨玻璃瓶裝了滿滿一瓶寶寶霜,又在一張稿紙上,一筆一劃寫下“編造”的方子。
    陸偉光換上筆挺軍裝,肩章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他沒帶東西,隻是牽著林鳳霞的手,兩人並肩走出家門。
    家屬院的水池邊,比昨天更熱鬧。
    張桂芬被幾個軍嫂簇擁在中間,手裏拿著個沒洗的菜盆,唾沫橫飛。
    “……我跟你們說,她一個鄉下來的,懂什麽醫理?萬一那方子裏有啥相生相克的,吃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我這都是為了大家好,才冒著得罪營長夫人的風險,說實話……”
    她眼角餘光瞥見陸偉光和林鳳霞走來,心裏“咯噔”一下,反而挺直腰杆,拔高嗓門:“哎,有些人啊,就是心虛,你看,這不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