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樓船劃破雲層，向著昆侖山疾馳。我站在船首，任由罡風撲麵，目光始終鎖定遠處天際那道若隱若現的黑線。林雪靜立一旁，白衣獵獵作響。
    "那道裂縫比三日前擴大了近一倍。"她憂心忡忡地說。
    我點點頭，掌心太極圖微微發燙。自從融合混沌青蓮之力後，我對空間波動的感知敏銳了數倍。此刻，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整個修真界的界麵屏障如同布滿裂痕的玻璃，隨時可能分崩離析。
    "道子。"昆侖老祖走到我身旁，手中權杖指向遠方，"老朽已召集各派精英在玉虛宮集結，但以我們目前的力量..."
    "擋不住天魔大軍。"我接過他的話，聲音低沉，"除非能修複界麵屏障。"
    老祖長歎一聲："老子當年留下的封印大陣核心就在昆侖山巔，但三千年來無人能啟動。"
    我心頭一震，一段塵封的記憶突然浮現——當年老子西行前，確實在昆侖之巔留下了一座大陣，名為"周天星鬥封魔陣"。此陣以三百六十五件上古法寶為基，對應周天星鬥運行，可修複界麵裂痕。
    "需要三百六十五名修士共同催動。"我喃喃自語，"而且必須對《道德經》有深刻領悟。"
    老祖眼中精光一閃："道子果然記得！隻是..."他欲言又止。
    "這是什麽？"
    "隻是大陣的核心陣眼需要同時具備太極圖和混沌青蓮之力才能激活。"老祖苦笑，"這也是為什麽三千年來無人能重啟大陣。"
    我與林雪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然。
    "我去。"我毫不猶豫地說。
    樓船降落在玉虛宮廣場時，眼前的景象讓我呼吸一滯。數千名修士整齊列陣，各色法寶光芒交相輝映。最前方，三百六十五名元嬰以上高手肅然而立，每人手中都捧著一件古樸的法器。
    "這些都是各派鎮山之寶。"青陽子迎上來解釋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找齊了三百六十五件上古法器。"
    我掃視眾人，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玄誠子手持玉虛宮鎮派之寶"渾天儀"，紫袍女修捧著玉霄派的"九霄環佩"，還有蜀山劍派的掌門背負七柄古劍...修真界幾乎所有的頂尖力量都聚集於此。
    "多謝諸位信任。"我抱拳行禮，"時間緊迫，請隨我上山。"
    昆侖山巔，一座巨大的石台懸浮在雲霧之中。石台上刻滿了繁複的陣紋，中心是一個太極圖案的凹槽，周圍環繞著三百六十五個小孔。
    "請諸位按周天星位入座。"我指向那些小孔，"將法器置於陣眼之中。"
    修士們迅速就位。我走到中央太極圖前，取出太極圖和混沌青蓮的蓮葉。當兩件寶物放入凹槽的瞬間，整個石台劇烈震動，陣紋逐一亮起。
    "開始了。"我深吸一口氣，"請諸位隨我一起誦讀《道德經》。"
    渾厚的誦經聲在山巔回蕩。隨著經文的進行，陣法的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化作一道七彩光柱直衝雲霄。光柱觸及空間裂縫時，裂縫擴張的速度明顯減緩。
    "有效果！"林雪驚喜地叫道。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大功告成之際，異變突生！裂縫處突然探出無數漆黑觸手，纏繞在光柱上，瘋狂吞噬陣法能量。光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
    "是天魔之主！"昆侖老祖厲聲喝道，"他在阻止我們修複屏障！"
    我咬緊牙關，全力催動太極圖。但裂縫中的抵抗越來越強，陣法能量開始反噬，幾名修為較弱的修士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這樣下去不行！"林雪焦急地說，"陣法能量被分散了，我們需要更集中的力量！"
    她的話讓我靈光一閃。老子當年設陣時，修真界人才濟濟，三百六十五名高手可以輕鬆湊齊。但如今修真界勢微，這些修士的修為參差不齊，導致陣法威力大減。
    "改變策略！"我當機立斷，"請諸位將法器能量傳導給我，由我來集中釋放！"
    "太危險了！"青陽子驚呼，"三百六十五件法器的能量，足以讓大羅金仙爆體而亡！"
    "沒時間猶豫了！"我看向越來越大的空間裂縫，"相信我！"
    眾修士麵麵相覷，最終昆侖老祖第一個響應："就依道子所言！"
    在他的帶領下，三百六十五道能量光束從各處陣眼射出，匯聚到我身上。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我感覺自己仿佛被扔進了熔爐，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重組。
    "道可道...非常道..."我強忍痛苦，一字一頓地念誦。
    體內的太極圖瘋狂旋轉，將外來能量轉化為精純的道力。混沌青蓮的蓮葉護住我的心脈，防止爆體而亡。隨著能量積累，我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耀眼的光球。
    "就是現在！"我雙手托天，將所有能量通過光柱轟向裂縫。
    這一擊的威力遠超想象。漆黑觸手如雪遇沸湯，瞬間消融。光柱長驅直入，直接轟入裂縫深處。隱約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天魔之主的氣息明顯削弱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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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縫開始緩緩閉合，但就在即將完全消失的刹那，一道黑光突然從中射出，直奔我而來！
    "小心！"林雪飛身撲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黑光入體，我頓時如墜冰窟。這不是普通的攻擊，而是天魔之主的本源魔氣，蘊含著最純粹的邪惡與混亂。魔氣在我體內橫衝直撞，與太極圖和混沌青蓮之力激烈對抗。
    "道子！"眾人驚呼。
    我跪倒在地，渾身忽冷忽熱。皮膚上浮現出詭異的黑金色紋路，一半臉籠罩在聖潔的光芒中，另一半卻纏繞著猙獰的魔氣。
    "李牧！堅持住！"林雪緊緊抱住我，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襟。
    我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淚，卻發現自己的指尖已經變成了恐怖的黑色利爪。
    "快...走..."我咬著牙擠出兩個字，"我要...控製不住了..."
    體內的兩股力量正在將我撕成兩半。更可怕的是，我感覺到天魔之主的意識正在試圖侵蝕我的神魂。一旦成功，我將成為他最強大的分身，甚至可能取代他成為新的天魔之主！
    "不！我不會放棄你！"林雪倔強地搖頭，轉向昆侖老祖，"有什麽辦法能淨化魔氣？"
    老祖麵色凝重："除非能找到傳說中的"淨世白蓮"，但此物比混沌青蓮還要罕見..."
    "淨世白蓮..."青陽子突然想起什麽，"道門典籍中記載，老子西行前曾在函穀關留下一株白蓮！"
    這個信息如同一道閃電劈開迷霧。我強忍痛苦，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函穀關...道德經碑..."
    林雪立刻會意："你是說，淨世白蓮就藏在《道德經》碑文下麵？"
    我微微點頭，又是一陣劇痛襲來。魔氣已經侵蝕到心脈，混沌青蓮的力量節節敗退。
    "我帶你去函穀關！"林雪堅定地說。
    昆侖老祖揮動權杖，一艘小型飛舟出現在空中："用我的"瞬息千裏舟"，半日可到函穀關。這裏交給我們，你們速去速回！"
    林雪攙扶著我登上飛舟。臨行前，青陽子塞給我一塊玉簡："這是老子當年留在玉虛宮的手劄，或許對你有用。"
    飛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艙內，我蜷縮在角落，與體內的魔氣做著殊死搏鬥。林雪一邊操控飛舟，一邊不斷向我體內輸送靈力，延緩魔氣的蔓延。
    "堅持住..."她聲音哽咽，"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我顫抖著打開青陽子給的玉簡。裏麵是老子的親筆手記，記載著他西行前的種種布置。其中一段文字特別醒目：
    "道魔相生，陰陽相克。淨世非淨，混沌非混。唯有二者合一，方能超脫..."
    這段話如醍醐灌頂。我一直試圖消滅體內的魔氣，卻忘了《道德經》的核心思想——萬物負陰而抱陽。或許，真正的解決之道不是對抗，而是...
    "平衡..."我喃喃自語。
    飛舟突然劇烈震動，打斷了我的思緒。林雪驚呼："有人追來了！"
    透過舷窗，我看到十幾道黑影正在迅速接近。那是天魔之主的爪牙，他們騎著形似蝙蝠的魔物，眼中泛著嗜血的紅光。
    "我來應付！"林雪祭出青銅古鏡，"你專心對抗魔氣！"
    古鏡射出道道白光，擊落了幾名追兵。但更多的天魔爪牙圍了上來，開始攻擊飛舟。船身劇烈搖晃，防護陣法出現了裂痕。
    危急時刻，我強撐著站起身，走到船尾。體內的魔氣似乎感應到了同類，變得更加活躍。我索性不再壓製，而是引導它們匯聚到右手。
    "既然你們想要...那就拿去吧！"
    我猛地將右手插入胸口，硬生生扯出一團黑金色的能量球。這是太極圖、混沌青蓮與魔氣交織的產物，蘊含著驚人的力量。
    追兵們看到這能量球，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我冷笑一聲，將能量球拋向他們：
    "爆！"
    震天動地的爆炸聲中，追兵們灰飛煙滅。但這一擊也耗盡了我最後的力氣，眼前一黑，我再次陷入昏迷...
    朦朧中，感覺飛舟正在急速下墜。林雪的呼喊聲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蒼老而熟悉的聲音：
    "癡兒，你終於明白了..."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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