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當空，狼嚎聲在戈壁灘上回蕩。我和陳小雨禦劍飛行，朝著昆侖山脈深處進發。崆峒印在懷中持續發燙，仿佛在指引方向。
    "前麵就是傳說中的死亡穀。"陳小雨指著下方寸草不生的峽穀，"民航飛機都不敢從這上空經過。"
    我降低高度，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丹田內的太極圖劇烈震顫，道魔之力自行運轉起來。下方穀底，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空間波紋正在擴散。
    "找到了！"我猛地刹住飛劍，"火山口就在這波紋中心！"
    我們降落在穀底一處看似普通的岩壁前。陳小雨剛要伸手觸碰岩石，我一把拉住她："別動！這是幻陣。"
    取出兩塊崆峒印，我將其拚合。青光照射下，岩壁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漸漸顯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熱浪夾雜著硫磺味撲麵而來，洞內隱約可見暗紅色的光芒。
    "跟緊我。"我祭出軒轅劍照明，"這裏可能有九幽生物殘留。"
    洞穴通道蜿蜒向下，溫度越來越高。岩壁上布滿奇異的結晶，在劍光照耀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走了約莫半小時，前方豁然開朗——
    一個直徑超過千米的巨型火山???出現在眼前。岩漿湖在底部緩緩流動，中心處懸浮著一座青銅平台。十二根刻滿符文的鎖鏈從平台延伸至四周岩壁，每根鎖鏈上都掛滿了幹屍。
    "那是...曆代守門人？"陳小雨聲音發顫。
    我數了數，正好三百六十具屍體，對應周天之數。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幹屍全都保持著跪拜姿勢，麵朝平台中央的一朵石蓮。
    "不對。"我突然發現異常，"少了一具。"
    話音剛落，背後傳來沙啞的誦經聲。我們猛地回頭，隻見一個身著破爛道袍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洞口。他雙眼渾濁，臉上布滿屍斑，走路時發出骨骼摩擦的哢哢聲。
    "第三百六十一位守門人，清微子。"他僵硬地行禮，"恭迎道子蒞臨。"
    陳小雨嚇得躲到我身後。我警惕地盯著老者："你還活著？"
    "半生半死。"老者扯開道袍，露出胸口——那裏插著一根青銅釘，與白馬寺地宮所見一模一樣，"老子以釘封魂，令我在此守候三千年。"
    他指向岩漿湖："道子請看，那就是混沌青蓮的母體。"
    順著他的手指，我看到石蓮下方隱約有青光透出。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岩漿中不時浮現出蒼白的人影，它們試圖攀上鎖鏈，又被某種力量拉回。
    "九幽通道已經不穩。"清微子聲音嘶啞，"自百年前起，逃逸的觀察者越來越多。"
    我正要詢問細節，陳小雨突然尖叫一聲。她的崆峒印自行飛出，化作流光射向平台。與此同時，我懷中的半塊玉印也掙脫控製，緊隨而去。
    兩塊玉印在石蓮上方重新合二為一，爆發出耀眼光芒。岩漿劇烈翻騰，一個巨大的蒼白手臂突然伸出，抓向空中的崆峒印！
    "不好！"我禦劍飛向平台，卻見清微子搶先一步。老者縱身躍起，以身體擋住了那隻手。
    "道子快取蓮籽！"他被蒼白手臂貫穿胸膛，卻死死抱住不放，"這是老子留下的最後..."
    話未說完，老者的身體就被撕成兩半。但這一阻撓已經足夠，我衝到石蓮前，發現花心處嵌著一枚晶瑩剔透的青色蓮子。
    就在我即將觸碰蓮子的瞬間，整個火山突然震動！十二根鎖鏈同時斷裂，三百六十具幹屍齊刷刷抬頭，空洞的眼窩中亮起幽藍鬼火。
    "他們不是守門人..."清微子殘存的上半身艱難開口，"是祭品！"
    幹屍們發出淒厲嚎叫，如潮水般向我湧來。更可怕的是，岩漿湖中央出現巨大漩渦，一個足有小山大小的蒼白頭顱緩緩浮出水麵！
    "九幽女皇的一縷分魂！"清微子用最後力氣喊道，"她要用這些屍體重塑肉身！"
    我一把抓起青蓮子，滾燙的觸感幾乎灼傷手掌。軒轅劍自動護主，斬碎了幾具撲來的幹屍。但數量實在太多，轉眼間我就被團團圍住。
    "李牧！接住！"陳小雨在遠處拋來一物。
    是那兩塊重新分裂的崆峒印！我淩空接住，福至心靈地將青蓮子放在兩印之間。三者接觸的刹那，一道青光直衝雲霄，將火山口上方的岩層轟出一個大洞。
    月光透過洞口灑落，照在那些幹屍身上。它們突然停止攻擊，轉而跪地向月朝拜。趁此機會，我抱起陳小雨禦劍飛向出口。
    身後傳來天崩地裂般的巨響。回頭望去，隻見那隻蒼白巨手正抓著岩壁攀爬，女皇的頭顱已經完全露出岩漿，沒有五官的臉上隻有一張不斷開合的嘴。
    "道...子..."她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喚，"還我...蓮子..."
    聲波所過之處，岩壁紛紛崩塌。我們拚命加速，眼看就要被落石掩埋。千鈞一發之際，胸口的白蓮紋印突然發燙，林雪的虛影再次顯現。
    "跳進月光裏！"她指向頭頂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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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毫不猶豫地改變方向，朝那束月光衝去。在接觸光柱的瞬間，時空仿佛靜止了。女皇的咆哮、崩塌的火山、飛濺的岩漿...一切都被定格成一幅詭異的畫麵。
    "這是..."陳小雨驚恐地看著四周。
    "月華通道。"林雪的虛影解釋道，"老子當年留下的逃生之路。"
    光柱開始上升，帶著我們穿過岩層，飛向夜空。下方傳來不甘的怒吼，女皇的巨手伸出洞口，卻無法觸及月光分毫。
    當高度超過雲層時，我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整個死亡穀的地形，赫然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圖！而火山口正好位於陰魚眼的位置。
    "陽魚眼在哪？"我猛然意識到什麽。
    林雪指向東方："函穀關。"
    話音剛落，月光通道突然轉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東方飛去。陳小雨緊緊抓住我的手臂，嚇得閉上眼睛。
    穿過雲層，越過山河，函穀關遺址轉眼即至。月光精準地照在那塊破碎的石碑原址上，地麵緩緩裂開，露出一口古井。
    我們輕飄飄地落在井邊。井水清澈見底，卻映不出人影。而在井底，靜靜躺著一朵與昆侖火山一模一樣的石蓮，隻是通體雪白。
    "淨世白蓮的母體..."我恍然大悟，"原來陰陽雙蓮本是一體！"
    林雪的虛影變得清晰起來："現在，你明白老子當年為何要東西分置了嗎？"
    陳小雨突然指著西方："快看！"
    回頭望去，昆侖山方向升起一道青光，與函穀關的白光遙相呼應。兩道光柱在夜空中交織，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籠罩整個華夏大地。
    太極圖緩緩旋轉，所過之處，那些從九幽逃逸的觀察者紛紛顯形，在光芒中灰飛煙滅。夜空中回蕩著女皇憤怒的咆哮，但很快就被太極圖鎮壓下去。
    "這隻是暫時的。"林雪憂心忡忡地說，"除非..."
    "除非什麽？"我急切地問。
    她看向我手中的青蓮子："除非有人能同時融合陰陽雙蓮，進入九幽徹底封印通道。"
    陳小雨倒吸一口涼氣："那豈不是..."
    "有去無回。"林雪輕聲說完，虛影漸漸消散，"選擇權在你手中，道子。"
    井水突然沸騰，白蓮緩緩浮出水麵。它與青蓮子相互吸引，在我麵前靜靜旋轉。陰陽二氣交織，形成一個完美的平衡力場。
    我伸出手，卻停在半空。一旦融合，就意味著要獨自麵對九幽女皇。但若不做，三年後陰陽失衡，九幽大軍必將卷土重來...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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