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與青蓮子懸浮在我麵前，旋轉間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井水映不出倒影，卻映出了漫天星辰，仿佛這口古井連接著另一片宇宙。
    "李牧..."陳小雨拽著我的衣袖，聲音發顫，"你不會真的要..."
    我凝視著雙蓮，胸口白蓮紋印灼熱如烙鐵。林雪消散前的眼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裏麵有擔憂，有不舍，卻唯獨沒有阻攔。
    "三百六十具守門人屍體。"我突然開口，"清微子說他們是祭品，不是守護者。"
    陳小雨一愣："什麽意思？"
    "老子當年布下這個局，早就算到會有這一天。"我指向西方昆侖方向，"陽魚眼鎮壓青蓮，陰魚眼封存白蓮。而三百六十具屍體..."
    "是給九幽女皇準備的誘餌！"陳小雨恍然大悟，"所以女皇才會被暫時困在火山裏！"
    我點點頭，伸手觸碰雙蓮。指尖剛接觸，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便如潮水般湧入體內。青蓮之力生機勃勃，卻帶著毀滅性的灼熱；白蓮之力冰冷刺骨，卻又蘊含無限生機。
    劇痛讓我跪倒在地，皮膚表麵浮現出黑白交織的紋路。陳小雨想上前攙扶，卻被無形的力場彈開。
    "別過來！"我咬牙道，"這是陰陽交泰的混沌力場，常人觸之即死！"
    識海中，太極圖瘋狂旋轉，試圖調和這兩股力量。但陰陽雙蓮的品級明顯更高，太極圖很快出現裂痕。就在我即將支撐不住時，懷中的兩塊崆峒印自動飛出，一左一右懸浮在我太陽穴兩側。
    青光如絲如縷，在陰陽之力間編織緩衝。痛楚稍減，我終於能勉強坐起。內視之下，發現丹田處形成了一個微型的雙色氣旋——一半青如碧空，一半白如霜雪。
    "成功了？"陳小雨小心翼翼地問。
    我試著調動新生的力量，右手掌心浮現青蓮虛影，左手則是白蓮。兩者輕輕一碰，一道灰蒙蒙的光束射出，在遠處岩壁上留下一個碗口大的洞——不是擊穿，而是直接讓那片岩石"消失"了。
    "混沌之力..."我喃喃自語，"這就是老子當年封印九幽的依仗。"
    突然，函穀關遺址劇烈震動。古井中噴出一道水柱，在空中凝結成一麵水鏡。鏡中顯現出昆侖火山的景象——岩漿湖已經幹涸，女皇的半個身子爬出了火山口，正瘋狂吞噬著那些守門人屍體！
    "她快脫困了！"陳小雨驚呼。
    水鏡畫麵一轉，顯示出全國各地同時出現的空間裂縫。蒼白人影如潮水般湧出，普通人類觸之即化為白骨。軍隊的炮火對它們毫無作用，反而被某種力量扭曲，轟向自家陣地。
    最令人心驚的是，北京上空出現了一個直徑千米的巨型旋渦，旋渦中隱約可見九幽女皇的完整身影——她正在跨越維度，降臨現世！
    "沒時間了。"我站起身，雙蓮之力在體內流轉，"必須有人進入九幽，從源頭切斷通道。"
    陳小雨臉色煞白："可是林姐姐說..."
    "我知道。"我打斷她，從懷中取出軒轅劍，"所以需要你幫我做最後一件事。"
    劍鋒輕轉，劃開左手手腕。鮮血沒有滴落，而是被雙蓮之力牽引，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繁複的符籙。
    "這是..."
    "血祭召喚。"我沉聲道，"以道子之血，喚軒轅劍靈。"
    符籙完成的瞬間，軒轅劍劇烈震顫，發出清越龍吟。一道金光從劍身射出，在空中化作林雪的虛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實，甚至能看到她睫毛的顫動。
    "你決定了？"她直視我的眼睛，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我點點頭，指向水鏡中的慘狀："告訴我怎麽進入九幽。"
    林雪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在我胸口。白蓮紋印光芒大放，與懸浮的雙蓮產生共鳴。三者之間浮現出一條若隱若現的灰線，直指古井深處。
    "井底就是入口。"她輕聲道，"但一旦進入，在封印完成前無法返回。"
    陳小雨突然衝過來，將兩塊崆峒印塞進我手裏："帶上這個！老子當年能用它們封印一次，你就能封印第二次！"
    我握緊玉印，看向林雪："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她虛幻的手指撫過我的臉龐，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雙蓮之力都為之一滯："記住，九幽沒有時間概念。女皇最強大的武器不是力量，而是..."
    話音未落，水鏡突然爆裂！一隻蒼白巨手從中伸出，直取林雪虛影！
    "小心！"
    我揮劍斬去，混沌之力將巨手湮滅。但殘餘的衝擊波還是震散了林雪的身體。她在徹底消散前，用口型對我說了最後兩個字：
    "...記憶。"
    古井開始沸騰，水麵浮現出無數漩渦。每個旋渦中都映照著不同的畫麵——有我小時候在父親膝下聽講《道德經》的場景，有高中課堂上紫氣東來的異象，甚至還有...我與林雪在前世的點點滴滴。
    "幻象！"我猛咬舌尖，"九幽在試圖幹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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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小雨突然抱住我，將一張符籙貼在我後背："這是蜀山秘傳的"清心鎮魂符"，能幫你保持清醒。"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縱身躍入古井。下墜的過程中，井水變得粘稠如膠，無數蒼白手臂從井壁伸出，試圖將我拖入不同的旋渦。
    "道可道，非常道！"
    雙蓮之力爆發，清出一條通路。下墜仿佛持續了千年，又似隻有一瞬。當雙腳終於觸底時，眼前的景象讓我呼吸為之一窒——
    這是一個倒懸的世界。天空是漆黑的大地，而"地麵"則是無垠的灰白虛空。無數蒼白人影在虛空中遊蕩，它們沒有五官，卻在感應到我的存在後，全部"轉頭"看了過來。
    遠處，一座由骸骨堆砌的宮殿懸浮在虛空中。殿前廣場上，九幽女皇的真身正在吞噬最後一批守門人屍體。她的體型比在現世看到的還要龐大十倍，每根手指都堪比摩天大樓。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
    "道子..."女皇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炸響，"我等你...三千年了..."
    宮殿突然扭曲變形，化作一張巨大的麵孔——赫然是林雪的模樣！與此同時，我記憶深處突然湧出大量陌生的畫麵：
    前世的我與林雪並肩作戰...她為我擋下致命一擊...我在她兵解前的誓言...
    "這是...我的記憶？"頭痛欲裂，"還是九幽的陷阱？"
    女皇的笑聲震得虛空顫抖："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你以為的林雪...真的是劍靈嗎？"
    她巨大的手掌拍下，我本能地舉劍相迎。雙蓮之力與手掌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趁此機會，我朝宮殿疾馳而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找到九幽核心，完成封印！
    但每靠近一步，那些陌生的記憶就越發清晰。一段被塵封的往事逐漸浮出水麵——林雪根本不是軒轅劍靈，而是...女皇的女兒？！
    第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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