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血經現世·暗影追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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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林風足尖點過敵營崗哨的屋頂,玄鐵劍在腰間沉得像塊冰。
    他能聽見身後蘇婉兒的呼吸——平穩得像山澗流泉,柳如煙的繡鞋碾過草葉的輕響,還有聯盟武癡老周頭粗重的喘氣。
    三日前洞外的更鼓聲還在耳邊響著,此刻他腕間的紅繩結卻燙得慌,像母親臨終前的手,正攥著他的脈搏。
    "左前方第三棵老槐。"柳如煙的聲音比夜風還輕。
    林風抬眼,月光漏過枝椏,照在老槐樹根處半塊青石板上——與青銅牌背麵的紋路分毫不差。
    他屈指叩了叩石板,空洞的回響驚起幾隻夜鴉。
    老周頭湊過來,胡子上還沾著方才解決暗哨時的血:"這紋路...是歸墟教的血引陣!"他指尖發顫,按在石板縫隙裏的血紋上,"當年我師父說過,血經殘章現世前,必有血引陣引動活物氣血。
    林公子,這下麵..."
    "開。"林風抽出玄鐵劍,劍脊在石板上一挑。
    石板"哢"地裂開,露出向下的石階。
    黴味混著鐵鏽味湧上來,蘇婉兒的雁翎刀已出鞘,刀光在黑暗裏劃出銀弧:"我先下。"
    石階濕滑,每走一步都能聽見水珠滴落的脆響。
    柳如煙摸出火折子晃了晃,幽藍的光映出石壁上的血紋——不是畫上去的,是直接刻進石頭裏的,暗紅的痕跡還泛著濕意,像剛滲出來的血。
    "這是...血經殘章。"老周頭突然停住腳,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
    他的手指幾乎要貼上石壁,"傳說歸墟教用活人血祭刻咒,每道血紋裏都封著一條人命。
    當年我在西域見過類似的——"
    "轟!"
    柳如煙的飛針突然釘在頭頂石縫裏,帶出一串金鐵交鳴。
    她旋身擋在眾人前麵,耳垂上的珍珠墜子晃得人眼花:"機關啟動了。"話音未落,石階兩側的石孔裏"簌簌"彈出細針,她的指尖在腰間的機關匣上連點,三枚透骨釘破空而去,精準地卡住了石孔裏的機括。
    "走!"林風按住老周頭的後背往前推。
    眾人剛下到石階底部,身後便傳來巨石滾落的轟鳴——機關閉合了。
    地下石殿的門就在眼前。
    兩扇青銅門足有兩人高,門麵上的血紋盤成猙獰的獸形,獠牙幾乎要咬到眾人的鼻尖。
    老周頭踮腳湊近,突然倒抽一口涼氣:"這不是咒文...是活人的皮!"他指著門角一道細微的褶皺,"你看這紋路走向,分明是剝了整張人皮縫上去的!"
    柳如煙的靈鼠突然從她袖中竄出,在青銅門上嗅了嗅,發出尖銳的"吱吱"聲。
    她摸出隨身攜帶的銅製工具,在門縫裏輕輕一撬:"靈鼠說門後有活物氣息。"金屬摩擦的聲音裏,她的指尖突然頓住,"不對,這鎖芯...是用活人心髒做的機關。"
    "我來。"蘇婉兒的雁翎刀抵住門縫,內力灌注間,刀鋒泛起青芒。"哢嚓"一聲,青銅門裂開半指寬的縫隙,腐臭的風裹著血腥味湧出來。
    石殿中央的石台上,一卷泛著幽光的皮質古卷靜靜躺著。
    卷角的血字"血經"二字還在滲著紅,像剛寫完的墨跡。
    林風剛伸出手,指尖便被一股大力拽住——不是外力,是古卷在吸他的真氣!
    《乾坤訣》在他體內自行運轉,第七重"歸元返本"的氣流轉得飛快,竟壓不住那股吸力。
    "這不是普通的功法!"林風踉蹌半步,掌心沁出冷汗。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真氣正順著指尖往古卷裏鑽,像被什麽饑渴的野獸舔舐著。
    蘇婉兒的刀"當"地砍在石台上,震得古卷晃了晃:"邪門東西!
    燒了它!"
    "晚了。"陰惻惻的聲音從石殿四角的陰影裏漫出來。
    敵國護法從柱子後轉出,他的左眼窩是空的,血糊糊的肉裏嵌著半塊玉牌——正是三日前洞外那具血衛腰間的令牌。
    他身後跟著六個身影,走路時膝蓋不打彎,脖頸扭曲成詭異的角度,雙眼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逆修者。"老周頭的聲音在發抖,"他們逆轉了任督二脈,把自己當容器養血經!"
    蘇婉兒的刀已經迎上其中一人。
    那逆修者的招式毫無章法,卻總能在她刀鋒劈下的瞬間側身,招式軌跡像被無形的手撥了個彎。
    她的刀背磕在對方肩胛骨上,竟傳來金屬相撞的脆響——不是骨頭,是被血經改造過的筋脈!
    "小心他的爪!"柳如煙的飛針釘入逆修者手腕,卻隻濺起幾點黑血。
    那逆修者的指甲突然暴長三寸,劃開蘇婉兒的衣袖,在她手臂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蘇婉兒咬著牙旋身,雁翎刀反撩,這才砍斷對方整條胳膊——斷口處沒有血,隻有黑紅色的黏液在蠕動。
    林風的玄鐵劍抵住另一人咽喉。
    他能感覺到對方體內的真氣像一鍋沸水,隨時要炸開。
    《乾坤訣》的內力順著劍刃灌進去,試圖梳理那些亂流的經脈,卻在觸碰到對方識海的瞬間,看見一幕地獄圖景:
    陰暗的地窖裏,幾十個士兵被綁在青銅柱上。
    穿黑袍的人拿著骨針,往他們心口紮進血色藥劑。
    士兵們的慘叫聲刺破耳膜,他們的經脈開始扭曲,原本該流向指尖的真氣倒灌回心髒,骨骼發出"哢哢"的斷裂聲...
    "畜生!"林風低喝一聲,玄鐵劍暴漲三寸,刺穿了逆修者的心髒。
    那逆修者的臉在臨死前突然恢複幾分人色,眼睛裏滾出兩行血淚:"救...救我..."
    "都死到臨頭了還裝可憐!"敵國護法的笑聲像夜梟,"這血經能把廢物變成兵器,等本護法用十萬大軍祭了血陣——"
    "住口!"
    一道青光從石殿門口S來。
    古老家族後人程硯之攥著家傳玉符衝進來,玉符上的八卦紋泛著暖黃的光,竟壓得血經古卷的幽光暗了幾分。
    他的額角滲著汗:"血經是活物,靠吞噬氣血生長!
    再讓它吸夠三日,整個戰場都會變成它的溫床!"
    林風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起三日前那具血衛的屍體,想起邊陲被打斷經脈的小乞兒,想起洞外老周頭說的"逆引之法"——原來歸墟教根本不是在練功,是把活人當材料!
    "拿命來!"敵國護法的玉牌突然爆出紅光,剩下的逆修者像瘋了一樣撲上來。
    蘇婉兒的刀花織成密網,護著程硯之往石殿門口退;柳如煙的飛針專挑逆修者的眼,每一針都帶出一聲慘嚎;老周頭則抱著從石壁上拓下的血紋拓本,縮在角落直念"造孽造孽"。
    林風抓住時機,玄鐵劍挑飛血經古卷。
    古卷在空中翻了個身,泛著幽光的卷麵對準他,吸力比之前更猛。
    他咬著牙運起《乾坤訣》第八重"九轉歸一",內力如漩渦般在體內旋轉,竟生生把被吸走的真氣又扯了回來。
    "走!"他抄起血經塞進懷裏,反手一劍劈開撲過來的逆修者。
    眾人順著石階往上衝時,身後傳來"轟"的巨響——敵國護法引爆了石殿的火藥。
    火焰順著石階竄上來,映得眾人的臉一片通紅。
    突圍出敵營時,東邊的天已經泛起魚肚白。
    林風站在小山坡上,望著身後還在燃燒的石殿,懷裏的血經殘篇燙得他心口發疼。
    蘇婉兒替他包紮手臂上的傷口,動作重得像在砍木頭:"發什麽呆?"
    "他們不是在練功。"林風望著火光裏扭曲的人影,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是在製造戰爭怪物。"
    程硯之摸出懷裏的玉符,符上的八卦紋還在微微發燙。
    他看了眼林風懷裏的血經,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家傳古燈——那是祖父臨終前塞給他的,說"血經現世時,古燈自明"。
    此刻燈芯上的火苗正詭異地跳動著,映得他的臉忽明忽暗。
    "回營。"林風轉身往己方營地走,玄鐵劍在腰間撞出清響,"得讓所有人知道,這血經到底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