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話到嘴邊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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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有了不一樣的聲音。
    自從林風的《乾坤訣》突破第七重“天地共鳴”之境後,他便能隱約感知到,自己的一呼一吸,似乎能與這乾元王朝的山川草木產生某種奇妙的聯係。
    這股力量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
    “大人,戶部侍郎張柬之又在朝堂上發難,說您推行‘均田令’是亂國之策,引得不少守舊派官員附和,言辭激烈。”親信匆匆來報,語氣中滿是憂慮。
    林風正在院中擦拭一柄從邊疆帶回的長刀,聞言隻是淡淡一笑,眼中寒芒一閃。
    張柬之,一個以“孝廉”聞名,滿口“仁義道德”、“祖宗之法不可變”的老頑固,更是宰相王雄的忠實走狗。
    想動新政,就得先拔掉這些又臭又硬的釘子。
    “讓他叫,”林風將長刀歸鞘,聲音平靜,“話說到嘴邊,自然就熟了。有些人,不讓他親眼看看什麽是‘天理昭昭’,是不會閉嘴的。”
    他閉上眼,乾坤訣內力如水銀般流淌,順著腳下的大地,向著京城各處彌漫而去。
    最先對此作出回應的,是京城戒律院的後山。
    那裏立著一塊“警世碑”,上麵用鐵畫銀鉤刻著四個大字:“克己複禮”,乃是張柬之當年親筆所提,被百官傳為美談,碑文蘊含其浩然正氣,據說能鎮壓邪祟。
    然而就在當夜,一株無人見過的血色藤蔓,竟從碑石的縫隙中鑽出,一夜之間爬滿了整個石碑。
    次日清晨,前往祭拜的學子們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隻見那血色藤蔓之上,赫然結出了一枚拳頭大小的果實,果皮半透明,內裏竟是一幕不斷重複的景象!
    畫麵中,一個年輕時的張柬之,正獰笑著將一袋沉甸甸的金子,踢到一名跪地的官員麵前。
    “你那未婚妻,本官看上了。要麽,你全家流放三千裏;要麽,拿著金子,就當她暴病而亡。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怎麽選!”
    畫麵一出,人群嘩然!
    “這……這不是當年號稱‘忠烈’的許禦史嗎?他一家不是死於惡疾……”
    “原來真相是這樣!張柬這個偽君子!”
    不等官府前來封鎖,這“現世果”的景象早已被無數百姓口耳相傳,畫師們更是當場作畫,半日之內,整個京城已是人盡皆知!
    張府大門被憤怒的百姓圍得水泄不通,臭雞蛋和爛菜葉扔得滿地都是。
    張柬之躲在府內,氣得渾身發抖,一口老血噴出,當場昏死過去。
    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宰相王雄的爪牙、工部尚書李源,府邸後院有一棵他最愛的百年古槐,據說是他高潔品性的象征。
    一夜之間,那古槐的樹幹上,竟密密麻麻地滲出了無數血紅色的名字。
    “王二狗”、“趙寡婦”、“孫家三郎”……全都是十年前京城水利工程中“意外”死去的民夫!
    而在所有名字的最深處,樹心所在的位置,有一行由樹汁匯成的字,觸目驚心:
    “還我命來!”
    更詭異的是,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樹冠上,整棵樹竟“嘩”的一聲,下起了一場血雨!
    雨水落入院中,所有名貴花草瞬間枯萎,唯有那些民夫的名字,愈發鮮紅!
    李源當場嚇瘋,穿著寢衣就衝出府門,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嘴裏胡言亂語,將自己當年如何與王雄勾結,克扣工錢、偷工減料、草菅人命的罪行,抖了個一幹二淨。
    又有刑部侍郎錢某,家中池塘一夜之間水盡,池底淤泥之上,竟天然形成了一張巨大的人臉,赫然是三年前被他屈打成招、冤死獄中的富商。
    那泥臉雙目圓睜,仿佛在無聲地質問。
    一時間,整個京城風聲鶴唳。
    凡是近期在朝堂上激烈反對林風新政的官員,家中無不出現種種詭異駭人的“天譴”之兆,將其過往最陰暗、最齷齪的罪行,以一種無可辯駁的方式,公之於眾!
    百姓們奔走相告,稱這是“青天有眼,罪孽自顯”。
    他們不再聽信那些官員的巧言令色,反而對林風推行的新政,報以空前的支持。
    “均田令,是讓咱們有飯吃!”
    “林大人才是真正為我們著想的官!”
    “誰敢反對林大人,誰就是下一個遭天譴的貪官!”
    民意如潮,勢不可擋。
    宰相府。
    王雄一掌拍碎了身前的紫檀木桌,臉色鐵青得可怕。
    “天譴?狗屁的天譴!”他咆哮著,“這分明是妖術!是那林風搞的鬼!去查!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查出來!”
    然而,無論他派出多少高手,都查不出任何陣法或下毒的痕跡。
    那些異象,仿佛真的是“天意”所為,找不到絲毫人為的破綻。
    此刻,林風府中。
    蘇婉兒看著手中匯總的情報,美眸中異彩連連:“林風,你這到底是什麽手段?簡直比千軍萬馬還好用!”
    柳如煙也輕搖團扇,嘴角含笑:“一夜之間,扳倒了王雄半數的朝中黨羽,還不費一兵一卒,兵不血刃,殺人誅心。小女子對林大人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林風站在窗前,遙望著皇宮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乾坤訣》的第七重“天地共鳴”,並非妖術,而是能將深埋於天地草木中的“信息”——也就是所謂的“記憶”——引發出來。
    張柬之的罪行,被那塊石碑記住了;李源的罪孽,被那棵古槐記住了;錢侍郎的冤案,被那方池塘記住了……
    萬物有靈,亦有記憶。
    它們不會說話,但隻要有人能讓它們“說”出來,便是最無可辯駁的鐵證。
    “這隻是開胃菜,”林風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鋒銳,“我給了王雄一個選擇的機會,看他會不會為了自保,把這些‘瘋了’、‘廢了’的棋子給丟掉。”
    “如果他丟了呢?”蘇婉兒追問。
    “那他的陣營便會人心惶惶,土崩瓦解。”
    “如果他不丟呢?”柳如煙的
    林風轉過身,眼中是深不見底的謀算與殺意。
    “那我就幫他一把,讓這把火,直接燒到他自己身上。”
    他攤開手掌,一縷微不可見的金色氣流在他掌心盤旋。
    氣流之中,隱約浮現出宰相府後院那口深井的輪廓。
    “話,已經遞到了。下一個,該輪到王相國自己……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