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人頭攢動，平日裏寬闊的場地此刻竟顯得擁擠不堪。玄天門上下弟子幾乎傾巢而出，就連閉關多年的幾位長老也被驚動，特意出關觀戰。場邊古鬆的枝椏上，幾個年輕弟子為了搶占最佳觀戰位置，險些從樹上跌落下來。
    "這陳玄莫不是瘋了？區區一個外門弟子，也敢挑戰楚師兄？"一個身著青衫的內門弟子嗤笑道，手中折扇"啪"地合上，在掌心敲出清脆的聲響。
    他身旁的同門壓低聲音："聽說這陳玄可不簡單，據說是掌門之女宮雪瑩親自向掌門舉薦的。前幾日我還看見他們在後山幽會..."
    "噓！"另一人急忙打斷，警惕地環顧四周，"慎言！楚師兄就在台上呢。"
    場邊議論聲此起彼伏，像一群蜜蜂在花叢中嗡嗡作響。有好事者甚至開了賭局，賠率已經到了一比二十，卻仍無人押注陳玄。
    擂台之上，楚墨一襲素白長衫，衣袂在晨風中輕輕飄動。他負手而立，神色淡漠如常，仿佛這場關乎他聲譽的比試與他毫無幹係。陽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清冷的剪影。
    宮雪瑩正站在陳玄身側，一襲淡紫色羅裙襯得她膚若凝脂。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腰間絲絛，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當察覺到楚墨的目光時，她慌亂地低下頭，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中的愧疚與不安。
    "別怕。"陳玄察覺到她的異樣，溫熱的掌心輕輕覆上她的手背，"一切都在計劃中。"
    宮雪瑩觸電般縮回手，聲音細若蚊呐："我...我隻是..."
    "隻是什麽？"陳玄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後悔了？"
    宮雪瑩猛地抬頭，正對上陳玄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目光中暗藏的鋒芒讓她心頭一顫，恍惚間竟覺得眼前之人陌生得可怕。
    "咚——"
    晨鍾的餘韻在群山間回蕩，執事長老洪亮的聲音響徹全場："比試開始！"
    "比試開始！"
    執事長老的號令如同驚雷炸響，陳玄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黑色閃電。
    他手中長劍"青霜"發出刺耳的嗡鳴，劍尖直指楚墨咽喉，這一式"長虹貫日"竟帶著森然殺意！
    "嘶——"台下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幾位觀戰長老麵色驟變，執法堂主更是霍然起身，卻被掌門宮盛抬手製止。
    楚墨卻似閑庭信步，在劍鋒及喉的刹那，身形如流雲般飄然後撤。那致命一劍堪堪擦過他雪白的衣襟，連一絲褶皺都未留下。
    "好身法！"戒律長老忍不住讚歎，"這"流雲步"已臻化境。"
    楚墨負手而立，衣袂飄飄，聲音清冷如霜："陳師弟，宗門比試，點到為止。"
    陳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冷笑道："楚師兄這般推讓，莫不是看不起在下？"他說話間，手中長劍突然泛起詭異青光，竟是使出了玄天劍訣中最狠辣的"斷魂三式"！
    "這..."觀戰弟子們麵麵相覷，這套劍法素來是生死相搏時才用。
    楚墨眸光微沉，身形卻依舊從容。隻見他足尖輕點，在漫天劍影中穿梭自如。陳玄的劍勢越來越急，卻連楚墨的衣角都沾不到半分。
    "太厲害了！"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激動地扯著同伴的袖子，"楚師兄根本就是在戲耍他嘛！"
    陳玄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心中驚疑不定："不可能！宮雪瑩明明說已將"蝕靈散"下在茶中..."他忍不住偷瞄台下，隻見宮雪瑩死死攥著帕子，指甲都掐進了掌心。
    就在這分神之際，楚墨突然變招。他右手並指如劍，一道凝練的劍氣破空而出！
    "砰！"
    陳玄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擂台邊緣的結界上。他喉頭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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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讓。"楚墨收勢而立，正要宣布比試結束，突然麵色一變。
    他感到丹田處傳來一陣詭異的麻痹感，運轉的靈力突然變得滯澀不堪。
    "終於發作了..."陳玄抹去嘴角血跡，眼中閃過狂喜。他猛地躍起，長劍化作一道青光直取楚墨心口！
    "小心！"台下有人驚呼。
    楚墨強提靈力側身閃避，卻因經脈阻滯慢了半拍。"嗤"的一聲，劍鋒刺入右肩，鮮血頓時染紅了雪白衣衫。
    "你..."楚墨踉蹌後退，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他望向宮雪瑩，隻見少女臉色慘白如紙，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陳玄得勢不饒人，劍招越發狠毒。他笑道："楚師兄，讓師弟好好領教你的高招！"說罷劍鋒一轉，直接衝了上去。
    "住手！"執法長老大喝，卻被一道無形屏障攔住——竟不知道是誰暗中設下了結界。
    "嗤啦——"
    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在擂台上炸響。
    陳玄手中的青霜劍泛著詭異的幽光，劍鋒精準地挑斷了楚墨右手腕部的靈脈。
    鮮血如噴泉般迸射而出，在陽光下劃出一道淒豔的弧線，濺落在青石地麵上，發出"嗤嗤"的灼燒聲——那是蘊含靈力的精血在蒸發。
    "唔..."楚墨悶哼一聲，左膝重重砸在擂台上。
    他左手死死扣住血流如注的右腕，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抬頭的瞬間，那雙總是清冷如霜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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