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蠱墓中的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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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葉覆蓋的青石板在靴底碎裂時,林深聞到了混著屍蠟的艾草味。手電光束劈開濃稠的黑暗,照見穹頂倒懸的十二具牛頭骨,牛角間纏繞的人發上墜著金蠶銀飾,每隻銀飾都在滴落暗紅色的液體——那是苗族蠱師特有的“守墓血引”。
    “別碰任何刻著苗文的骨頭。”阿朵的聲音從防毒麵具後傳來,她腰間的牛皮袋劇烈蠕動,金蠶蠱的振翅聲與石壁上的心跳聲共振,“這裏是‘百蠱墳場’,每具屍骨都是古代蠱師的血祭容器。”
    林淺的手電突然定格在石壁上:焦黑的人骨間嵌著活物般的血痕,那些赤紅的紋路正像蚯蚓般緩緩爬行,逐漸拚出完整的句子:“古滇祭司盜走金蠶聖種,以我族聖女之血培育蟲皇宿主……”字跡在接觸氧氣的瞬間膨脹,露出下麵更古老的刻痕,苗文朱砂寫著:“血債需以血償,第十九代宿主必斷手足。”
    “是活體血蠱文。”阿朵的銀飾突然發燙,她從竹筒裏倒出雄黃酒,卻見酒珠在血痕上滋滋蒸發,“用蠱師的心頭血混合金蠶蠱卵寫成,會吞噬所有活物的記憶。”她望向林深,後者正盯著某道人骨上的屍蠟刻痕——那是組由金蠶與水龍組成的符號,正是父親筆記本裏反複出現的標記。
    當林深的羅盤貼近刻痕時,盤心的太陽紋突然投射出淡金色的光影。影像裏,父親的手正在人骨上刻下相同的符號,背景中傳來模糊的對話:“阿秀,第十九代宿主的培育需要雙生血脈,淺兒的血能平衡蠱蟲的凶性……”聲音突然被蠱蟲的嘶鳴打斷,影像中父親轉身,露出頸間與林海相同的青斑。
    “這裏!”林淺的銀刀挑起塊風幹的羊皮,上麵用古滇文和苗文雙語記載著:“第十代祭司林氏違背契約,將金蠶蠱植入親生女體內,導致蠱蟲反噬,苗族七寨遭血蠱屠城……”羊皮邊緣染著新鮮的屍蠟,正是三個月前父親死時身上的氣味。
    墓室中央的青銅祭壇突然發出蜂鳴,十二具骷髏從血池中站起,眼窩處嵌著的金蠶蠱泛著幽藍光芒。它們手中的竹簡正在滴血,墨跡竟與父親的日記如出一轍:“1998年冬,在百蠱墳場發現‘蟲皇培育記錄’,克隆體林海的基因與古滇祭司完全吻合,可作為血蠱容器……”
    “這些是父親當年留下的實驗記錄!”林深的指尖劃過竹簡,發現每道刻痕裏都嵌著極小的蠱蟲卵,“他一直在尋找阻止血蠱的方法,卻發現必須完成古滇國的三次血祭——父血斷緣,兄血祭蠱,己血成帝。”
    話未說完,祭壇下的血池突然沸騰。十二隻金蠶蠱振翅飛起,翅膀上的苗文拚成“祭品”二字,牆壁上的血書驟然分裂成千萬條血蛭,如紅色暴雨般傾瀉而下。阿朵甩出金蠶蠱,卻見自家蠱蟲被血蛭瞬間吞噬,她的銀飾突然斷裂,露出頸間與林海相同的青斑,皮膚下竟有細小的金蠶虛影在遊走。
    “是‘噬憶血蛭’!”阿朵拽著兄妹躲進石龕,血蛭擦著鼻尖飛過,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它們會吃掉我們關於蟲皇的所有記憶,就像當年吃掉我母親的意識……”
    林深感覺太陽穴劇痛,父親臨終的畫麵正在模糊。他本能地將羅盤按在祭壇中央的凹槽,盤心的太陽紋與祭壇的蟲形圖騰重合,青銅表麵突然浮現出立體星圖,血蛭群在星圖前僵住,化作血水順著人骨縫隙流淌,顯露出隱藏的密道入口。
    “看密道上方!”林淺的手電照亮門楣,那裏刻著父親獨有的暗號——三個重疊的金蠶紋中間嵌著羅盤圖案,“這是他在撫仙湖底用過的標記,意味著‘生門’。”她的銀刀劃過暗號,石粉簌簌掉落,露出下麵的血手印,掌紋與父親的完全一致,指尖還握著半片蟲皇玉碎片。
    阿朵突然按住林深的肩膀,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血書裏提到的‘聖女之血’,其實是苗族聖女的克隆體。”她掀開衣襟,心口的青斑與林海如出一轍,“我和林海都是用你父母的基因培育出來的,存在的意義就是為真正的宿主——你,承擔血蠱反噬。”
    密道內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血池中央升起座青銅橋,橋麵刻滿苗族十二蠱圖騰。當林深踏上橋板時,橋身突然浮現出父親的日記片段:“2000年夏,阿秀的意識開始被金蠶蠱吞噬,她最後說的話是‘別讓淺兒知道她才是……’”字跡在蠱蟲振翅聲中消散,隻剩下橋尾的雙生榕圖案在發光。
    血蛭群再次逼近,阿朵突然轉身,將金蠶蠱塞進林深掌心:“我體內的守墓蠱快控製不住了,你們先走!”她的瞳孔迅速變成豎瞳,皮膚下的青斑如活物般遊動,“記住,雙生榕樹下的血祭池需要至親之血,千萬別讓淺兒……”
    話未說完,她的身體突然被血蛭覆蓋,銀飾墜地的聲響中,林深看見阿朵腕間的銀飾內側刻著完整的苗文:“第十九代聖女阿朵,以血為引,開萬蟲窟門。”
    青銅橋盡頭的石門轟然開啟,門內湧出的熱風裏混著蠱蟲振翅的沙沙聲。林深握著阿朵的金蠶蠱,發現蟲身竟與自己掌心的羅盤紋路完全吻合,而在門後的石壁上,父親用屍蠟寫下的最後警告正在顯現:“所謂蟲皇降世,不過是古滇國祭司的永生篇局,真正的解脫,是讓所有克隆體回歸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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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道深處,雙生榕樹的根係穿透三層墓室,樹根上纏繞著數百條金蠶蠱,每隻蠱蟲的翅膀都映著林深的倒影。樹根中央的血祭池裏,漂浮著十九具水晶棺,其中兩具棺蓋已經打開——裏麵躺著林海和阿朵,他們心口的蟲皇玉碎片正在與林深掌心的羅盤共振。
    林淺突然抓住哥哥的手,指著血祭池水麵的倒影:“哥,你看我們的影子……”在搖曳的熒光中,他們的影子分裂成四人,除了熟悉的彼此,還有兩個與林海、阿朵 identica 的身影,正站在陰影裏微笑。
    血書的最後一行字在石壁上蠕動,這次用的是古滇文:“當宿主踏入血祭池,所有克隆體的記憶將歸位,而真正的第十九代蟲皇,將在至親的心跳聲中蘇醒。”林深握緊父親留下的青銅鈴鐺,鈴聲裏混著林海和阿朵的呼吸聲,逐漸清晰——那是從他出生起就被植入的,屬於克隆體的心跳。
    密道外,阿朵的金蠶蠱發出最後的嘶鳴,她的身體化作無數血蛭,順著青銅橋爬向血祭池。而在她消失的瞬間,林深終於想起父親臨終前未說完的話:“阿深,淺兒才是真正的蟲皇宿主,而你……是為了保護她存在的克隆體。”
    血祭池的水麵突然平靜,水晶棺中的林海和阿朵同時睜眼,他們的瞳孔泛著與林深相同的金斑,心口的蟲皇玉碎片拚成了完整的圖案——那是隻展翅的金蠶,翅膀上的古滇文字,正是“犧牲”的意思。
    萬蟲窟的最深處,第十九代蟲皇的血祭,即將在至親的背叛與真相的劇痛中開啟。而林深掌心的羅盤,終於停止了旋轉,指針直指血祭池中央——那裏,屬於他的水晶棺正在緩緩開啟,棺蓋內側刻著與父親日記相同的字跡:“對不起,我的孩子,你們從出生起,就是古滇國祭司的最後一道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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