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蟲皇玉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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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儡的頭骨於青銅刀撞擊之際迸裂,林深驀然察覺,最前排的三具骨架在觸及阿朵發間墜落的金蠶蠱鱗片時,關節處的屍蠟正以肉眼可察的速度消融。那些指甲蓋般大小的金色鱗片懸停於鬼儡眼窩的幽火中,竟使本應毫無知覺的骨架發出仿若嗚咽的氣音。
“它們怕她的蠱!”林深的戰術匕首劃破第七具鬼儡的肘關節,飛濺的屍蠟在金蠶蠱的光芒中滋滋作響。作為在滇緬雨林與毒蠱打交道五年的前雇傭兵,他曾見過克欽族巫醫豢養的屍蠱被高階金蠶蠱震懾的場景,此刻阿朵腰間竹簍裏溢出的淡淡金光,正與鬼儡體內遊離的精魄產生某種頻率共振。
阿朵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十三隻金蠶蠱從發間振翅飛出。這些傳承自佤族大祭司的“蟲靈”展開翅膀時,翅脈間竟浮現出與祭壇圖騰相同的獵頭紋路,每隻蠱蟲尾部都拖著細如蛛絲的金線,所過之處,鬼儡手中的獵頭刀紛紛落地,骨架如被抽去筋脈般癱軟成碎骨堆。
“它們的精魄被金蠶蠱吞噬了!”陳教授扶著岩壁喘息,手電筒光束掃過逐漸消散的鬼儡群,發現每具骨架崩塌時,額間的血裔刻痕都會化作光點融入金蠶蠱的翅膀,“佤族傳說中金蠶蠱是‘獵頭魂使’,專門收割無主的精魄。”
吊橋在鬼儡退散的刹那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林深拽著阿朵衝向石崖洞口時,發現裂隙下方的暗河水麵不知何時漂滿了鬼儡碎骨,那些泛著磷光的骨片正自動拚合成指向墓室深處的箭頭。當眾人跨過石門的瞬間,身後的吊橋轟然斷裂,生鏽的鐵鏈砸在祭壇上,驚起鼎中最後幾縷血霧。
核心墓室的穹頂倒懸著數百具風幹的人頭,每顆頭顱的舌尖都係著金色鈴鐺,地麵用朱砂畫滿直徑三米的蟲形圖騰,十二道凹槽裏分別供奉著蛇、蛛、蠍等蠱蟲標本。中央的青玉棺槨足有兩人高,棺蓋雕滿繁密的佤文咒印,最醒目的是棺頭鑲嵌的菱形玉片——那是與阿朵蠱蟲翅膀相同的金色,正是傳說中能號令萬蠱的蟲皇玉。
“玉棺裏的祭司穿著七重蟲紋祭服。”林淺的洛陽鏟輕點棺槨邊緣,青銅包角處爬滿拇指長的黑鱗甲蟲,卻在她靠近時集體蜷縮成球,“這些是‘守棺屍蟲’,隻攻擊外族血脈。”她轉頭望向阿朵,發現後者正盯著棺蓋中央的蟲皇玉,瞳孔深處竟倒映出玉片裏遊動的金蠶虛影。
阿康剛要觸碰棺槨,陳教授突然按住他的手:“佤文記載,蟲皇玉是祭司與萬蠱簽訂血契的信物,貿然開啟會喚醒‘蟲棺咒’。”老人的目光落在棺槨底部的十二道血槽,那裏凝結的黑血呈蟲形,顯然是用活祭者的心血繪製。
“讓我來。”阿朵解下腰間的金蠶蠱竹簍,十三隻蠱蟲自動飛向蟲皇玉,翅膀振動的頻率與玉片發出的蜂鳴完全吻合。當第一隻金蠶落在玉片上時,整具棺槨突然發出青玉特有的龍吟,棺蓋邊緣滲出的金光在地麵圖騰上投射出立體的蟲群幻影。
棺蓋滑開的瞬間,腐葉與鬆脂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仰臥在玉棺中的祭司幹屍身著孔雀羽毛編織的祭服,胸口擺放的蟲皇玉正在吸收金蠶蠱的光芒,而他的腹部呈現出不自然的腫脹,青紫色的皮膚下,明顯有活物在蠕動。
“他的肚子裏有東西!”林深的戰術槍保險突然扣動,卻被阿朵攔住。佤族姑娘的指尖劃過祭司額間的三道刻痕,那裏竟與她手腕的刺青完全重合,“這是第十九代大祭司岩佤,傳說他臨終前將自己的魂魄封入蟲皇玉,與萬蠱共生。”
話音未落,祭司的腹部突然裂開,數百條筷子長的金色蠱蟲如潮水般湧出。這些蠱蟲頭部生著與人眼相似的複眼,尾部拖著細如發絲的金線,所過之處,地麵的朱砂圖騰自動亮起,形成困住眾人的金色光網。阿康的小腿剛被蠱蟲觸碰,皮膚表麵立刻浮現出蟲形紅斑,痛呼聲中,所有蠱蟲突然轉向阿朵的方向。
“它們在認主!”陳教授看著蠱蟲在阿朵腳邊形成跪拜狀,金線在地麵拚出佤文“新一任蟲皇”,“岩佤祭司的血裔才能驅使蟲皇玉,阿朵,快拿起玉片!”
阿朵的手掌即將觸碰蟲皇玉時,祭司幹屍的雙眼突然睜開,眼窩裏湧出的不是眼珠,而是密集的金蠶蠱。林淺的洛陽鏟本能地劈向幹屍脖頸,卻發現青玉棺槨突然發出強光,將她的攻擊震退三尺。更詭異的是,那些飛出的蠱蟲開始在墓室穹頂拚出畫麵:千年前的佤族部落遭遇蟲災,岩佤祭司用蟲皇玉獻祭自己,將萬蠱封入體內。
“他是活祭的容器!”林深發現幹屍胸口的蟲皇玉正在吸收阿朵的金蠶蠱,十三隻高階蠱蟲逐漸融入玉片,“現在玉片需要新的宿主,而阿朵的血脈正好契合。”
阿朵突然用佤語吟誦起棺槨上的咒文,蟲皇玉應聲飛起,懸停在她掌心上方。祭司幹屍的腹部不再湧出蠱蟲,反而開始收縮,那些金色蠱蟲圍繞著阿朵形成防護圈,金線在她周身編織出獵頭祭司的虛影。當玉片落入她掌心的刹那,所有蠱蟲同時振翅,墓室穹頂的人頭鈴鐺發出震耳欲聾的長鳴,驚起暗藏的機關——十二道凹槽中的蠱蟲標本活了過來,順著圖騰爬向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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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十二蟲將’!”陳教授認出壁畫上的記載,每隻標本都是古佤族豢養的蠱王,“岩佤祭司用自己的身體封印它們,現在蟲皇玉易主,封印鬆動了!”
林深的燃燒彈炸開第一波衝來的毒蠍蠱,火光照亮阿朵逐漸變化的瞳孔——她的右眼虹膜完全被金色覆蓋,蟲皇玉的紋路正沿著她的手臂蔓延。最危險的時刻,她抬手輕揮,圍繞在旁的金蠶蠱突然分化出數百隻子蠱,如金色暴雨般射向十二蟲將,每隻子蠱尾部的金線都精準刺入蠱王的命門。
“它們在吞噬蠱王的力量。”阿朵的聲音變得低沉,帶著不屬於她的蒼老回音,“岩佤祭司的精魄在玉片裏,他說……蟲皇現世,必以血裔為引,以萬蠱為祭。”
林淺看著阿朵指尖滲出的金色血液滴在蟲皇玉上,玉片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將整個墓室映成金色。祭司幹屍在光芒中化作齏粉,唯有蟲皇玉與阿朵掌心的印記熠熠生輝。當十二蟲將被金蠶蠱完全吞噬後,地麵的圖騰突然反轉,露出暗藏的通道——那是通向更深處墓室的階梯,石壁上刻著與西王母墓相同的星圖,星點之間,蟲形紋路與雲雷紋交織纏繞。
“西王母和佤族祭司的契約……”陳教授撫摸著石壁上的圖文,發現兩種文明竟通過蟲皇玉與九頭蛇柏建立了共生關係,“他們用蠱蟲守護陵墓,用植物機關篩選闖入者,而核心秘密,可能就在這通道盡頭。”
阿朵突然踉蹌著跪倒,蟲皇玉的光芒減弱,金蠶蠱疲憊地飛回她的竹簍:“精魄力量透支了,岩佤祭司的記憶……他說蟲皇玉是西王母賜給佤族的聖物,用來平衡地底的陰毒之氣。”她抬頭望向通道深處,那裏傳來蠱蟲振翅的轟鳴,“但現在平衡被打破了,更深層的機關,正在蘇醒。”
林深檢查著通道入口的機關,發現石階上每隔三步就刻著蟲形陷阱:“接下來每一步都可能觸發蟲蠱,必須用蟲皇玉的力量探路。”他看向阿朵,後者正閉目調息,掌心的玉片忽明忽暗,“阿朵,你能控製這些蠱蟲嗎?”
“可以……但需要代價。”阿朵睜開眼,右眼的金色尚未完全褪去,“岩佤祭司的精魄在玉片裏,他說每用一次蟲皇玉,就會消耗我的血脈之力。但現在,我們沒有退路。”
通道深處突然傳來石塊摩擦的巨響,仿佛有某種巨型生物正在靠近。林淺握緊洛陽鏟,林海檢查著僅剩的炸藥,陳教授掏出拓片準備記錄新發現,而阿朵手捧蟲皇玉走在最前,金蠶蠱的光芒為她照亮前路——此刻的她,不再是單純的佤族向導,而是背負著千年血契的蟲皇傳人,在西王母墓與佤族秘境的交織處,即將揭開連史書都未曾記載的驚世秘密。
當第一隻蠱蟲從石階裂縫中爬出時,阿朵手腕的刺青與蟲皇玉同時亮起,那些泛著毒光的蟲類竟在她麵前俯首稱臣。通道盡頭的石門緩緩開啟,門後傳來的不是危險的低吟,而是萬蠱齊鳴的讚歌——屬於蟲皇的時代,正隨著這個年輕佤族姑娘的腳步,在千年後的今天,重新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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