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咒悟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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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呸...呸......”
    張長行吐出滿嘴的筍渣,氣急敗壞地看向大笑不止的雲帆:“有什麽好笑的!”
    原來這生筍雖然入口微甘,但是入喉之後卻是滿嘴生澀,尤其是這春筍,更是澀中帶麻,所以料理春筍往往先要在沸水裏焯掉生氣方可食之。雲帆見他氣惱,便收了笑聲。
    “我們走吧,莫要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張長行丟掉手中的半截竹筍,二人各執了一根趁手的竹竿權且作為武器,在竹林中不斷地穿行。“沙、沙、沙”腳踩落葉的聲音,在這荒山野林之中顯得尤為刺耳。
    霧氣聚散,晝夜交替,這裏的夜晚漆黑無比,根本無法行進,二人便就地調息,一夜無話。第二天午後,終於走出了這片竹林,不過始終都沒有與前麵的隊伍相遇。
    走出竹林沒有多遠,前方視線的邊緣便出現了一片青翠的蘆葦,當張長行見到有一片蘆葦分倒兩邊,中間顯露出來的清亮水道後,暗道一聲不好。淺灘處雜亂的足跡,明顯是不久前剛剛留下的,盯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麵,二人也隻能望湖興歎。
    “這裏應該有他們提前備下的船隻,他們當早已駕船離開,霧氣如此濃重,根本不知道去往了哪裏。”
    雲帆擔心徐雲東的安危,不由心急如焚。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張長行沉思了一會兒道:“眼下急也沒用,我們隻能是繞湖尋找,隻希望這個湖不要太大才好。”
    雲帆心裏一直都還存著另一個想法,此時卻是說了出來:“要不你出島去求援吧?我獨自留下來解救師兄。”
    張長行長歎道:“你以為我沒有考慮過嗎?先不說要在海上耽誤多少時日才能往返這裏,單是回歸陸地的航線我也記不清楚,更何況就算是有船,怕也是出不了此島。”
    雲帆不解道:“這是為何?”
    “此島周圍遍布暗礁,若是不熟悉地形和擁有高明的操船技巧,很容易就會觸及礁石,所以他們根本就不怕我們奪船離開。”
    連日來倆人也都是身心俱疲,二人簡單的做了一番休整,靈羽也愉快地朵頤了幾尾新鮮的魚兒,張長行又在一叢蘆葦裏挑挑揀揀的折了幾根葦管。
    雲帆好奇地問道:“你在做什麽?”
    張長行不答反問:“今日初幾了?”
    雲帆算了一下道:“我們廿八日離開旭日城,在海上走了九天,今日算來該是三月初十了。”
    “不錯,再有四十幾天便是小滿,我和你說,此時葦管裏的壁膜是一年裏最好的時候,乃是製作笛膜的佳品。”
    “可是沒有工具你如何製作笛子?”
    張長行笑道:“這有何難?”
    隻見他拔下頭上束發的銅簪,拿起手中的竹竿,在上麵比劃了一陣,又用簪子尖頭在竹竿兩端做好的標記處劃繞一圈,便將其輕巧的環切下來。中間的竹節約尺餘長短,兩端竹節外各長出三寸左右,整體差不多約有兩尺來長,比之前他那金笛長出兩三寸的樣子。
    張長行將未做完的笛管收起道:“我們還是先趕上一程再說,回頭慢慢製作不遲。”
    二人繞湖走了半天,傍晚時分天空忽然傳來了滾滾雷鳴。經常出門看天之人都知道,先打雷而後下雨,往往雨勢不大,卻是下起來沒完沒了,先下雨而後打雷,卻恰恰相反,雨大且急,不過一時三刻便會雨歇雲散。
    好在天黑之前,二人在一凸出的山崖下生起了一堆篝火,雲帆耐心地翻動著手中的野兔,張長行則拿出那支尚未做好的竹笛,在篝火上烘烤起來。
    他手上的發簪長為四寸,再以發簪為準,將一竹片定出一尺,取一截與簪子同長的發絲反複對折,又在尺上定出一寸,繼而定出一分,如此這般,一把完美的尺子便製作了出來。
    張長行先是在烘製好的竹管上找好了吹孔的位置,向後一尺再一分處定出尾孔的位置,距離吹孔約不到兩寸三分五厘處定出膜孔的位置,再往後約兩寸兩分處,便是第一個音孔的位置。僅憑上手一把粗製的竹尺,自然不會定位的那麽精準,不過長年修行之人的眼力,自然也非尋常可比。
    找好了各個笛孔的位置,張長行便正式開始製作起來,他先是用發簪貫通了兩端的竹節,然後再在簪頭綁上石子在竹節處細細地打磨。用來開孔的尖石,也是他花費了半天經過測算後,仔細打磨出來的。最後又將在炭火上燒紅的發簪燙去上麵的些許毛刺,附上從蘆葦管中取出的笛膜,試著吹了幾聲之後,又將竹笛的尾部截去了少許。一直忙了將近四個時辰,一支嶄新的竹笛才算製作完成。
    看他忙完,雲帆遞上來半隻烤好的野兔,張長行接過便大口地撕扯起來,口中卻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又給靈羽喂食鮮血了?”
    雲帆點了點頭。
    “我看靈羽似乎真的又神俊了幾分,等回到了宗門,我也拿我養的那隻烏龜來試試。”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隻見塞滿兔肉的嘴角,竟是癡癡地流出了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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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隻野兔隻能算勉強果腹,張長行一模嘴角便迫不及待地吹起笛子來,先是簡單地吹奏了一曲《夜月》,自覺還算滿意。接著又吹了一首《碧水長天》,便正是吹奏起那首《自覺慧心咒》。
    自那日他和徐雲東破解了旋相為宮之後,這還是第一次吹奏此曲,其實此曲轉調艱難,更適合用弦樂來演奏,因為管製樂器的音準本就難以把握,更何況眼下這倉促間製成的竹笛。
    張長行吹了一遍之後,雖然比那日初次吹奏時流暢了許多,但還是有那麽三四處破音。不過張長行並沒有放棄,緊接著連續吹了七八遍,才漸漸找到了一些感覺。也虧他修為不俗氣息悠長,若是換做他人,如此難吹的曲子早就叫人閉過了氣去。
    此曲並非那種優美動聽的調子,雲帆被張長行攪擾的根本無法靜心修煉。可到了後來,張長行吹奏的曲調越發地和諧,本來隻是閉目養神的雲帆,不知不覺便進入到了定中。
    就猶如是回到了母體一般,雲帆漸漸地失去了自我,但是在冥冥之中,似乎又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不過這一切又是那麽地虛幻。
    張長行一曲吹完,無意識間又是從頭吹起,這其中毫無滯澀,仿佛間不是他在操控竹笛,反而像是笛音在牽引他律動著雙手,那音符便自行從指尖跳躍而出。
    經脈裏的真氣也隨著笛音不停的在體內往複流轉,此時的張長行,聽在耳中已經不再是那曲折的樂曲,而是隻有一聲“吽”鳴,在識海裏震顫不停。就連崖壁下早已睡去的靈羽,此時也在歪著腦袋仔細地聆聽,似乎也已沉醉其中。
    雲帆緩緩睜開雙眼,耳邊的笛音猶自未歇,隻見張長行還在那裏吹奏不停,非但沒有一點疲態,反而顯得更加的神完氣足。
    雲帆暗自心道:“此曲當真非是人間所有。”
    當日徐雲東破譯那帛巾古文之後,曾向雲帆透露,那上麵的劍法並非什麽希冀絕音劍,而就是叫做輕呂劍訣。所謂“輕呂”的本意,就是指十二律音的均律,亦是指天道,實存而又不輕為人知。
    即便他和徐雲東按照帛巾上記錄的法門,求出來的所謂“十二均律”,那也並非是真正的輕呂,就像是大道本身,隻能是無限的接近,卻不能被人完美的詮釋。
    而那輕呂劍的來曆就更加的離奇,據帛巾記載,乃是元始天尊賜給門下弟子薑尚的隨身之物。當年通天教主創出《通天劍典》,曾在師兄麵前炫耀,元始天尊不便與他一般見識,便創出了一套《輕呂劍訣》,又將一篇得自於道德天尊那裏的《自覺慧心咒》,一並暗藏於輕呂劍內,授予了弟子,想是等弟子學成之後,也好在截教門人麵前揚眉吐氣。
    可是誰想薑子牙並未獲悉其中隱情,或許是將那輕呂劍視做了沒有靈性的凡物,竟送給了武王姬發,後來不知何故,又輾轉被人帶入了昆虛聖境,最後落在了雲帆手中。
    所以說,若無福緣,即便是觸手可得的仙機,放在你的麵前也有可能就此白白的錯過。昔日,鄭人買櫝還珠,而薑太公卻是連櫝帶珠都一起遺留給了後人,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徐雲東早就將那帛巾上的內容傳給了雲帆,包括那《自覺慧心咒》,雲帆也早已爛熟於胸,隻是以他在音律上的造詣,短時間內還無法駕馭而已。
    而那輕呂劍訣共有六十式,正合甲子之數,之所以稱之為劍訣而不是劍法,是因為除劍法外,還有一套相應的心法口訣。剛才入定時,雲帆不自覺的就想起這套心法來,隻是按照心法默默行功,總覺是猶如隔靴搔癢,不能盡得其妙。
    所以雲帆才從定中醒轉,拿起身邊的竹枝,以枝代劍配合著輕呂心法開始習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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