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誰家兒女初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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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波淡,玉繩低轉,一曲良宵引還未吹罷,雲帆卻是收起了雀躍笛,縱身躍下假山,笑語吟吟地看向來人,調侃道:“師姐這一身紅妝,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出閣的是你呢。”
“啐,是不是長大了一些,就敢調笑師姐了?要不我給你做媳婦兒如何?”
趙君如一向獨來獨往地野慣了,江湖上的調侃話兒也是張嘴就來,雲帆聞聽此言還真不知該如何接口:“您還是放過我吧,小弟一心向道,這輩子都不會娶什麽媳婦兒的。”
“呦呦呦,這過完年你都滿十五了吧,按照世俗的論法算是十六歲了,在大明已經屬於是成年男丁,難道就沒有偷偷想過女人?”
雲帆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
趙君如上前,揪起雲帆的臉頰道:“怎麽能說出一輩子不娶媳婦兒的話呢?你生得這般俊秀,若是終身不娶,也不知要害苦多少人間美色呢?”
雲帆伸手阻止了趙君如的繼續蹂躪。
“這個就不用師姐操心了,等回到了聖境,修行界中隻有道侶根本就沒有媳婦兒一說。”
趙君如忽然激動地道:“師弟,你意思是已經找到回去的辦法了?”
雲帆點頭道:“是的,不過還沒有加以驗證,想來應該是不差的。”
“那我們什麽時候啟程?”
“此時不行,一年中隻有春分和秋分這兩日,才可跨越兩界壁障。如今我爹爹剛剛有了家室,我想再等上一年,若是呂家能夠後繼有人那是最好,那樣爹爹也就不用將整顆心全都放在我身上了。”
趙君如拍了拍了雲帆的肩膀道:“你思慮的很是周全,如此就再等上一年好了。”
“師姐,沒想到一年多不見,你的修行已經頗見成效,今夜月色不錯,不如就在這池塘邊坐而論道如何?”
趙君如知道,雲帆這是有意要指點自己的修行,於是便感激地點了點頭,二人一直坐論到了天明這才散去。
雲帆不敢用神識去探查呂墨清的臥房,直到太陽爬過了牆頭,估摸著父親應該是起床了這才前去問安。
見過了禮數,雲帆想起一事,於是對呂墨清道:“爹爹,如今有了姨娘,做飯的廚子,端茶的丫頭,灑掃的婆子總是要有的,將來我有了弟弟或是妹妹,更是不能缺了人手伺候,孩兒今日就打算去將此事辦了。”
呂墨清想了想,也的確不能再像一個人時那般湊合,便答應了下來,囑咐道:“叫那個陳二陪你一起去吧,挑揀品性好的就成,月錢可稍微豐厚一些。”
雲帆哪兒會親自去辦這種事情,直接就交給了陳二,他適才不過是沒話找話說罷了,總不能問了一聲安好就轉身離去,感覺多了一個人在父子二人之間,心裏卻像是失去了某些東西。
“如此也罷,隻希望爹爹不要有此感覺才好。”
雲帆剛剛打發了陳二,便遠遠見到蕊兒向她房間走去,於是站在一株梅樹下喚了一聲:“蕊兒,我在這裏。”
如今的蕊兒,已經不再是那個追在雲帆後麵討桂花糕的小丫頭了,雖然隻有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就已經出落成了一個明豔的小娘子,在王府中和貴人們相處日久,也養出了一副大家閨秀的儀容。
蕊兒來到雲帆身前五步的位置,站定身形先福了一禮,不曾開口便羞紅了臉頰,低低的喚了一聲“風哥哥”。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這麽拘謹作甚?這可不像你平時的模樣。”
蕊兒聞言卻忽然“吧嗒、吧嗒”地掉下淚來,口齒不清地道:“人長大了,總是會變的。”
雲帆見此,心中大急:“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還是受了什麽委屈?”
蕊兒搖頭道:“都不是,是...是......我爹爹已將蕊兒許了人家了。”
蕊兒這句話,說得細若蚊吟,在大明,女兒家的婚事向來都不是由自己做主,遵從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雲帆取出一塊帕子,想要去幫蕊兒擦拭淚水,不想卻被她退後兩步躲了開去。
雲帆有些不自然地露出一個笑容,掩飾這略顯尷尬的氣氛,開口問道:“你過完年這才十三歲而已,張叔叔為何這般著急?許的是什麽人家?你可中意?”
“風哥哥,我爹爹將我許的是王府典仗陸鬆的公子陸炳,你應該也是見過的,不管蕊兒願不願意,名義上我已經是陸家的人了,我來就是想和你說一聲,蕊兒將來不能做你的媳婦兒了,多謝你和呂伯伯寵了蕊兒這麽些年,還吃了你們家那麽多的桂花糕。”
雲帆伸出去的手垂了下來,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沉默一會兒,終於再次開口:“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親妹妹,你若是覺得有什麽不如意,都可以和我說,即便你不喜歡這門親事,我也會幫你推脫掉,終歸要找個你滿意的才行。”
蕊兒自己拭去了臉上的眼淚,又報以淺淺一笑。
“有風哥哥這句話就夠了,蕊兒知道風哥哥不是尋常人,我將來的嫂子,定然也會是個神仙中的人物,蕊兒能鼓足了勇氣將心裏的話說出來,心中就已經很快活了,風哥哥,蕊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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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剛剛轉身的蕊兒,頓住了腳步,明顯能感受到她身體輕微的一顫,雲帆自己都還沒有考慮好,叫住蕊兒是有何話要說。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雲帆的下文,蕊兒卻是回眸一笑:“我的婚事定在了兩年後的正月初八,蕊兒也好想有一場像昨日那般別開生麵的婚禮。”
“會的......會有的。”
蕊兒的身影漸漸地淡出了雲帆的視線,搖了搖頭,嘴角掛著苦笑。雲帆不知,到時候該如何給蕊兒一場別開生麵的婚禮,除非他還要多等一年再返回聖境。蕊兒的心思雲帆又豈能看不出來,隻是他們完全就是兩個世界之人,雲帆也無法給出蕊兒想要的那個承諾。
日子忽然就平靜了下來,雲帆每日裏不是與趙君如一起論道,就是鑽研符籙以及陣法,如此過了月餘,恰逢張文虎的幼子百日,便獨自去往了安陸一行。
“兄長,緣何今日才來,父王命熜兒尊汝為兄,弟謹不敢忘,還望我兄萬不可拋棄這份情義。”
還未走入王府後宅,得到通傳的朱厚熜就已經迎了出來,一見麵便拉住了雲帆的手臂,情真意切地和他把臂而行,一起向內裏走去。
朱厚熜長高了一些,也略顯消瘦了一些,而一雙眼睛卻很是明亮,雲帆反握緊他的手道:“我此番外出,曾一度被困於茫茫大海之上,回來也是沒有多久,又恰逢家中有事你莫要在意,今後我自會常來常往。”
朱厚熜驚訝中又帶著幾分向往地道:“大海?兄長竟然出海了?弟長這麽大都還不曾見過大海,兄長能不能和我說說海外到底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什麽大海?我也要聽。”
一個小丫頭蹦蹦跳跳地跑來,拉起了雲帆的另一隻胳膊,搖晃著道:“雲帆大哥大海到底有多大?父王說比我們整個大明都大,這是真的嗎?”
這個小丫頭自然就是小郡主婧兒,今年也已經十一歲了,目前王府中的女子,也就隻有她不用在乎男女之防,敢隨意地來拉扯雲帆的手臂。
雲帆一邊走一邊和他們說一些海外趣事,而倭寇的殘暴和海上的凶險,卻都被他給忽略了。
“呀,還真的有和宮殿一樣大小的大魚?”
“是呀,海裏還有和小山一樣大的烏龜,有時你以為你見到的是一座小島,其實那不過是大海龜的龜背而已。”
婧兒的一雙眼睛裏滿都是驚奇之色,三人一路來到了純一殿,雲帆見堂上供奉著興獻王的牌位,在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後,又去鳳翔殿中見過了王妃。
從鳳翔殿中出來,雲帆便拒絕了朱厚熜的留宴,獨自去往了張文虎的居處。與送出殿門的朱厚熜分別時,雲帆又將一枚玉佩送到了他的手裏,並叮囑道:“此物通靈,世所難得,你貼身收好可保你此生無病無災。”
待雲帆走後,朱厚熜將那枚玉佩拿在手裏仔細把玩,雖然不見精雕細琢的刀工,但卻樣式古樸,上麵雕刻的鬆鶴筆畫簡練蒼勁有力,玉料也算不上精美,卻又無比的溫潤,還有淡淡地光澤散出。雲帆說它能避災祛邪,朱厚熜自是深信不疑,便將其鄭重地收在了裏衣裏麵。
這枚玉佩正是雲帆近日雕琢的幾件物件之一,這應該算得上是一枚玉符。裏麵不僅內含了雲帆三成功力的一擊,而且還刻畫了一個聚集靈氣的小小法陣。雖然效果還算不上多好,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是有趨吉避凶之效,一般的小病小災當可不藥而愈。
雲帆路過一道回廊時,發現竟然有人在暗中窺伺自己,神識探去,原來卻是個眉目如畫神情溫婉的美麗少女。
“竟然是嫻兒郡主,她偷偷打量我作甚?沒想到才兩年不見,她竟然變得如此漂亮了,就是比起君如師姐來也毫不遜色。沒想到她居然修練出了真氣,這可比她那個弟弟強多了,沒想到當初我居然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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