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問路蒼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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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老者看向自己的大哥,見他點頭,便各分出一掌按向天天和小結巴的肩頭,不一會兒二人體內躁動的真氣便被壓了下去。
“大......大姐。”
天天剛一站起,卻是又一跤跌倒,被那魁梧老者一把扶住,這才勉強立住了身形,而小結巴卻是無甚大礙。
“他現在還沒有適應體內突增的修為,不過習慣幾天也就好了。”
那魁梧老者向寧兒解釋了一番,寧兒倒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她看向天天二人,將老者的提議說了過後,又麵對二人直言道:“你們自己拿主意就好,不必在乎我的意見,就像我當年執意要加入玉華門,也不曾考慮過你們的感受。”
“大姐,那不一樣,可以說我們三個的性命都是大姐救的,大姐在我們三人心裏永遠都是說一不二。”
“大姐,我......我......也是。”
“好了,那我命你們這次必須自己做主,痛快一點兒,你們想好了我還要去尋找小芋頭。”
“大...大姐......”
寧兒眼珠一瞪,小結巴愣是將沒說出口的話又給憋了回去。天天還不知道小芋頭被擄走之事,聽了寧兒的敘述之後,便看了一眼小結巴道:“這些年跟在大姐後麵,一直都是靠著大姐照顧,我一直都想將來能有幫上大姐的一天,既然大姐讓我們自己做主,那我就...就......”
“好的不學,學什麽小結巴,行了,我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了,小結巴,你又如何?”
小結巴眼圈泛著紅道:“大姐你快去救小芋頭吧,他估計以為我們都不要他了,他當年就已經被拋棄過一次,這次你可一定要救他回來,我就和天哥在一起。”
寧兒含笑轉身,卻聽小結巴又在身後喊道:“你以後還是我們的大姐嗎?”
“幹什麽,你想翻天不成?你以後就給我這麽說話,記住了沒有?”
“嗯,我一......一......一定改過......過來!”
“你們記得將來去玉華山尋我。”
“大姐......”
此時寧兒的身影早已去遠,小結巴看了看天天,又看了看身邊的兩位老者,心中卻是好一陣的失落和茫然。
那叫齊問奇的魁梧老者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鄭重其事地道:“既然你們願意拜在我點蒼門下,那麽從今以後你們倆就是我二人的親傳弟子,對了,你們二人的大號叫做什麽?”
“我叫秦天。”
小結巴卻是低下頭道:“我...我...隻記得小......小名叫做狗......狗兒,大...大姐她們也隻叫...叫......叫我小結巴,沒...沒......有名字。”
耐心地聽小結巴說完,齊問奇撫著小結巴的頭感慨道:“你以後就做我的弟子吧,為師給你起個名字,所謂大音希聲,你以後就跟我姓叫作齊希聲好了。”
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齊希聲,齊希聲。”
小結巴默念了幾遍,高興地跪在齊問奇的身前,叩拜了下去:“弟子見過師父,謝師父賜名。”
將希聲攙起,齊問奇又轉頭看向了天天:“秦天,你拜入我師兄門下吧,畢竟他一身功力八成都已轉嫁到了你的身上,以後你就是我們點蒼派的開山大弟子。”
天天當即便在榻前向老者行了拜師大禮,齊問奇又向老者體內渡去了一些真氣,周粟艱難地睜開雙眼,嘴角泛起了微笑,最後卻又將眼神落在了門邊。
“起來吧,你師父他已經去了。”
天天沒想到好不容易有了個師父,片刻之間卻又撒手人寰,此刻心中但覺五味雜陳。
正想征詢師叔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卻見齊問奇抓過牆邊立著的一杆寫著鐵口直斷的旗幡,手上用力一握,那竹子製成的旗杆便應聲而裂。
將那旗杆徹底剖開,裏麵露出了一柄細長的無鞘鐵劍,而劍身上竟然還隱見點點鏽斑,隨著鐵劍被取了出來,劍身下麵卻還藏了一枚玉簡。
寧兒後悔剛才沒有向那兩名老者打聽清楚,擄走芋頭那人的具體來曆,不過此時既然已經出來了也就沒了再回頭的打算。
起初她還能尋著地上的血跡一直追出了鎮外,但出了月塘鎮不到五裏,便失去了那人的線索。
這是一條通往蒼穹城的大道,兩邊都是即將成熟的莊稼。寧兒自忖之前那一劍最少削斷了那人兩根肋骨,雖不致命,也應傷及了肺腑,這一路上必定還會留下其它痕跡。
寧兒翻身上馬,又向前行進了一段距離,果然再次發現了血跡,隻是比之前的幾處血跡相隔的距離卻是拉長許多。
再看看地上那錯亂的蹄印,寧兒在心中猜測:“莫非還有人接應那人不成,不對,應該是他搶了人家的馬匹。”
想到這裏,寧兒便不再猶豫,順著路麵上嶄新的蹄印便一路追了下去。
雲帆順著洋流漂流了兩日,沒想到竟然又一頭撞在了界壁之上。於是雲帆便逆著洋流劃水而行,隻是這海中的洋流交錯雜亂,七八天後,雲帆居然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界壁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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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半年的時間雲帆都是在海上度過,卻也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他身上的辟穀丹已經所剩無幾,而偏偏這附近的海域,卻是連一尾小魚也不曾見過。
“難道要困死在這裏不成?”
連續受挫,已經使雲帆生出了一些沮喪,不過他又堅信這世上必無絕人之路,上天一定會留下一線生機。
隻是這生機又在何處,雲帆舉目遍是茫茫白霧,水下更是深不見底,而兩界之間那層壁壘,就像是一個大澡盆一般將他困頓於此。
想到了“澡盆”,雲帆忽然就明白了過來,他之所以不管是順流還是逆流而行,都會回到界壁附近,皆因這些洋流就隻能於界壁之內回蕩。就像是澡盆裏掀起的水波,必然會在澡盆邊緣形成這種不斷衝擊反彈的波浪。
雲帆不知這界壁附近的海域為何會如此平靜,想來也應該也是受到了陣法的壓製。既然如此,那麽海水的流向就一定會有規律可循,算了算他順流和逆流返回的時間,雲帆的心中便已有了定計。
天色漸漸地明亮起來,幾隻燕子掠過樹梢,又與疾馳的寧兒擦身而過。
“看來今日說不定有雨。”
寧兒默默地想著,道路的前方卻忽然出現了並騎而馳的兩匹快馬,其中的一匹馬上卻是同時乘坐了兩人。
“勞駕,請問三位可是被人搶奪了馬匹?”
那單乘一馬的中年漢子勒了勒馬韁,打量了寧兒一眼問道:“姑娘和那匪人是什麽關係?”
“那人擄走了我的小弟,我正是要去尋他。”
聽寧兒這麽一說,那三人立時生出了同仇敵愾之情,其中合乘一騎的一名少年,氣憤地道:“那就對上了,我就說那是個專門拐騙童子的惡丐,爹爹還說不是,我的馬也是被那壞人搶去的,他就在前麵,我們也正是要去追他。”
“多謝。”
寧兒抱了抱拳,便又急急地打馬追去。馬蹄下激起的塵土漸漸地變成了點點泥水,不過這淅瀝瀝地小雨卻是阻不住路上行色匆匆的商旅。
寧兒一路打聽著前行,沒想到竟然一路就追到了蒼穹城外。蒼穹城乃是聖境內的十二主城之一,背靠蒼穹山脈,這裏地處中北部,在玉華和昆虛聖城的中間。
寧兒全身已經被雨水打濕,於是先找了一家客棧,等重新換過了一身行頭,她已經扮成了一個粗布麻衣的平常少年。
想在一座大城中找到一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不過那翟鳴鸞身受重傷,又攜帶了一人,如此特征明顯想要尋找卻也不難,而且寧兒也有自己的手段。
寧兒沿著街頭逛了一圈,忽然在一名老乞丐的跟前停下,一枚一枚地在老乞丐麵前放下了三枚一當十的銅錢。三枚大錢一字排開整整齊齊,唯獨中間有著昆虛通寶的那枚,卻是正麵朝上,放下銅錢寧兒便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起來。
那老乞丐雖然依舊無動於衷,但是他身後不遠處卻是不急不慢地走來一人,那人手上拄著一根棍子,也是個乞兒打扮,不過身上的衣服卻要幹淨了許多,腰間還紮了一根紅色的帶子。
那人走到老乞丐身前,撿起那三枚大錢揣進腰間的一個布袋裏,轉身就向身後的一條胡同中走去。
寧兒跟在後麵一直走到了胡同深處,那人才轉過來身來對著寧兒上下不停地打量起來。
“你想要知道什麽?”
“今日從東門來了一個騎馬受傷的老者,還攜帶了一名十一二歲的半大孩子,他們進城應該還不超過一個時辰,老者名叫翟鳴鸞,他身邊的孩子叫做小芋頭,那是我的弟弟,我想要知道翟鳴鸞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的落腳之處。”
聞言,那人伸出手掌,在寧兒麵前比劃了一下,寧兒將一塊碎銀丟了過去道:“這是定錢,有了消息就讓剛才的那個老頭兒去來福客棧對麵趴著就行。”
寧兒落腳的這家來福客棧,並非是在什麽繁華之處,不過戌時初刻,路上就已經絕少行人。
一個蓬頭垢麵的老乞丐,崴著一條殘腿孤獨地在街道上拖行,許是體力不支,行至一處路旁的大樹下,竟就地趴在了那裏拉著長音喘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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