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卡西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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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嘉佳的選擇是對的,那個小子雖然手腳不幹淨,而且成天泡在女人堆裏沒什麽男子漢的樣子,但是我現在回想起來他和嘉佳其實是一種人,他們更適合在一起——就衝他那個什麽錢都敢拿,挨打的時候反應極快,裝起死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樣子,這家夥其實是比我更適應如今這個社會的,而且主要是他還有一個富裕的家庭...你知道,上升到一定階段人就會沒什麽道德感,你觀察他的種種行為的時候固然覺得這小子沒出息,但是認真想的話,按普世通行的價值觀他其實更適合在類似老侯啊老金啊武總啊他們那類圈子裏混,而我其實是混不下去的——我比他強的唯一一點其實是直接去抓主要矛盾,我的唯一優勢其實就是暴力手段你沒發現嗎,別的都不太行,所以我就用這玩意修理他們...這是我傍身的基本技能,其實也是最後的手段,逼得我把這個使出來,那說明的的確確是沒有任何其它辦法了...丟份兒啊,黔驢技窮了屬於是...所以,從這個方麵來說,我和虐待小柔貓的那個男的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不同,急眼了就上暴力手段唄那還,男人不就是這樣,你把他逼急了他一定要狗急跳牆的...
所以我就把這一套跟小柔說了,可見她談的那個戀愛已經窮盡了一切可能,對她來說是怎麽都挽救不了,對那個男的來說是怎麽都擺脫不了,所以倆下裏一夾攻,把這男的逼急了,他就打她的貓——其實打貓隻是一種威懾的手段,要不是打斷小柔的脊椎犯罪,我猜那男的會直接打小柔——我不就是那麽幹的,因此上我特別能共情...
"可是,他為什麽那麽狠心呢?畢竟以前愛過啊,他就能那麽安心地虐待我的貓,甚至還想虐待我?"你聽聽這問的什麽東西...
"愛情是會用完的嘛,你嬌縱成這個樣子小柔插嘴說了句‘我一點都不嬌生慣養的’,我沒理她),別人是很容易和你發生衝突的,不用說你男朋友,我都老是想跟你生氣——但是這個事在我看來是這樣的,就是享受到了那個權利,就得履行相應的義務,實在履行不了,走開也可以,虐待別人或者別人的貓,造成永遠沒法挽回的後果就不必要了吧..."
"就是啊!我心疼死了!當初我給它看病花了好幾萬,可是送去得有點晚,已經損傷了脊椎,治不好了...現在我留著它,其實也是隨時給自己提個醒,永遠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我對不起它,我會讓它好好活下去的..."
事實上她既沒有長記性,也沒有讓這隻貓活下去,之所以留著,更大的原因是還沒有找到更有趣的人、更有趣的項目轉移她那旺盛的精力——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見這隻貓,後麵有一次我問起來,她告訴我‘送人了’,我問她閨蜜,那個老姑娘,她告訴我其實是趁天黑從迎澤大橋扔下去了...你實在要扔,扔給動物收容所,或者扔到馬路邊,起碼這個卡西莫多一樣的駝子貓還能有一線生機,能多活幾天,你把它扔河裏幾個意思?但是我可不會因為這種事去質問小柔,或者對她有什麽意見,女人就是那樣的,做了虧心事,就要用下一件虧心事找補——卡西莫多死了她不就再也不會惦記了嗎?騙了別人的錢再把他徹底刪掉這件事不就永遠沒發生了嗎?如果不行,還是想,你知道她會怎麽辦嗎?有本事的,比如小柔,她就會勾搭一個我這樣刺激性挺強的人轉移注意力,沒本事的,就拿著辛辛苦苦賺來的或者是千辛萬苦騙來的錢出去購物、旅遊、吃大餐,假裝一個渾身輕鬆的樣子...那種平白無故就要跑出去扯開了造的人你見過幾個呢?像葉總武總徐總罵司機那個變態)那種我見過的正宗有錢人也不是那種花法啊!人家們都是每天花一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這麽花,而我給你形容的那種人是平常一天就花二十,突然因為過去的或者現在的刺激坐了個飛機幹到迪拜說起這個,現在不要去這個地方,很危險,國內的豬仔都是在那邊殺)一個禮拜幹出去三百多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這種事大多數時候都是女人才幹得出來)是個互聯網或者b2b、私募、金融、證券的富婆呢,其實她隻是因為心裏有鬼罷了...
當然,我也有那種平常一天隻花二十突然暴起一段時間幹出去六七位數的時候,但是那都有特別合理的原由,是我深思熟慮以後去做的,絕對不是想走就走的旅行就幹出去這麽多——那種想走就走的旅行,我一次幹出去倆萬都會覺得太多了,因為在國內倆萬塊錢飛哪兒住幾天都夠夠的了,隻要你不是窮講究的話。
那天晚上老姑娘沒來平常老姑娘就陪小柔住在她家,非得她有什麽接待這老姑娘才會回避),小柔盡量溫柔地招待我,給我吃了我吃過唯一特別愛吃的一種魚,可惜這個魚現在吃不到了——那是他爹送人的那種用蝦籽醃過得刀魚,刀魚這個東西吃鮮是最好的,但是我們山西沒有這個條件,因此上她爹搞來了一些在那邊就用蝦籽醃起來然後拿回來送人,想不到被查理哥逮著機會吃了它十來八條——我這人就是,咬住了就不放,特別妨祖,覺得好吃就吃起來沒完沒了,吃得小柔直皺眉頭——後麵我找了一種平替,叫什麽‘蝦籽鯗魚’,但是味道就差很多,一點鮮味都沒有的...現在可是全麵禁捕了,我高度懷疑刀魚這個玩意野生的已經絕種了,不太清楚,反正我是肯定吃不到了,葉總可能還有點機會——但是上到他那個級別,人家吃這類東西不會讓你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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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的話,既然跟我談論這種話題,既然拿出這麽好的東西招待我,既然在家裏備了大量的酒跟我喝起來沒完沒了,那她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是有一個基本的判斷的,或者說,她是有一點基本的向往的——我隻能順從不是嗎?也就是那時候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碰了一下卡西莫多,因為這家夥一直在小柔房間外麵扒門,我告訴你它被打得多嚴重——如果它處於站立狀態,那麽因為脊椎那個弓形形態它的前爪是扒不到門的,所以它必須躺下了才能用爪子扒拉門——那時候我正在跟小柔熱身,被它這麽一搞心裏特別別扭,因為想到它就想到醜惡,就有醜惡的東西從我心裏湧上來,我就沒法安心地做我該做的事——我喝了大量的酒,主要就是為了下蝦籽刀魚,但是我不會在小柔麵錢喝斷片的,也就是我保持著轉腦子的能力,因此上我就沒法對它聽而不聞——
"我去把它弄到另一個房間裏,不然心慌..."我穿著褲衩跳起來跟小柔說。
"你不會也打它吧?"
"絕不會!"它沒有那個福氣,"隻是心慌罷了..."
"好!對它溫柔點!"
我沒搭話,出去拎著卡西莫多的脖子把它弄到隔壁的房間裏把門關上,然後回來小柔房間的洗手間去洗手,順便抹了把臉,就像碰了什麽死耗子一類的東西一樣——so be it,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想,醜惡和美好往往是共存的,你想受用美好,你就得接受醜惡,這個道理你是老早就知道了的。把卡西莫多拎到另一個房間鎖死它容易,其他的醜惡擯棄起來要難得多...搞不好人有一種特別深刻的需求就是,本性裏的美好需要得到一點釋放,而醜惡恐怕需要得更迫切——為什麽呢?因為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你向別人釋放美好很容易,別人接受起來也很舒服,但你試試去釋放醜惡,人家二裏地以外看見你的架勢掉頭就跑掉了——所以我這屬於是為了剛小柔一下命都不要了嗎?你明知道她這個女人麻煩得要死的...不要說這麽喪氣的話,我的命沒那麽容易丟,但是小柔這樣的姑娘,起碼是她的手我是錯過了就很難再見到了...
"喂!你死在洗手間了?"小柔等不及我,扯著嗓子喊。
"馬上來!我先自我摧毀一下,省得一會兒表現得不夠威猛..."
我當然是習慣性胡扯,然後我出去以後動作都比較慢,因為...喝酒喝到一定地步以後所有女人這個時候都差不多的,我難免會覺得小柔也罷大壯也罷都一樣,好像沒必要跟她搞得太粘糊——這個感覺其實是給自己的最後一點警告,但凡我的腦子在轉就總是會覺得這個事情不太合適,但是,男人嘛,他的防線是很容易被擊潰的,隻要你能找對他的需求點——
小柔用她那雙絕世無二的手抓住我的弱點,我就隻好投降了——有的東西是不可複製的,被她的手抓就屬於這類東西的範疇,為了這種獨一無二的東西犯糊塗我覺得完全是可以被原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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