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遇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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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
位於城西五裏,這是花子遊從王德忠手上搶來的。
湯陰城,自打花子遊殺了縣令王德方兩兄弟後,便徹底亂了。
縣衙門口的鳴冤鼓積了層薄灰,街上的衙役巡街時腰刀都懶得解扣。
雖說還有張家的縣尉張誠勉強維持著表麵治安,可暗地裏,各方勢力早就蠢蠢欲動。
那些原本屬於王家兄弟的產業,也慢慢開始被其餘三家開始蠶食。
湯陰原本有四大家族——王,李,劉,張。
王——便是王德忠兄弟倆,他們已死便不再介紹他們了。
——!
李家——家主李茂才,時年五十有二,生得白麵長須,看似個斯文商人,實則心狠手辣。
明麵上,李家有三樁正經買賣:
其一,李氏米行,掌控著湯陰縣七成糧市。每逢青黃不接時,便囤積居奇,將米價哄抬數倍。那糧倉裏堆得滿滿的陳米,不知餓死了多少窮苦百姓。
其二,恒昌典當,在湯陰及周邊兩縣開了十二家分號。門前掛著"濟困扶危"的匾額,內裏卻將死當之物以三成價轉手,賺得盆滿缽滿。
其三,車馬行養著八十輛大車,名義上是運貨載客,實則暗藏玄機,專門替他們暗地裏送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可這些明麵上的買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李家真正的財路,都在那見不得光的勾當裏。
最賺錢的當屬私鹽買賣。李家與沿海鹽梟勾結,將官鹽摻了沙子,再以低價傾銷。那些黑船夜裏靠岸,一袋袋白花花的鹽巴,換來的都是沉甸甸的銀子。
地下錢莊更是吃人不吐骨頭。借十兩銀子,立字據二十兩,利滾利下來,不知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至於那十二艘改裝的黑船,白日裏運糧運貨,夜裏卻載著見不得光的貨物往來漕運。
船底暗格中,不知藏過多少血淚冤屈。
這般營生,每年進賬何止十萬兩白銀。李茂才那身綾羅綢緞,可都是用人血染就的。
——!
劉家——家主劉雲天,四十出頭,生得虎背熊腰,眉間一道刀疤斜貫至鬢角,乃是早年走鏢時留下的。
此人表麵豪爽仗義,實則心機深沉,在湯陰縣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明麵上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雲錦綢緞莊專供官府采買,每年光是給各衙門孝敬的"樣緞"就價值百金。
那些繡著暗紋的錦緞,往往裹著送往京城的金銀珠寶。
震遠鏢局三十六路分鏢遍布中原,明裏走鏢護院,暗裏卻為達官貴人運送些見不得光的物件。
鏢旗一展,沿途綠林都要給三分薄麵。
百草堂壟斷了太行山一帶的藥材買賣,那些名貴藥材的賬本上,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數目。
可這些正經買賣,也不過是劉家冰山一角。
城南的鐵器作坊日夜爐火不熄,表麵打些農具,實則私鑄刀劍。
那些淬了火的兵刃,不少都流入了北疆敵國。
最缺德的是人口買賣,劉家與太行山匪勾結,專挑窮苦人家的姑娘下手。
一頂頂花轎抬走的,都是血淚交織的慘劇。
最要命的是青龍會分舵,養著十二個亡命刀客。
這些人平日裏扮作鏢師,關鍵時刻就是劉家最鋒利的刀。
劉雲天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
"在這湯陰縣,沒有我劉家擺不平的事。"
這話倒也不假,隻是那些被擺平的人,多半都已經埋在了亂葬崗。
——!
張家——家主張世榮,年近六旬,卻精神矍鑠,一雙鷹目銳利如刀。
身為縣尉卻常年身著便服,腰間那方銅印總在關鍵時刻才亮出來。
明麵上的產業個個也都冠冕堂皇,官道驛站掛著朝廷的龍旗,每日快馬傳遞著蓋有火漆的公文。
可那些漆印之下,不知夾帶了多少私貨。驛丞的賬簿上,永遠記著些莫名其妙的"損耗"。
礦山開采的批文蓋著工部大印,開采的卻是超出定額三倍的礦石。
礦洞裏累死的苦力,連個墳頭都留不下。
福滿樓終日賓客盈門,二樓雅間卻常年掛著"官務重地"的牌子。
那些推杯換盞間達成的交易,往往比縣衙公文更管用。
暗地裏的勾當才見真章,縣衙大牢就是個錢匣子。
死囚能買命,重犯可減刑,就連探監都要收"孝敬錢"。
那些叮當作響的銀兩,最終都流進了張家的地窖。
官道上私設的稅卡比官卡還多。
商隊若要平安過境,得備足三份買路錢。
一份給朝廷,一份給綠林,最大那份得給張家。
最要命的是密信傳遞,張家的信使直通皇城司。
那些貼著雞毛的密函裏,不知斷送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張世榮常在酒後撚須微笑。
"咱們張家吃的就是這碗斷頭飯。"
這話說得輕巧,可那些被他送上斷頭台的人,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
再說新晉的花家——家主花子遊,不到雙十的年華,一襲青衫看似儒雅書生,腰間斬風刀卻暗藏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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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新崛起的勢力,卻在短短月餘間讓湯陰各大家族寢食難安。
明麵上的產業看似尋常,就僅有一間布莊維持生計。
可暗地裏的布局才是關鍵。
搶賭場是為了洗錢,奪梅園是要在此培養收集情報的細作,占天香閣則是為了雙管齊下。
既能收錢,還可以順帶收集情報。
不過,他最大的投資,則是在飛鳳山。
那裏雖說是要蓋一所免費的武堂,實則卻是花子遊要在那裏培訓自己的私人“特種部隊”。
為的就是,要為不久的將來“靖康之恥”做提前準備。
可,在此之前。
花子遊決定橫掃湯陰城中的各個暗樁,以便還這湯陰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那麽——李,劉,張三家。
遲早,也會倒在他的屠刀之下。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現在的花子遊,卻正頂著風雪帶蔡京的女兒往梅園趕去。
車輪碾碎地上積雪,發出讓人牙癢的“嘎吱”聲。
風雪如刀,刮得車簾獵獵作響。
花子遊坐在車轅,青衫外罩了件墨色大氅,斬風刀橫在馬鞍前。
他眯眼望著前方被雪模糊的道路,呼出的白氣剛出口就被北風撕碎。
"花三,還有多遠?"
車廂裏傳來女子聲音,清冷如簷下冰棱。
"回小姐,轉過前麵山腳便是。"
花子遊微微側首,眼角餘光掃過那微微掀起的車簾——隻看見半截白玉般的手指,很快又縮了回去。
大雪翻飛間,宛如翩翩飛舞的白蝶。
"聽說,這梅園原是王家的產業?"
車廂裏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帶了幾分探究。
花子遊嘴角微翹。
"小姐消息倒是靈通。不錯,昨天剛從王德忠手裏接過來。"
"接?"
女子輕笑一聲。
"你用詞倒是文雅。"
花子遊輕笑,卻並未答話。
“據我所知…”
車內的聲音依舊冰冷。
“那王家兄弟,可並不缺銀兩…”
"他們確實不缺銀子。"
花子遊手指輕撫斬風刀鞘上的紋路,雪花落在青銅吞口上瞬間消融。
"但他們缺了點...自知之明。"
車廂內傳來衣料摩挲的細響,簾子被一根鎏金護甲挑開半寸。
蔡小姐的眉眼在雪光映照下如同工筆畫就,眼角卻帶著三分淩厲。
"比如?"
"比如他們本就不該打我姓花的主意。"
花子遊突然轉頭,正對上那道探究的目光。
"更不該觸碰我的家眷。"
簾子倏地落下。
車輪碾過一處凹陷,車廂猛地一晃,傳出茶盞翻倒的脆響。
"小姐當心。"
花子遊袖中滑出塊素帕,從簾縫遞進去。
"雪天路滑。"
帕子被抽走時,他故意讓指尖擦過對方手腕——脈搏平穩得不似常人。
方才那番話,竟未激起半分波瀾。
"花三。"
蔡小姐的聲音忽然近在耳畔,溫熱呼吸在車簾上凝出白霜。
"你可知,我為何獨坐這輛沒有蔡府徽記的馬車?"
花子遊眯眼望向遠處梅園輪廓,那裏有燈火如豆。
"小姐行事,自有深意。"
"因為我在看。"
簾內傳來金屬輕叩聲,似是護甲敲打瓷杯。
"看這條路上,會有多少不長眼的..."
話音未落,三支弩箭便已破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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