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對於他們的懷疑，自然是心裏清楚的。
    “孫老神仙，這自然就是豬肉。”
    “其實，真說起來，豬肉才該是百姓的口糧肉。”
    “這玩意，產量大，但凡家中能好好養上兩三頭，差不多就足夠一家人一年的吃食了。”
    “等到明年，北山縣會尋一片地方，開始大規模的飼養生豬。”
    “豬肉，這麽好的東西，該走進尋常百姓家中，你們瞧，多麽好的肉啊，若是就這麽浪費，豈不是可惜？”
    張楚拿過來碗，滿滿的盛了一大碗，遞給了程處默。
    程處默自然也清楚大哥把這第一碗給自己的道理。
    畢竟，不論是按照年紀還是說按照輩分，自己都當是要排到最後麵才是，現在大哥主動遞過來第一碗，便是讓自己當第一個嚐試的人。
    豬肉這東西，雖說有秦川肉，豬肉頭這些前車之鑒，可，真的能讓貴人們從心底裏接受，還是不太容易的。
    程處默當然願意第一個嚐試。
    在隴右這麽長時間，別說豬肉了，什麽不吃？能吃飽飯，能有油腥，便已是難得的好吃食了，容不得他們挑三揀四。
    更何況，這豬肉燉粉條，乃是大哥親手所燉，色香味俱全，萬萬不是其他普通吃食能比的。
    而且，他還真的餓了。
    剛才和李淵，李世民，程咬金他們飲酒，幾乎就沒有吃太多東西，畢竟誠惶誠恐之中，還要說吐穀渾的那些事，實在是不好一直咀嚼食物，打斷節奏，沒法子，陪酒嘛，自然是得有陪酒的態度。
    所以，這會撈過來一碗豬肉燉粉條子，便真的是忍不住了。
    用筷子撅起來滿滿一筷子肉，一口便吞了下去。
    隻是，在嘴裏嚼了嚼後，雙眸驟然一亮，便是二話不說，埋頭便狼吞虎咽。
    這肉，好吃！！！
    這菜葉，好吃！！！
    這長長的，晶瑩剔透卻又軟軟的東西，更是好吃。
    還有這腸子裏麵紅紅的東西，一口咬下去，真的是要香死了。
    這，是豬肉？
    這能是豬肉爆出來的香味？
    而且肉香味之濃鬱，甚至都要比羊肉還要能更讓人接受，畢竟，羊肉之中多少也是帶著腥膻味的，當然，之前他們並不覺得羊肉有什麽，可和豬肉這麽一比，羊肉的腥膻味多少就有些濃鬱了。
    甚至，不僅僅是瘦肉，更是那肥肉，特別是肥肉帶著瘦肉一起的肉片，口感軟綿而有滋味，一口下去，滿嘴都是香氣。
    程處默雙手捧著，他開始放慢速度了。
    他要細細品味。
    他要細細感受。
    他要讓自己的舌尖，好好的享受這一場真正的盛宴。
    或許對於後世的人而言，肥肉過於油膩，很不好吃，但，對於大唐人而言，對於程處默這種艱苦駐紮隴右的邊軍而言，肥肉，就好比美人。
    一口下去，爆開的那種滿口油脂的味道，不論是羊肉，還是牛肉馬肉，亦或者珍貴的鹿肉，熊肉等等，都是無法媲美的。
    “真香！！！”
    “真香！！！”
    “大哥，這肉，真的是豬肉？這肉，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香的肉了！！！”
    程處默高呼，片刻間，他手裏滿滿一碗豬肉，皆是已下肚，舌頭舔著鋥光發亮滿是油脂的嘴唇，意猶未盡。
    孫思邈，李淵，李世民，程咬金他們的臉色也都略有觸動。
    誰都知道，程處默這話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肺腑。
    張楚笑笑，便開始給眾人盛碗了。
    便盛還邊說道：“豬肉，真的是老天爺給咱們最好的肉食，你們瞧著，等到豬肉普及之後，怕是有很多百姓都再吃不下羊肉了。”
    “羊肉雖嫩，可價格卻要遠遠高於豬肉不說，特別是那腥膻味，或許男子還好，可是咱們大唐的女子，等吃慣了豬肉，便無法承受羊肉那股味道。”
    這話，張楚一點都沒有誇大。
    對於羊肉的喜愛，男子是明顯要多於女子的，後世的一些論文調查中也多有指出。
    孫思邈接過來，他放在鼻子下麵用力吸了一下。
    果真如同程處默所言，一點騷腥味沒有不說，那純正的肉香，直撲鼻子。
    而且，不像是秦川肉，豬肉頭那樣多是醬料的味道，這是真正的純正肉香。
    特別是當眾人拿起筷子，放進嘴中之後。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猛地抬頭，特別是李淵，還大大的喝了一口肉湯，滿臉的褶子都好似牡丹一樣盛開了。
    這豬肉的味道，他們之前所想，差不多都是和秦川肉一樣。
    可，當真的入口後，卻是發現截然不同。
    爽口，鮮美，嫩滑，筋道，噴香！
    這感覺，是他們之前從未所想到過，並且體驗過的。
    更別說，之前他們喝了不少的酒，這會肚子裏正是空虛，而當這一大碗豬肉燉粉條放在眼前的時候，一個個的，任誰也撐不住了。
    一口肉下肚，一口湯下肚，便徹底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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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再吃上一口柔軟的大餅。
    不一會兒，滿滿一大鍋的豬肉燉粉條，便見底了。
    而眾人幾乎都是一個姿勢，那就是坐在凳子上，身子極是放鬆的依靠著桌子，雙手輕輕揉著比西瓜還要渾圓的肚子。
    滿臉的滿足。
    滿臉的舒坦。
    滿臉的歡喜。
    食物帶來的愉悅感，是任何感覺都代替不了的。
    “這豬肉········神了。”
    “真的是神了。”
    “竟這麽清燉一下，便如此好吃，這味道，真的是徹底顛覆了老夫的記憶！”
    孔穎達難以置信。
    “太嶽，還有那個細細的，長長的，晶瑩的東西叫什麽？奧？它就是粉條？這是用什麽製作的？朕怎麽從未吃過？”
    “這味道，也絕了，剛才朕跐溜一口吸進去的時候，哎呀，那感覺········真的是········”
    李世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粉條了。
    這吃食，第一次吃，便徹底驚豔了他。
    “還有那個菜葉和圓滾滾的紅片片，嗯？叫白菜和血腸？這吃食，太嶽，你是怎麽研究出來的。”李淵高呼。
    他喜歡血腸，這鍋裏的大半血腸，都入了他的肚子。
    還有白菜，讓眾人照樣記憶深刻。
    白菜能成為冬季裏的絕對綠色植蔬，甚至能霸占後世百姓的餐桌，它的味道，它的口感，說實話，足已稱得上老少皆宜和千錘百煉！
    這是漢人千百年嚴選出來的成果，怎麽可能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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