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麽好看的。”
    張楚笑了下，他的手輕輕放在了城陽的脖頸上，感受著溫熱，打趣道“再說了，讓你看著我，莫不是就是把一塊肉放到一頭狼的麵前麽？”
    “長樂最近怎麽樣？”
    城陽臉頰沒由來的輕輕紅了下“姐姐很好，每天不是讀書，就是靜思，許先生也比之前來的更勤了些，上次我在旁聽著，許先生和姐姐的課，很有意思，我聽著不知不覺，都到了天黑時候。”
    “隻是，父皇那邊，似乎還沒有讓姐姐出來的意思。”
    長樂輕聲道。
    張楚頷首“有些事，長樂知道該怎麽做。”
    “既如此，那也準備下，後天就是四月了，到了四月初五六的，咱們就動身。”
    忙碌的三月已經過去了。
    進入四月，春耕基本上就要結束，大批的百姓也都能閑了下來，工廠各方麵的人手，便也不缺了。
    到時候，也要啟程了。
    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其實，微風不燥的四月前往青海城，也剛剛好，起碼，那裏總是不如長安能熱死人的。
    “好！我也沒有什麽好準備的。”
    “拿上那一套吃飯的家夥，隨時就能出發。”
    “玻璃作坊這邊，有容嬤嬤盯著，也不會有什麽事。”
    城陽立馬道。
    張楚揉了揉她的頭發“吃飯的家夥，哈哈哈······沒想到，堂堂的大唐公主，竟然也有自己吃飯的家夥了。”
    “走吧，快些，瞧瞧容嬤嬤她們做出來的玻璃，究竟如何。”
    張楚在馬屁股上用力的拍了一下。
    馬車的速度，驟然提升。
    張楚抱緊了城陽。
    不然，這速度，真的能把瘦小的城陽給顛下去。
    當到了北山縣的時候，太陽已是大大的掛在了頭頂上。
    北山縣的人，比冬季要更多了，隨處可見的，便是大批大批推進著工程的工人。
    整個北山縣，似乎就是一個大型工地。
    今年對於北山縣而言，是一個巨大的發展年，北山縣往後發展的，將近五十年的基礎設施，都將在今年，形成規模和雛形。
    遠遠的，張楚都看見了房遺愛不斷奔走的身影，除外，張玄素，褚忠和溫破賊他們，也都是傾巢出動。
    張楚沒有打擾他們，帶著城陽，直奔向了玻璃作坊。
    玻璃作坊已和往日，大不相同。
    各種工藝程序，都已建立並且不緊不慢的運作起來了，公輸良，田婆他們分別帶著工部亦或者內府等各部的工匠，他們分別解決了一個環節的工藝，並且精通，確保自己所負責的環節不會出錯。
    而在如此配合下，最後一塊塊玻璃，從爐窯中運出來。
    剛出窯的玻璃，一片通紅，甚至有時還會著火，但，當冷卻過後，擺放在院子裏晾曬沉浸上一段時間後，成品的玻璃便就出現在眼前了。
    玻璃，確實是玻璃。
    張楚手指輕輕叩著容嬤嬤，公輸良，田婆他們一同小心翼翼搬過來的一塊玻璃，但，同樣的，這玻璃上，也帶著當前時代的局限。
    那就是，不是那麽的透明。
    並且每一塊上的色差，都是有問題的。
    或深一些，或淺一些，有的冒青色，有的則是冒著藍色·······
    但，毫無疑問，這就是玻璃，足已滿足當前大唐的使用了。
    城陽好奇的蹲在一側，她的眼睛已是有些看不過來了，沉浸於玻璃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她真的無法想到，這世間，竟真的有這樣的東西。
    而且，一堆堆沙子，最後竟然能煉出來堪比最純淨的水晶那般的玻璃！
    這和神奇已是沒有太多的關係了，這是仙術，隻有神仙家的法術，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其實，容嬤嬤，公輸良，田婆他們何嚐不是這樣呐？
    當初，第一塊玻璃真的從爐窯裏拉出來的時候，他們所有人望著這第一塊玻璃，那渾身的激動，頭皮的發麻，甚至於血液內的沸騰和燃燒，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這天底下，真的有秦川侯所說的玻璃。
    如此精妙而又神奇的東西，竟然真的是從自己的雙手裏煉製出來的。
    不過，當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玻璃開始大批量的從爐窯中燒製出來的後，眾人才慢慢的恢複了平常。
    現在，他們看著公主如此，不能自拔，他們都很理解。
    “幹得不錯。”
    “隻是，這些色差，能夠統一下，就更好了。”
    張楚拍了拍手，站起來“這裏的消息，除了我們知道外，可走漏了？”
    “侯爺，沒有！”
    “我們這門就沒有開過，就等著你和公主殿下來了再說下一步的事。”
    容嬤嬤連忙開口道。
    “既如此，那就挑一塊最好的，給皇後娘娘送去吧。”張楚頷首，然後拍了拍公輸良的肩膀“然後，就可以接訂單，正式開業了。”
    公輸良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彎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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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公輸一家，這輩子可以說都是在和手藝打交道，但，他卻可以發誓，若是沒有侯爺的提點和安排，他這輩子別說煉製出來如此神奇的玻璃了，就算是見，這輩子恐怕都看不到。
    他們對於技巧和手藝，是比任何人都要更敬重的。
    可是秦川侯卻絲毫沒有任何隱藏的，把所有技巧和過程都傳授給了他們。
    這讓公輸良心中對於張楚，已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盡的敬佩和崇拜。
    這是一個純淨手藝人最淳樸，也是最深處的情感。
    “侯爺，可是這顏色·········”
    “我們調製了好多次，都不能很好的穩定下來。”
    公輸良小聲道。
    “已經足夠了，這玩意，如果你們不說，隨便流傳出去一塊，都是無價之寶。”
    “何必還糾結這點顏色呐？”
    “這已是大唐最好的東西了。”
    “不過，知不知道這顏色為什麽不穩定？”
    張楚笑道，不等眼睛瞬間齊齊乍亮出來的眾人開口，便繼續道“是原料的事，河沙雖細，但，卻也不是用來煉製玻璃最好的原材料，試一試石英砂。”
    “從長安到潼關，中間有一段廢棄的河道，上次我帶著護農衛就是從這條河道上，直奔的潼關，這條廢棄河道裏，就是最上等的石英砂。”
    “去那裏開采吧，把原料替換成石英砂，或許這顏色，就能穩定下來了。”
    “不過，短短這才多長時間？你們能做到這一步，已是很了不起了。”
    “去吧，好好幹，放心大膽的去幹，這東西，咱們大唐今後，家家戶戶都少不了！”
    張楚說著，便走向了庫房。
    臨走前，他想要給高陽一個禮物。
    這丫頭，不該卷入政治旋渦，或許，星空，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多好的丫頭啊，希望能和自己喜歡的事，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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