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了麽？我一直勸你來著，是你不聽。”張凱樂越說越順，“我說咱們掏錢買，你非要上手搶，看到那小孩掉河裏了，你也不讓我救。”
    林羽曉知道自己完了，但是她又怎麽能甘心，她要拉個墊背的，她嗬嗬冷笑，說，“我不讓你救，你就不救了？明明是你自己不想救。”
    “你說我要是敢救，你就去舉報，說那孩子是我推的。”張凱樂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害怕了，我不敢了，再說，我不會遊泳，那邊的河水那麽深，我下去也就是多賠上一條人命。”
    林羽曉被氣笑了，“不會遊泳算什麽理由，你要是真有那心，你可以喊兩嗓子呀，即沒人拉住你的手，也沒人捂住你的嘴，現在你倒是有理由了。明明你是認同我的，現在倒是想置身事外了，可能麽？”
    張凱樂臉色大變，他色厲內荏，“和我有什麽關係？”
    馮家望點了點頭，“有沒有關係，等公安來了再說吧。”他又看向穆澤陽問，“穆知青還有什麽疑問麽？”
    穆澤陽搖頭，問，“那孩子沒事吧？”
    馮家望，“還在發著燒呢，不過小命保住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病根？”
    公安是第二天早上來的，調查事情的經過，直接把兩人帶走了。
    後來大隊長來送賠償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對兩個知青的處理結果，林羽曉被送去了勞改農場，張凱樂隻是見死不救，不能算犯罪，但是馮家村不能留了，最後他被送去了西北，那邊更艱苦，也更能磨練人。
    穆澤陽和司寇臨湊錢買了一隻雞送上門，算是賠禮道歉了。
    馮母沒有收，誰的責任誰負，她不會胡亂遷怒別人，送走了兩人，馮母歎了一口氣，“哎，我就是感覺有些不得勁，都才十幾歲，這一輩子都毀了。”
    馮父，“因為一點小事，就要人命，那女知青的思想很有問題，我認為就應該讓人去她老家查查，別犯的還有其他事了？”
    馮母一怔，“不會吧？”
    馮父，“咋不會？你沒看那女知青多淡定，哪像一個新手呀？”
    馮母摸了摸馮青青的額頭，又歎了一口氣，“咱家青青今年也是多災多難，你說是不是觸到啥了？”
    馮父臉色驟變，急忙出言製止，“你可別亂說，這話隻能和我說說，如今可不比從前了，要是讓別人聽到，那可是要惹大麻煩的。”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村長叔也提醒我了，我想著找人看不太靠譜，萬一被人舉報了咱家就完了，要不然過年的時候，咱們多給老祖宗送點紙錢？還有衛南下河救了咱青青，咱也得表示一下。”
    說完，他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這幾個小子真不錯，關鍵時候比大人還頂用。”
    馮母，“是呀，大伯家會教育孩子，幾個孩子的品質都很好，明明他們家衛南也下水了，大娘還讓衛妍來給我幫忙。大伯說，衛南喜歡吃肉，這年頭誰不喜歡吃呢，我想著請幾個孩子來吃頓飯，還有我想給衛南做件棉襖。”
    馮青青喝了一碗雞湯，出了一身汗，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夜裏她感覺馮母不停地給自己掖被角。
    淩晨的時候，馮青青身上的溫度再次升高，迷迷糊糊中，馮母給她喂一片退燒藥。
    再次醒來馮青青是被尿憋醒的，全身酸軟無力，她抿了抿唇，喊道，“娘！”聲音像是蚊子哼哼，喉嚨裏癢的厲害，她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青青醒了？”顯然堂屋裏的人一直在注意她這邊的動靜，聽到咳嗽，馮國富就跑了進來。
    馮青青張了張嘴，沙啞著嗓子問，“咱娘呢？我要上廁所”
    馮國富答應一聲，急忙跑出去，過一會兒，馮青青就聽到馮母的腳步聲。
    “醒了？”馮母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燒已經退下去了，她才放下心。
    “我要去廁所。”馮青青又說了一遍。
    接下來也不用她開口了，馮青青又享受了一把小四小五的待遇，再次被放到床上，馮母拿著熱毛巾給她擦了臉和手，她先喝了幾口熱水，嗓子總算舒服點了。
    勉強吃了幾口雞蛋羹馮青青就不想吃了，嘴裏泛苦，感覺不到饑餓，馮母也沒有強求，放下碗，給她掖了掖被角讓她繼續睡。
    這次醒來，是被堂屋裏說話聲吵醒的。
    “幸好衛南會遊泳，要不然這可咋弄？”馮青青一下子就聽出來朱芬芳的大嗓門了。
    “是呀，要是咱們這些老婆子碰上了，還真沒辦法。”馮大奶奶附和。
    “就是青青受苦了。”朱芬芳說道，“要說，這知青年齡不大，那心咋這麽狠？還是文化人呢，還不如咱們鄉下人。”
    她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提醒，“桂英，你家青青是不是犯太歲呀，有沒有想想咋解決？”
    他家老頭子回家提了一句，她想著和羅桂英關係好，現在也沒有外人，忍不住說了出來。
    馮母，“咱也不認識那些人，建設說過年的時候多給老祖宗燒點紙錢，讓他們多看護點。”
    朱芬芳，“要我說，還是找個專業的人問問？”
    馮大奶奶打斷她的話，“快別說了，那些人要是嘴不嚴，建設的工作都要受影響，還是建設說的方法最保險。”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朱芬芳先離開，馮母拉著馮大奶奶，說要給馮衛南做一個棉襖。
    “做啥棉襖呀，他的棉襖又沒有弄濕。”馮大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勸道，“咱們兩家沒必要算的那麽清，衛南他們遊泳還是建設教的，要我說，應該給青青做一個新棉襖，那棉襖烤幹也不暖和了。”
    “青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幾個孩子，就想著給衛南做個棉襖，至於衛正幾個，過兩天青青能下床了，讓他們來家裏吃飯。”人情債最難還，雖然馮大奶奶說不用計算那麽清楚，馮母還是想還一點是一點。
    在某些方麵，她寧願自己家吃點虧，也不想欠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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