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秦深的刻意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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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在刻意躲開他。”

    雖然季向楠平時看起來總是吊兒郎當的,可大概是旁觀者清,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一下子被戳破了心事,靈動的水眸飄忽地閃爍著,“你胡說什麽,我哪裏有刻意躲開他。才沒有呢!”

    如果沒有的話,你為什麽心虛?”

    我沒有心虛。”她不敢看著他的眼睛,害怕一不小心就會被抓住了慌亂的馬腳。

    再這麽追問下去,很容易就會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她明顯地加快了腳步,催促著,“我們走快點吧!萬一走慢幾步,被林老跑了就不好。”

    然而,季向楠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繼續執著地追問著,“你不好奇失憶的事情,還有你以前跟阿深之間發生的事情?”

    這樣的追問讓她感到無比壓抑的難受,她有少許不悅地反問道:“好奇又如何,不好奇又如何?你能幫我想起來還是怎麽滴?”

    我不能,但是阿深能。”

    這說跟沒說不是一樣麽?在十分鍾之前,秦深才剛剛說完要派人送自己回羊城。他已經連一刻鍾也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了,他還會想著幫助自己麽?他已經連陪在自己的身邊都感到厭倦了。

    須臾之間,林依晚的內心已經無聲地抱怨了幾百句。

    她極力地想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你沒發現他現在並不想搭理我麽?”

    怎麽會?”季向楠很好奇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連忙解釋道,“如果他不想搭理你,怎麽會花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為了今天晚上的……”

    重要的關鍵詞戛然而止。

    林依晚聽得雲裏霧裏地問道:“為了今天晚上的什麽?”

    差點就說漏嘴了。季向楠懊悔地縮了縮眉眼,“沒什麽。”

    說不出是麽?”心裏已經被無盡的失落填充滿了,她自嘲似的冷笑了一聲,“我待會就要回羊城了。”

    回羊城?”季向楠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希望能從落寞的臉上看出一絲玩笑的意味。

    對啊,留在這裏沒什麽意思。反正我來這裏是為了拿到跟秦氏集團合作的合同,現在合同已經在貝奇裏麵了,我也算是完成了這兩天的任務。”

    那你跟阿深之間的約定不進行了嗎?”

    你也知道四十八小時的約定這事兒?”沒想到秦深會把這些小事情當做茶餘飯後的閑話告訴他們。

    季向楠微微頷首,“昨天晚上打牌的時候,他跟我們說過一下。”讓我們幫忙做些準備。

    後麵的話,是秦深的交代,不能提前告訴她。

    你們跟他的感情真好。”林依晚頓了頓,假裝不經意地問起,“殷茵是喜歡秦深吧?”

    季向楠像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很不厚道地噗嗤地笑出聲,“哈哈哈……晚晚,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你不覺得?”她並不認為自己的第六感是一種錯覺。

    如果殷茵喜歡秦深,他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他們兩個是最早就認識的。”

    從友情變成愛情是需要一個過程。隻不過有的人快,而有的人慢罷了。”

    阿深沒有告訴過你,殷茵她喜歡女人?”

    殷茵告訴過我。可是,我覺得她是在騙我的。”

    她有一個固定的女朋友,叫佟馥雅。”

    他說得有根有據,可她還是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的?”

    這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們也是無意中才發現的,她的家人都不知道。”

    粉唇勾著一抹微微揚起的笑意,“那你告訴我,不怕我告訴別人?”

    阿深喜歡的人,總不會太差。”

    雖然她知道季向楠這是誇獎自己,但她卻故意抓住其中的字眼不放,“不會太差也是差的意思嗎?”

    我的重點不在這兒,重點是阿深喜歡你。”

    你是秦深的代言人麽?為什麽你要告訴我這些話?”而不是他親自跟我說?

    怎麽又犯傻了?季向楠被她氣得不輕,雙手捧著自己的腦袋,“我這是替你們著急!”

    喲!向楠,我留意你很久了,從長廊走過來這裏,這段路程有多遠,你就跟晚晚講了多長的話。你這小子,竟然想撬阿深的牆角,你還真不怕我們削了你啊?”

    一把戲謔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林依晚轉過頭就看見傅倫塔雙手插著口袋,站在路中央等待著他們。

    季向楠眯了眯眼,不客氣地回應道:“我像是你這種人麽?倫塔,你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首先你得是一個君子。”

    這句話,不是你家的老爺子經常用來形容你的麽?你怎麽好意思拿出來形容我?”

    是這樣說話的麽,兄弟?”

    彼此彼此而已。”

    他們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懟著,完全無視了她這個當事人的存在。她皺了皺眉頭,不悅地繞過傅倫塔,準備遠離這個吵雜的戰場。

    滿腦子想著秦深的事情,已經夠讓她感到心煩意亂了。她並不想再夾在這些無謂的爭論當中。

    見到林依晚臉上浮現的不悅,傅倫塔先下手為強地把所有責任推卸到季向楠的身上,“你看,晚晚都頂你不順,要遠離你了。”

    季向楠才不會著了他的道,也不甘示弱地反駁道:“你剛才不是說了我跟晚晚一路走來都是有說有笑的麽?很明顯,晚晚就是不想見到你。”

    她抬起腳步走在前麵,緊跟在身後的兩人還一直喋喋不休地爭吵著。林依晚深呼吸了一口氣,不耐煩地轉過身子懇求道:“你們能不能歇一會兒?”

    晚晚說你煩了,還不閉嘴。”

    明明說的是你。”

    哎……說了等於白說。林依晚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剛才季向楠告訴自己,林老就是在大堂那兒。對於傳奇人物,她並沒有瘋狂的崇拜,更不會非要親眼見到他不可。

    但是能以這個借口暫時離開秦深的身邊,給他也給自己一個安靜思考的時間,那也不錯。

    希望,他會在再次跟自己獨處的時候,挽留自己,再耐心地陪自己一些時間。

    林依晚歎息了一口氣,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就這麽一直磨蹭著,他會追上來嗎?

    太陽漸漸落下了西山,外麵的人進來邀請兩位胡子發白的老人家出去戲台裏看戲劇。

    自從剛才聽見熟悉的琴聲以後,林老一直都表現得悶悶不樂。下棋的時候,即使傅老故意讓著他,也沒能使他提起半點兒精神。

    內心的念想越發地濃烈,迫使他再也坐不穩了。微微皺起的眉頭掩蓋在層層的皺褶中,“小傅子,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嘮叨。”

    鬥了大半輩子,是相殺更是在相愛。見到自己的老友陷入低落的情緒中,傅老暫時放下架子,誘哄他留下來。

    有你喜歡聽的大戲,不看?”

    沒心情看。”

    看了不就有心情了嗎?”

    不想看。”林老歎了一口氣,雙手放在後背,邁著矯健的步伐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我去看小茹了。”

    喂!老林!”

    那固執的老頭子頭也不回地走遠了,完全無視了自己。

    算了,愛看不看!下次想看,我就偏不給你看。”

    傅老撐著拐杖,顫巍巍地走出去會客廳。

    年紀大了以後,他總喜歡清淨。可是難得兒女們一片心意,那他就坦然地接受每年一度隆重的壽宴吧。

    戲台旁的表演者早就準備好了,賓客們陸陸續續地入席。

    林依晚來到大院,在人群裏四處搜尋著季向楠口中所說的林老。

    據她了解,林老的年紀跟傅老相仿。在場的賓客裏,隻要找到白發蒼蒼的老頭,基本上就是她要找的目標。

    然而,除了傅老這個骨灰級的人物,再也沒有找到第二個符合外形特征的人影。

    尋覓無果,林依晚把目光投向季向楠,“向楠,林老呢?”

    他也在努力地尋找著那老頭子的蹤影,隻是那個顯眼的身影此時似乎跟他們玩起了捉迷藏。

    季向楠搖了搖頭,“我也沒有看見他。”

    該不會是已經走了吧?”她絕對相信自己是那種開口中的命,向來好的不靈,壞的靈。

    應該沒有那麽快,我剛才還看見他跟傅老一起下象棋呢。”

    現在隻見傅老坐在前排的席位上,季向楠提議道:“我們去問問傅老。”

    嗯。”雖然傅老不待見自己,可是有季向楠在,他會開口問的,不是?

    季向楠笑嘻嘻地走到傅老的身邊,語氣親近卻不是恭謹地祝賀道:“傅大帥,生日快樂啊!”

    聽到熟悉的稱呼,熟悉的聲音,傅老心情大好,“哈,季小子,來了這麽久,現在才來給我這老頭子賀壽?是不是得自罰三碗?”

    自罰三碗怎麽夠,至少來一瓶!”話畢,他掄起一瓶五糧液就灌進嘴裏。

    傅老大笑著,拍著手掌讚賞道:“哈哈哈,好酒量!”

    對傅大帥來說,這簡直是小菜一碟。”

    傅老被逗得拿起酒杯就要往嘴邊送,季向楠趕緊按住了他的手,“不過,好漢不提當年勇。傅大帥,你現在還是以茶代酒吧。”

    蒼白的胡子抖了抖,“這是小瞧我?”

    萬一喝多了,這個黑鍋我可背不起。”

    就在林依晚嫌棄他廢話太多的時候,他巧妙地就轉入了正題,“咦,對了,傅大帥,怎麽不見你那個茶友的?”

    季向楠經常混跡於各大家族好友的家裏,對於他們分別的好友早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知道老林是自己的好友一點也不奇怪。傅老摸摸胡子,不滿地抱怨道:“老林這老頭子今天不知道幹嘛。總板著一張老臉不說,剛才一盤棋還沒有下完,他就給我跑了。”

    他那麽早就回去了?”季向楠不想自己的套話那麽明顯,隱晦地追問道。

    應該是去別苑看我們傅家可憐的小茹吧。”

    嗯?他果然已經走了。林依晚靜靜地坐在不遠處的地方,把兩人的對話半點不落地收入耳中。

    算了吧,既然總是差那麽點運氣的話,那她除了妥協接受以外,再也沒法刻意強求。

    任務順利完成,季向楠不作過多的停留,就尋思著撤退了。“好吧。傅大帥,好戲準備要上演了,我們回位置上坐著。您慢慢欣賞。”

    季向楠從主席位離開,走回不遠處鄰桌的位置上,“你聽到了吧?”

    嗯。”她剛才並沒有跟著他一起走到傅老的身邊,免得引起他的不悅。

    她的神色太過於平靜,季向楠好奇地追問道:“就嗯一聲?沒有別的反應?”

    林依晚疑惑地反問道:“我需要有什麽反應?”

    你不是很想見他嗎?”

    那又如何?他已經走了啊,難不成我現在開車去追他?”

    想要見的人沒見著,她似乎一下子又找不到繼續留下來的借口。

    澄清的天空中布滿了緋紅色的晚霞,穿過雲層的餘暉灑落在金黃的大地上。

    此時的天色很好,隻是已黃昏。

    林依晚收回凝視的目光,“天色不早了,我是時候要回去了。”

    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南紅豆聽到她的話,好奇地問道:“回去?晚晚,你不留下來看大戲嗎?”

    傅家的大宅在郊區,要是太晚了,一個人回去並不安全。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可是今晚的節目很豐富多彩,要是錯過了,晚晚你就會後悔一整年的!是整整一年耶!”

    她的餘光總是不經意地飄向正在往他們走來的秦深身上,“除了看戲,今晚還有什麽節目?”

    可多了!放煙花,放荷花燈,還有很多很多。晚晚,你真的不留下來嗎?”

    嗯,那我就留下來吧。”

    她的左右兩邊的位置是空著的,比秦深先來一步的殷茵在她右側的位置坐下。

    秦深邁著筆直的長腿緩緩地走來,卻在她的注目下,拉開了殷茵右側的凳子,坐在她的身邊。

    嗬,她怎麽會奢望秦深會拉開自己左側的凳子,坐在她身邊的呢?

    他不是已經說過,要派人送自己回羊城麽?他已經不再待見自己了,怎麽還會想在自己身邊停留半分的時間。

    季向楠似乎看到了她的窘迫,拉開她左側的凳子,坐下來。讓她不顯得如此的落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