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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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 看樣子還是難得下雨
    心情 原來如此
    啟明奉旨趕回衙,
    怒斥威楚廢農事。
    啟明有苦說不出,
    都城密信道緣由。
    落腳威楚府知府衙門已有兩日。這兩日,我看似閑庭信步,實則暗中觀察著府中的每一處角落,憂慮如荒草般在心底瘋狂蔓延。今日,新任知府楚啟明終於歸來。
    知府衙門的後堂,靜謐得有些壓抑,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我坐在太師椅上,周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場,麵色陰沉得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眉頭緊鎖,恰似刻上了深深的溝壑,雙眸微微眯起,寒光自其間迸射而出,仿若能洞悉一切。
    手中的茶盞被我重重擱在桌上,那“砰”的聲響,瞬間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寧靜,在空曠的後堂久久回蕩。
    楚啟明一踏入後堂,目光觸及我的神色,心裏猛地一緊,恰似被重錘擊中,他深知此番歸來,怕是難以逃過一場嚴厲的問責。他急忙趨步向前,“撲通”一聲跪地,聲音裏滿是惶恐與敬畏:“微臣楚啟明,叩見陛下。”
    我破天荒地沒有讓他起身,聲音仿若裹挾著冰霜,冰冷刺骨:“楚啟明,你可知朕為何在此等你兩日之久?”
    楚啟明低著頭,腦袋幾乎要貼到地麵,根本不敢直視我的眼睛,額頭上早已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恰似清晨荷葉上的露珠:“微臣……微臣大概能猜到一二。”
    “哼!”我冷哼一聲,聲如洪鍾,在堂內回響,“那你倒是說說,這威楚府的農事究竟為何荒廢到這般田地?百姓食不果腹,田地幹裂荒蕪,你這個知府究竟是如何履職的?”我的聲音愈發高亢,每一個字都裹挾著雷霆之怒,似重錘般狠狠地砸向楚啟明的內心深處。
    楚啟明的嘴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他試圖開口解釋,可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隻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這……這其中緣由頗為複雜,微臣……微臣一時不知從何處說起。”
    我凝視著他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愈發旺盛。
    楚啟明在擔任侍中之時,那可是出了名的幹練,做事雷厲風行,雖說為人稍顯木訥,但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般狼狽不堪的境地,此刻站在我麵前的他,給我的感覺就隻剩兩個字:昏聵。
    “複雜?究竟有何複雜之處?”我猛地站起身來,雙手負於身後,在堂中來回踱步,腳步聲沉悶而有力,“我看你根本就沒有用心去徹查此事,全然沒把百姓的生死存亡、生計大事放在心上!”我的眼神仿若利刃,直直地射向楚啟明,似要將他看穿。
    楚啟明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臉上寫滿了委屈與無奈,那模樣好似一隻受傷的困獸。他的嘴唇微微開合,想要辯解,可在我那如炬的目光逼視下,剛到嘴邊的話語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陛下,微臣冤枉啊!”楚啟明終於鼓足勇氣,大聲喊出,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滿是冤屈與不甘,“微臣剛到威楚府就察覺到異樣。這整個威楚府,似乎並非由我這個知府說了算。”他抬起頭,臉上寫滿了無奈與憤懣,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力感,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委屈。
    “哦?”我停下腳步,緊緊盯著他,目光仿若能穿透他的靈魂,“你且詳細說來,怎麽個不由你做主?”
    楚啟明眼中湧起痛苦與掙紮之色,緩緩說道:“陛下,這裏的大小事務,背後似乎總有一股神秘勢力在暗中操控。微臣本想暗中查訪,可一場突如其來的旱災打亂了所有計劃。原本微臣在知府衙門權力統籌救災修渠的事宜,可不知為何,每推進一小步都困難重重,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拚命阻攔。”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深深的沮喪與挫敗,好似一個在黑暗中摸索卻始終找不到方向的行者。
    “那你身為朝廷任命的知府,手握一方大權,為何不強勢應對?為何任由這雙無形的手肆意操控局麵?”我再次厲聲逼問,目光如電,緊緊鎖住他。
    楚啟明的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好似即將決堤的洪水:“陛下,微臣也想強勢應對,力挽狂瀾,可每次稍有動作,就會遭遇各種難以想象的阻礙。甚至,微臣還收到了一些不明來曆的威脅。”他的肩膀微微顫抖,顯然那些威脅讓他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仿佛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威脅?”我眉頭緊皺,怒聲說道,“你身為堂堂朝廷命官,肩負著守護一方百姓的重任,竟然會被威脅?你可知道這是何等嚴重的失職?”我的聲音中滿是失望,好似對他的信任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楚啟明“撲通”一聲,再次重重地磕頭,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陛下,微臣有罪。可微臣真的是有心殺敵,無力回天呐!微臣被迫無奈,隻能親自前往威楚府農田最多的縣城,親自督辦救災與修渠的事務,想著至少能在那裏為百姓實實在在地做些事情。”他的身子伏得更低了,幾乎要融入地麵,仿佛想要將自己的愧疚與無奈都深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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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著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了幾分。或許,他真的有難言之隱,有諸多無法言說的苦衷。
    “起來吧。”我輕輕地歎了口氣,聲音裏多了幾分疲憊與無奈,“這件事情朕暫且信你這一回。但你要牢記,身為朝廷命官,百姓的父母官,你的職責便是守護一方百姓的安寧與福祉,無論遭遇多大的艱難險阻,都絕不能有絲毫退縮。”
    楚啟明緩緩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感激,那感激之情仿若黑暗中的明燈:“多謝陛下信任。微臣定當肝腦塗地,竭盡全力,查出事情的真相,還威楚府百姓一個公道,讓農事重回正軌,讓百姓安居樂業。”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鬥誌,那曾經的幹練與果敢仿佛又回來了,恰似重生的鳳凰。
    “朕現在明詔,嚴令你親自督辦威楚郡救災與修渠一應事宜。朕給你調配所需人手與物資,若再有阻礙,但凡牽涉之人,不論是誰,皆可先斬後奏!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完成救災與修渠,若有差池,唯你是問!”我神色凝重,目光堅定地看向楚啟明,字字擲地有聲。
    “微臣領旨!定不辱使命!”楚啟明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聲音洪亮,響徹整個後堂,滿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晚飯後,靜謐氛圍被一陣急促且沉重的腳步聲驟然打破。隻見高峰滿臉凝重,腳步匆匆,手中緊緊攥著一封來自大理王都保皇司的密信。那密信被封在銅管之中,銅管上的封泥嚴絲合縫。
    我在屋內靜靜端坐,跳動的燭火將我的麵容映照得忽明忽暗。伸手接過高峰遞來的密信,我動作遲緩而沉穩,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封泥,似乎想要從這觸感中提前預知信中的內容。
    緩緩拆開銅管上的封泥,取出密信,我的目光逐字逐句地掃過,隨著閱讀的深入,眉頭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團,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憂慮,冷峻的臉上添了幾分沉思的凝重。看完後,我沉默良久,而後將密信遞給了高峰。
    高峰雙手恭敬接過密信,眼睛快速掃動,閱讀間,他的表情從最初的平靜迅速轉為凝重。
    看完後,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寫滿關切與擔憂,向前一步,微微躬身,急切說道:“陛下,密信內容關係重大,如今這局勢撲朔迷離、暗藏凶險,是否需要微臣即刻調兵護送陛下回王都?微臣實在放心不下陛下的安危。”他眉頭緊皺,臉上的皺紋因緊張與焦慮而愈發明顯,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憊與無奈,輕輕歎了口氣,緩緩開口:“不必調兵了。這般大張旗鼓,隻會打草驚蛇,把事情弄得更糟。去把楚啟明叫來,我有要事問他。”我靠在椅背上,目光透過窗戶,望向無盡的黑夜,仿佛在那黑暗之中尋找著破局的關鍵。
    沒過多久,楚啟明便匆匆趕來。他神色慌張,額頭上還掛著趕路時沁出的汗珠,胸膛劇烈起伏著。
    在我的示意下,他從高峰手中接過密信。看著看著,他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惶恐,看完後,“撲通”一聲重重跪下,聲音帶著顫抖,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請陛下速速回朝。都怪微臣無能,實在沒辦法保證陛下的安全。這威楚府如今暗流湧動,危機四伏,實在不宜陛下久留啊!”他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臉上滿是愧疚與自責,恨不得將頭埋進地麵。
    我看著他,冷冷地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一絲嘲諷與不容置疑的自信:“怎麽?難道朕的兒子,在這威楚府養的死士是打算對付我這個父親的嗎?戴壽昶這個小崽子,自以為把豢養的死士藏在威楚府就能瞞天過海。他也不想想,隻要他敢輕舉妄動,保皇司豈會抓不到他的把柄?你們覺得,他真有這個膽子嗎?”我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猶如夜空中劃過的寒星,仿佛能看穿一切陰謀詭計。
    “啟明啊,”我語氣緩和了一些,目光溫和地看著楚啟明,臉上露出一抹信任的微笑,“你在威楚府就放心大膽地幹。別瞻前顧後的,任何人要是敢挑戰你的權威,那就是在挑釁朕,你完全可以先斬後奏。朕信得過你,放手去做。”我站起身,走到楚啟明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他力量與鼓勵。
    楚啟明緩緩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花,情緒激動得聲音都有些哽咽:“陛下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就算肝腦塗地也難以報答這份恩情。微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在威楚府把那些阻礙一掃而空,讓百姓都能過上安穩日子。”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堅毅果敢,仿佛換了一個人。
    “起來吧,”我微笑著說道,“你就放手去幹,有什麽困難,第一時間向朕匯報。朕雖不在此地,但保皇司會全力配合你,做你的堅強後盾。”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恢複了往日的威嚴,仿佛那是我與生俱來的鎧甲。
    “是,陛下!”楚啟明站起身,挺直了腰杆,此刻的他,仿佛充滿了無盡的力量,準備去迎接即將到來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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