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敗枝落眼前

字數:6996   加入書籤

A+A-


    劉金生躺在炕上,雙目緊閉,隻要睜眼,就會天旋地轉心頭煩惡欲嘔,春蓮坐在丈夫身邊,用手給他揉著太陽穴,一下一下,劉金生哼哼著,一聲一聲。劉金才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媳婦坐在炕尾,兩人都皺著眉,聽春蓮給他倆講述剛才發生的一切。春蓮恨恨道:“大哥,大嫂,半個月前,那隻黃鼠狼趁夜連著來了好幾次,虧了被兩條狗給趕走了,最後那次金生忍不住出去用鐵鍬拍它,它怕了,就再也沒來,沒想到,今晚兒上找了一個個頭比它還小的幫手,給順走了兩隻正下蛋的母雞,可也怪,這倆玩意兒就禍禍了十幾個雞蛋,一隻雞都沒咬死。”低頭瞅了一眼哼哼唧唧的劉金生一眼,使勁兒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責怪道:“上次我就說不讓你惹那個黃鼠狼,你非得不聽,這下好了,差點兒沒讓人家把你的老腰給閃折嘍!”劉金生閉著眼,仍有些心驚膽戰,也不吭聲。劉金才想了想,問道:“春蓮,你說的那個小不點兒的,長啥樣?”春蓮想了想,回道:“黑燈瞎火的,也沒咋看清,就看出來能有那個黃鼠狼一半兒那麽大,色兒也不一樣,脖子以下連肚囊都是白的,後腦勺和背上灰乎乎的,和那個黃鼠狼都不是一個種,可是看外表長得又賊像。”
    劉金才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看了躺著的弟弟一眼,說:“金生,你還記得當年咱爹給咱講的那個邋遢老道的事兒不?”劉金生閉著眼,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嘴裏哼了兩聲,也不知道他是記得還是不記得。劉金才接著說道:“咱爹小時候,咱這地方總鬧胡子,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帽兒山上來了個老道士,大高個,胡子黑黑的,頭發卻都白了,在頭頂挽成個髻子,穿件灰突突髒了吧唧的的破道袍,人精瘦,卻滿麵紅光的,自打他來到這山上,咱們這兒一左一右的,胡子就再也不來鬧騰了。”抽了一口煙,又說道:“咱爹說,那老道士,醫術賊好,不光會用藥,還會推拿針灸,治好了咱柳河鎮和周邊不少的病人,奇怪的是,他從不讓人去山上找他,有不少著急找他看病的人,費心巴力地爬上帽兒山,卻怎麽也找不到他住在哪裏,他卻總是在人不經意的時候,從帽兒山上下來到鎮上去買米麵油鹽醬醋啥的,這鎮上,大部分開買賣的都佩服他的醫術,東西都是半賣半送的,他也不跟人客氣,每次下山來,都隨身帶著針,有誰需要紮針的,他絕不推脫,咱爹有一回爬樹掉下來,摔壞了腿,就是他給推拿好的。這帽兒山上肯定有他修行的道觀或山洞啥的,可人們就是找不到。不過,那個老道士身邊,有時候會跟著一個外表像黃鼠狼卻比黃鼠狼小的動物,在人多的地方,那小東西總呆在老道的道袍裏,輕易不露麵,沒人的時候,那玩意兒會從懷裏出來,蹦到老道士的肩膀上,老道士總是跟病人的家裏人要雞蛋,自己不吃,把手伸道袍裏給那個小東西吃,一次喂好幾個,最奇的是,隻要那小東西跟著老道士下山來,鎮上所有的貓啊狗的都嚇得藏起來,就連最厲害的能上山攆狼的獵狗都嚇得夾著尾巴,躲遠遠的。”劉金才媳婦和春蓮聽得入了迷,春蓮給大哥大嫂還有自己各倒了一杯水,坐在炕邊,靜聽下文,劉金生也稍微好了些,感覺不那麽暈了,努著嘴,示意春蓮也給自己倒杯水來。
    劉金才喝了口水,接著說:“咱爹說,那個老道士,看著身上穿得邋裏邋遢,可臉麵和一雙手卻是白白淨淨的。給咱爹治腿的時候,咱爹看見了那個從道袍裏露出個小腦袋的小東西,便喊:黃鼠狼!老道士笑著告訴咱爹,那不是黃鼠狼,是貂。”炕上三人恍然大悟,今晚上那個,可能就是隻貂,可劉金生和春蓮卻又皺眉,這貂,什麽時候有了能就把人迷倒的能耐了?
    劉金才接著講道:“咱爹腿好的那一年冬天,咱們這兒鬧雪災,周邊山裏的狼找不到吃的,就跑到咱們鎮上和周邊的村子裏禍害家養的牲口,據說還禍害了兩個人,這一左一右的,都不敢上山去弄柴火了。沒辦法,就重金請了幾個獵人拿著快槍去打它們,可是連根毛都沒打到,眼瞅著快過年了,鎮上人心惶惶的。獵人們憋著股火再上山的時候,卻發現了怪事兒,這回找到了那幾隻狼,卻都是屍體,不是槍打的,仔細查看,發現每隻狼的腦門上都有一個小口子,狼的腦子被吸溜得幹幹淨淨的,有個眼尖的獵人,發現遠處山坡上的一個狼屍體旁,蹲著個小家夥,有獵人認出來,那正是跟著老道士的那隻貂!那隻貂發覺了獵人們,便快如閃電地奔山頂上跑去。等獵人們奔到那隻狼的屍體旁,發現那隻狼的身體還是熱乎的,腦門兒上一個洞,腦漿子被吃得溜光,這些獵人都明白了,是那隻貂殺死了這幾頭狼,給鎮上和周邊的人們解除了一個大患。可轉過頭,獵人們都感覺奇怪,那麽個小東西是怎麽弄死那幾頭狼的?“
    “這事兒發生後,人們很久沒見到老道士,直到來年快要春暖花開的時候,老道士才又出現在鎮子上,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一身黑衣黑褲,不過那衣服,看著卻像是當時的警察穿的那種製服,隻不過沒看見有領章,年輕人也沒戴帽子,那隻貂趴在年輕人的肩膀上,跟以往不同的是,渾身上下雪白雪白的。那個年輕人和那隻貂看著都病懨懨的,沒有精氣神,兩人一貂買了一些日常所用,便匆匆出了鎮北,看樣子是回山上去了,後來再沒人見過他們。”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劉金才扔掉煙屁股,喝完杯子裏的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躺著的劉金生,對春蓮說:“你和你嫂子倆弄點兒早飯,天也快亮了,看金生的狀況,也沒啥大事兒,一會兒等他能起來了,咱們把大門和圍牆啥的弄嚴實點兒。”春蓮點頭,下地,和大嫂一起忙乎起早飯。
    正午過後,陽光愈加火辣,劉芸坐在自家旅店的前台裏,剛剛接到自己老爸的電話,說她二叔二嬸兒沒事兒,不用惦記。昨晚後半夜的時候,二嬸兒突然打來電話,讓劉芸的爸媽快去養雞場,說二叔出事兒了,劉芸爸媽騎上摩托車急急忙忙趕去,到現在還沒回來。接到電話放下心來的劉芸有些犯困,便趴在桌子上,扭頭看著窗外的馬路。
    劉芸家的旅館規模不大,上下兩層十來個房間,位置卻好,臨街,街不寬,但街道的外側便是柳河,從旅館的房間的臨街窗戶,便可欣賞到河邊風景,劉芸的爸媽是幹淨利索的人,把旅店打理得清爽幹淨,再加上服務熱情厚道,同街上也都是商戶,衣食住行樣樣方便,她家的回頭客不少。
    百無聊賴間,一個走在街上的男子吸引了劉芸的目光,這人看外表很年輕,穿白色短袖體恤,下著藍色牛仔七分短褲,頭戴白色棒球帽,背著一個不大的雙肩背包,明顯是一個遊客模樣。吸引劉芸注意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神情,一種好似對身邊一切都意興闌珊卻又時刻警覺的樣子。沿著靠河的一麵走著,他突然停步,幾個喘息的時間,一根手臂粗的幹枯的柳樹枝杈砸落在他身前,離他隻有一步之遙,樹杈在地上轟然聲響,碎片四濺,如果剛才他不停下,這根枝杈會正好砸在他頭上,恐怕會讓他頭破血流,受傷不輕。劉芸看在眼裏,連連拍著胸口輕呼了一聲,替那個年輕人僥幸,而那個年輕人隻是十分淡定地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扭過頭來,正好看見劉芸家的旅店,抬頭看了一眼旅店的招牌,用腳踢散了地上的殘枝,穿過街道,向旅店門口走來。
    旅店裏,從二樓下來的兩個男子也正向門口走去,這兩個人,壯實,中等個頭,身形卻是一胖一瘦,麵容都十分冷肅,劉芸看了看兩人,沒有出口詢問,這兩人,都讓劉芸感覺很不舒服,尤其那個胖子一雙細長的眼睛雖然顯得十分安靜鎮定,但看人時,時不時閃過一股狠辣的凶勁兒,那個瘦子,嬉皮笑臉的尤其讓人討厭。這兩人自打兩天前住進來,就沒怎麽出過門,吃飯也都是點了外賣在自己房間裏吃,不過兩人住在樓上倒很安靜,劉芸幫父母看店,見慣不怪,也不過多思量。
    差點兒被樹杈砸到的年輕人走到旅店大門,剛要伸手開門,卻又收回手,後撤一步,緊接著,大門被從裏麵推開,胖子和瘦子一前一後走了出來,二人有些警覺地看著年輕人,年輕人笑了笑,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瘦子收回目光,往街上四處看,胖子點了點頭,深深地盯了一眼年輕人,伸手拍了拍身側瘦子的肩膀,努了努嘴兒,然後當先向右手方向走去,瘦子緊跟其後。年輕人皺眉,在身後打量著兩人身上的很大卻明顯空癟的背包,從兩人抬腿邁步的姿勢判斷,他們身手很靈活,剛才兩人錯身而過時,年輕人敏銳地注意到二人雙手手指關節外側,都有一層厚厚的老繭,這是長期擊打沙袋的兩個練家子,還有最令年輕人心中警覺的是,兩人的身上,有一股子味道,這味道,熟悉。年輕人迅速扭回頭,佯裝仰頭看著旅店的招牌,眼角餘光注意到那個胖子猛然回頭,眼神淩厲地再次打量著自己,看到年輕人一副輕鬆的樣子,胖子似乎放下心來,和瘦子並肩向鎮上最繁華的方向走去。
    年輕人若有所思,又看了漸行漸遠的胖瘦兩人的背影一眼,拉開旅店的門。一直觀察著這個年輕人的劉芸馬上站起身,微笑著問道:“先生,住宿?”年輕人點頭,問:“有單人間嗎?”劉芸笑答:“有的。”年輕人從牛仔短褲的屁股兜裏抽出一個皮夾子,打開,從裏麵拿出身份證,遞過來,劉芸伸手接過,在電腦上認真登記,注意到這個年輕人的名字,張馳,看著出生日期,劉芸迅速地心算了一他的年齡,心想:“28歲,看著倒象一個大學生的樣子!隻是,年輕輕的,雙眉間竟然有了兩道皺紋,讓人瞧著覺得這人太嚴肅了。”年輕人上樓,劉芸看著他的背影,肩寬腰細,兩腿的小腿肌肉瞧起來挺結實,年輕人轉頭看過來,正好碰上劉芸打量自己的眼神,便笑了一下,劉芸有點兒不好意思,快速低下頭,假裝弄起電腦來。
    二樓房間裏,張馳轉了一圈,返身下樓來到前台,劉芸抬頭,問:“您還需要什麽嗎?沒吃中午飯呢吧?如果想吃的話,出了門左轉有好幾家飯店,各種風味兒都有。”
    張馳搖頭,笑了笑,問劉芸:“剛才出去的一胖一瘦的從哪兒來的?”劉芸有些不解,但還是笑著答道:“先生,這個我不能隨便說的,人家的隱私。”張馳點頭,說:“嗯,這是應當的。”把背包取下,放到前台上,打開拉鏈,從裏麵掏出一個證件,遞給劉芸,有些嚴肅地說:“這是我的證件,我需要了解下剛才那兩個人的情況,請配合,謝謝。”劉芸接過證件,封麵上是一個警徽,下麵有公安兩個字,打開,裏麵是麵前這個人警裝照,看工作單位,竟然是遼省省城沈市公安局的。劉芸合上證件,遞還給張馳,有些不安地問:“您想了解什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心情有點兒緊張的劉芸在電腦上查看登記記錄時,張馳皺了一下眉,伸手把劉芸左手邊的她用來喝水的一個玻璃杯向外挪了挪,劉芸注意到他這個動作,愣了一下,卻沒吱聲,站起身,想要把電腦屏幕調轉個方向以便張馳查看,起身時,胳膊肘兒正好劃過剛才她放杯子的位置,如果麵前這個警察沒挪動一下杯子的話,這個杯子一定會被自己碰掉到地上摔個粉碎,說不定杯子裏的水會濺落一身,穿著裙子的自己被水弄濕,可有點兒尷尬。劉芸很聰明,聯想到那根掉落的柳樹杈,剛才想開旅店門卻又後撤一步,以及這個本來應該被自己碰掉的杯子,她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麵前這位年輕的警察。
    張馳不露聲色,看著胖瘦二人的登記記錄,身份信息顯示,二人分別來自不同的地方,從出生日期算,胖的三十歲,是本省人,家住遼西某市,瘦的二十七歲,也是東北的,家庭住址是黑省某市。“他們兩個住了幾天?“張馳問道,“前天上午來的,”劉芸答,“說是要住個三、四天,不過不像來旅遊的,因為比較瘦的的那個沒下過樓,一直呆在房間裏,那個胖的昨天倒是出去一趟,很晚才回來,還有,嗯,那個瘦的的家夥有點兒,有點兒色迷迷的,盯著人家亂看。”劉芸說到這裏,有點兒氣憤憤的,那天兩個人入住登記時,那個瘦子眼睛極不老實地盯著劉芸上下看,那個勁兒,賤嗖嗖的,如果不是隔著前台,恐怕就要對自己上下其手了,當時劉芸有點兒害怕,急忙叫了在一樓房間裏打掃衛生的老爸一聲,那個胖子用胳膊肘狠狠杵了一下瘦子,瘦子才不舍地收回眼睛,嘿嘿地笑了兩聲,又衝劉芸擠了擠眼,劉芸沒搭理他。
    張弛把胖瘦二人的個人信息默念了一遍,記在心裏,然後把電腦屏幕扭回對著劉芸的方向,從桌上拿起自己的證件,收好,笑著對劉芸說:“好了,謝謝,就這些。”看著劉芸想問又不敢問的神情,張弛接著說道:“不用擔心,我隻是職業習慣,看到可疑人員就要弄清來曆。這幾天我住這裏,有什麽事兒,可以隨時叫我。”頓了頓,看著劉芸的眼睛,接著說:“要保密,不要對別人說起。”劉芸舒了一口氣,笑道:“嗯,我懂。”張弛點了點頭,回身要上樓,停下,轉身問劉芸:“大學生?學醫的?”劉芸納悶,接著低頭看見自己放在桌上那本兒解剖學,明白了,心想,不愧是警察,觀察力夠強的,對張弛微笑著說:“開學大三,省醫學院的。”張弛抬手,對劉芸樹了一下大拇指,匆匆上樓。
    張弛不感覺餓,也沒出去找食兒吃,半躺在床上,眯著眼,右手拇指和食指揉搓著雙眉中間的位置,感覺有些頭疼,最近頭疼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疼起來時,就像有一把鈍鈍的錐子順著頭頂的百會穴直插入腦仁,銳利的痛感向周圍擴散,甚至讓他惡心欲嘔。張弛對這個頭疼很無奈,這是他的秘密,即使他的父母也不得而知,就是他有一種奇異的預知能力,這種能力讓他能提前在5、6次呼吸的時間內感知到危險,剛入重案組時有一次跟幾個同事抓捕持槍毒犯,緊張的他十分清晰地預感到了嫌犯正拿槍對著房門,於是本來被安排在最後的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拽回正要大力破門的同事,幾乎同時,門裏麵的嫌犯開槍,霰彈槍把房門轟開了一個大洞,同事安然無恙。最後因為嫌犯的槍卡殼,被幾把槍擊斃,但過後,大家不免心有餘悸,都揪著他問:“你咋知道那個損犢子就在門後貓著要開槍呢?”他沒說實話,隻說自己耳朵好使,聽到裏麵槍上膛的動靜,幾個同事麵麵相覷,不信,那個被他拽回來的同事用手劃拉著張弛的腦袋,笑說:“你在最後麵都聽到了,我們在前麵的,耳朵眼兒裏都塞驢毛了?”他笑笑,不吱聲。
    這次出來之前,張弛所在的市局重案一組剛剛破了一起連環殺人案,依然涉槍,所以案子交到了他們手裏,嫌犯反偵查能力極強,曆經半年多,他們終於在小興安嶺東北部的一個偏僻小鎮上找到了假裝成放羊人的嫌犯的下落,成功抓捕歸案,領導看他們辛苦,特地給了重案一組幾天的假,讓他們好好休整一下,但同時卻要求他們隨時待命,幾個人習慣了,也無所謂。張弛平時工作繁忙,也沒時間四處閑逛,這幾天正趕上父母去了在南方工作的姐姐家小住,便給他們打電話報了平安,他回家抓了幾件換洗衣服,不敢往遠走,坐上火車跑到遼西來,想要爬爬山看看風景,放鬆一下。
    張弛鬆開揉搓著眉頭的手,使勁搓了幾下臉,晃了晃頭,感覺頭疼輕了些,想了想,拿起手機,正要撥通局裏同事的電話,想讓他查一下進門時遇見的胖瘦二人,看看是否有前科,手機卻響了起來,一看,是組長老鍾的來電,急忙按下接通,問:“頭兒,什麽情況?”老鍾的聲音聽著疲憊,卻仍然醇厚有力,有些急切地問道:“張弛,你在哪兒呢?”聽到老鍾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張弛明白,這是又有事兒了,便趕緊回答:“我在遼西柳河鎮的一家旅店裏,出什麽事兒了,頭兒?”老鍾哎吆一聲,高興道:“好小子,你咋這麽會找地方呢?正好,你馬上去鎮上派出所,我也跟瞎子和大個開車過去,估計下午四點左右到。黑省公安廳發來通報,請我們協助抓捕兩個人,上個月這兩人搶了黑省齊市的運鈔車,殺死二人,傷三人,之後不知去向,局裏把我們幾個暫時閑著的重案組都分派下去協助了,我們組去柳河鎮,配合當地的派出所把控柳河鎮的交通要道。還有,他們至少有一人帶著製式手槍。明白了?”張弛回答:“明白。”想了想,開口問道:“嫌疑人身份確認了嗎?”老鍾回道:“現場發現了嫌疑人遺棄的一個皮夾子,裏麵有身份證,經過黑省同事的排查,身份證的正主找到了,不過那個皮夾子早幾天被人偷走了。兩個嫌疑人還進行了化妝,麵部難以識別。”張弛忍下了把胖瘦二人的情況報告給老鍾的念頭,否則,老鍾一定會訓斥他,說他又憑直覺做事兒。結束通話,張弛起身,快速到洗手間裏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眉間的那兩條豎紋,看著委實有點兒憔悴啊。
    喜歡遼西夜行人請大家收藏:()遼西夜行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