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組隊去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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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見秋從市局的會議室裏出來後,在走廊裏緊著走了幾步,見走廊裏前後無人,停住腳,緩緩地吐了一口長氣,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腮幫子開始哆嗦,腦門上也冒出了一層汗水,他伸手扶了一下牆壁,深吸了一口氣,瞪著眼睛看向走廊左右兩邊,發現廁所在走廊盡頭,便硬挺著胃裏的翻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腳步有些虛浮,等到了廁所門口,他側耳聽了一下,裏麵好像沒人,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進了一個隔間,把門從裏麵鎖上,馬上彎下身子,一張嘴,便吐了起來,這一吐,差點兒把膽汁吐出來,等吐完,他哆嗦著身子,用腳一踹衝水閥門,一陣水響,把他吐出來的東西衝進了下水道,他晃了晃腦袋,感覺舒服了不少,便打開隔間的門,到洗臉池前站定,看著鏡子中自己發白的臉色,一咧嘴,啞然失笑,心想,這次自己差點兒著了那個小東西的道兒,真厲害,真可愛,也真可惜。打開水龍頭,使勁兒洗了洗臉,腦袋清醒了不少,覺得自己剛才強搶人家東西,確實不太地道。不過,那個小東西,明顯精神頭有些不濟,否則,今天他非得當著人家市局的人的麵丟臉不可。
    魏見秋從廁所出來,感覺仍然有些暈頭脹腦的,沒敢坐電梯,怕在電梯裏暈得更厲害,順著樓梯,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從四樓下到了一樓,走出市局的大門後,回頭望了一眼四樓的那個會議室的方向,心裏對那個小東西仍然有些戀戀不舍,但是也知道,想帶走它是不可能的,隻能以後找機會了。走到停車場,上了自己的車,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時間已是中午,他把車開出市局的大院,沒回省廳,也沒回家,反而把車開上了去往遼南某個縣級市的高速,他估算了了一下時間,大約得兩個小時才能到地方,那裏有一家人家的孩子,才上初中,被仙家抓了弟馬,折磨得要死要活的,找了好幾個頂著仙家的人給看,都說是個仇仙來尋仇了,挺有能量,那幾個出馬仙給勸了幾回,卻都敗下陣來,紛紛說隻能忍著,不要想著立堂口,否則翻了堂口,會更糟。那家人沒辦法,於是四處打聽能處理這種事情的高人,終於朋友托朋友的,找到了魏見秋頭上,一開始魏見秋沒答應幫忙,可後來一聽被折騰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魏見秋有些於心不忍,就答應從南方回來後馬上過去看看什麽情況,現在孩子的家裏人估計正急得滿嘴火泡地等著他呢。
    省廳特案處成立沒幾年,隻有兩個隊,處長由一個副廳長兼任,魏見秋是一隊的隊長,手下有四人,其中兩個是他的徒弟,也就是被老大弄到醫院裏去的那兩位,先被老大弄暈的那個叫丁振武,名不副實,人長得並不壯實,外表看著有些瘦,卻活潑好動,跟他學了一身好本領,擅長捕捉並驅使各種動物,尤其是齧齒類的,另一個叫毛知文,名字起得文縐縐的,人雖然長得高大威猛了些,卻人如其名,文靜得很,不善言談,學的本領和丁振武不相上下,與貓科動物十分有緣,就連老虎見了他,都想要和他親近親近的那種。他這兩個徒弟剛來到省廳的時候,鬧出一件事兒來,讓廳裏其他部門那些本來就對這個特案處暗生疑惑的人們一下子恍然。
    丁振武剛到廳裏不久,有一天在走廊裏和一個英姿勃勃的女刑警擦肩而過,他的心瞬間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回轉身定定地看著那位女刑警的背影,毛知文看他那樣子,嫌丟人,急忙拽著他走,卻拽不動,女刑警聽到身後的動靜,一回頭,看見丁振武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兒不高興,礙於情麵,對他笑了一下,這下子不得了了,回到辦公室後,丁振武跟毛知文說,非此女不娶,毛知文以為他開玩笑,就說,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跟師弟我說,然後他就把這件事兒忘了。
    沒成想,一個星期後,丁振武誠心誠意地請他的師弟下了一頓館子,酒足飯飽後,讓毛知文第二天下午上班的時候,把省廳院裏院外的流浪貓都拘到樓裏,找個旮旯先藏起來,他有用,毛知文一聽,不知道他師兄要起什麽幺蛾子,說什麽也不答應,丁振武無奈,隻好和盤托出自己的求愛計劃,毛知文大驚失色,說你不怕師父削你?丁振武說,自己的親親徒弟用這樣牛掰的方式跟人求愛,師父高興還來不及呢,削什麽削,怎麽的,你當師弟的忍心看師兄打光棍啊!毛知文無奈,隻好同意,心下卻十分忐忑。
    第二天中午,毛知文站在省廳的大院裏,嘴裏吹起口哨,調調那叫一個難聽,把來上班的人們聽得直皺眉,卻沒注意到,有六七隻流浪貓聚到了他的腳邊,都仰頭看著他,他從兜裏掏出特意買的一袋幹炸小魚,每隻貓給了一條,然後趁樓門口沒人,他先進了樓,幾隻貓很默契地沒有跟著他一擁而進,而是隔著一點時間,一隻一隻分別溜進樓裏,順著樓梯爬到三樓,找到了等在樓梯間裏的毛知文,看著圍著自己的幾隻貓,想著師兄的求愛計劃,毛知文渾身都不自在。而三樓的另一個樓梯間裏, 美滋滋地站著丁振武,腳邊是他不知道從哪兒拘來的二十多隻老鼠,還有兩隻灰毛兔子混在其中,隻是這些老鼠和那兩隻兔子都癡癡呆呆的,很老實地蹲在他的腳邊,不吵也不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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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振武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就打電話讓毛知文做好準備,他打開樓梯間的門,對著門玻璃撲拉幾下自己的寸頭,大大方方地走到那位女刑警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聽到裏麵有人喊請進,他推門而入,臉上洋溢著自信且幸福的光芒,辦公室裏的幾個刑警都看著他,他的眼光落在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位女刑警的身上,直直地走上前,對那位女刑警說:“我叫丁振武,特案處一隊的,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你是單身,沒有對象,所以,我想當你的男朋友。”這冷不丁的,那位女刑警被嚇了一跳,正要說話,旁邊有個看熱鬧的男同事揶揄丁振武道:“想找我們廳裏的霸王花當女朋友,膽子不小,可也不能光著手來啊,起碼得拿一束花啊!”
    丁振武轉頭對說話的那位男同事笑道:“拿花太俗氣,瞧我的。”說完,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響了一聲之後,又掛斷,回身走到門口,把辦公室的門拉開,沒一會兒,一隻花貓昂首挺胸地走了進來,在丁振武的指揮下,站到那位女刑警的辦公桌前,緊接著,又並排進來兩隻白貓,站到那隻花貓的身後,跟著又是三隻毛色不齊的,站到了兩隻貓的身後,整整齊齊得排成了一個三角形,辦公室的幾個人驚得都站起來,隔著辦公桌看著,那位女刑警坐在椅子上,低頭看看貓,抬頭看看丁振武,有些不知所措,丁振武看著她的神情,覺得有戲,就有些興奮地向門口一伸手,兩隻灰毛兔子蹦蹦跳跳地進了辦公室,蹲到那幾隻貓的身後,那位女刑警看著兩隻兔子,眼睛裏就有了笑意。
    丁振武瞧在眼裏,一高興,向門口又一伸手,二十多隻老鼠排成兩列縱隊幾乎是步伐一致地走了進來,一個個竟然還精神抖擻地,一齊看向那位女刑警,丁振武看著整齊排列在女刑警辦公桌前的小動物們,滿意地點點頭,剛要問那位男同事這陣勢是不是比拿一束花更有意義,就聽身邊的女刑警一聲尖叫,緊跟著就看見那位女刑警身手十分敏捷地蹦上了桌子,還拿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渾身花枝亂顫地尖叫個不停,有兩位男刑警竟然也蹦到椅子上,大驚失色地看著地上的那兩排老鼠,毛知文本來躲在門外,聽到辦公室裏亂了營一樣,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吹起口哨,指揮那幾隻貓,把兩隻兔子和兩排老鼠往外趕,丁振武看到女刑警站在辦公桌上已經哭出聲了,知道壞菜了,不敢再造次,急忙跟在幾隻貓的後麵出了辦公室,把門也給關上,此時走廊兩邊各個辦公室裏的人都聽到了女刑警的尖叫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急忙出來查看情況,卻見毛知文在前,丁振武在後,中間幾隻貓趕著兩隻兔子和一群老鼠撒丫子跑,有一些怕老鼠的女同事看見成群的老鼠經過,也嚇得驚叫起來,整個三樓一時間無比熱鬧。
    這件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省廳,特案處的處長被廳長叫去,狠狠地批評了一番,處長回來,跟魏見秋嘀咕了幾句,魏見秋把丁振武叫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照著他的屁股狠狠地踢了兩腳,罵道:“蠢得不如個耗子。”丁振武知道自己闖禍了,也是認打認罵,絕不出聲。自此之後,特案處經辦的是什麽案子,在省廳就由保密變成了半保密狀態,廳裏的同事們,對一隊的人敬而遠之,沒事兒絕不去他們辦公室。
    一隊還有兩名隊員,是魏見秋從廳裏麵的刑事偵查員中挑選出來的,年輕,體格棒,身手好外加上槍打得準,兩人剛剛進入一隊時,就跟著魏見秋去省城市郊的一個鎮上辦了一個案子,那個案子辦完,兩人蔫吧了一個星期,看魏見秋和他的兩個徒弟的眼神兒都不對勁兒,不解摻雜著懷疑,放佛世界觀被重新塑造了一樣,不過,兩人並沒有打退堂鼓,相反,在又跟著魏見秋處理了幾個類似的案件之後,兩人竟然像上了癮一樣,沒事兒就纏著隊長魏見秋要學幾手,魏見秋也挺喜歡這倆隊員,就教了他們幾下子,起碼遇到特殊情況能自保。
    二隊的情況比一隊還讓廳裏其他部門的人們好奇,他們的辦公室和一隊竟然不在一個樓層,而是在地下,出入口也在辦公樓的後麵,隊裏的幾個人很少和其他部門的人交流,有時即使走個對頭碰,二隊的人也隻是略微跟人點點頭,連句問候都欠奉,因此,廳裏的人們想起二隊,都會搖搖頭,覺得他們這幾個人牛皮轟轟的,不太好打交道,好在並不常見麵,有時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他們這幾個人,似乎他們挺忙,而進出他們地下辦公室入口的門據說是特製的,又厚又結實,出入都需要用密碼,外人非請莫入,這就更增加了二隊的神秘感。
    廳裏原來要安排魏見秋當特案處的處長,魏見秋沒同意,他隻說了兩個理由,一是他更喜歡在外麵跑來跑去的,不習慣整天坐在辦公桌後麵,他的兩個徒弟也需要他經常帶出去練一練手。二是一隊和二隊經辦的案子完全不搭界,這幾年連一起合作的機會都沒有,他的心思都在一隊處理的事情上,這樣對二隊不公平。廳裏的領導們一聽,這理由立得住腳,就暫時讓一位副廳長兼任兩個隊的處長,不過,這個處長,對他們的業務完全是門外漢,因此他也隻是起到了一個上傳下達的作用,兩個隊的工作,完全由本隊的隊長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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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鍾他們幾個進了地庫,正在用警棍在牆壁上敲敲打打找暗門的時候,魏見秋也到了那個縣級市,在下高速的收費站口,那個請他辦事的孩子家長已經恭候多時,魏見秋把車開過收費口,停在路邊,那位家長急忙走到他的車邊,隔著車窗,一臉感激地看著他,魏見秋打開車門,簡單跟人家寒暄了幾句,便讓對方前麵開車帶路,他自己開車跟在後麵,四十分鍾後,一前一後兩輛車開進了城裏的一個小區,老鍾下車,四處打量了一下小區的環境,應該是一個新竣工剛有人入住的樓盤,小區裏到處都是裝修的聲音,魏見秋注意到,小區的的北麵,是一座不是很高的山,按照山的走勢,這個小區的位置應該是那座小山向南延伸出來的山坡,很明顯,建築商是把那個山坡挖開後,建的這些住宅樓,魏見秋不懂風水,但看著被挖掉一角山坡的那座山,心裏還是隱隱地覺得不得勁。
    魏見秋站在臥室門口,看著低著頭坐在床上的女孩兒,這女孩兒的身子和腿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扭曲著,完全是正常人做不到的體位,兩隻胳膊軟塌塌地垂在身體兩側,亂成雞窩樣的頭發也從頭兩側垂下,遮住了臉龐,女孩兒的媽媽一臉憔悴地站在床腳處,擔心又害怕地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而因為魏見秋的到來滿懷希冀的女孩兒爸爸站在魏見秋身後,看見女兒的狀態,知道這是又要開始折騰了,心疼自己的女兒,聲音裏便有些顫抖,低聲在魏見秋的耳邊說道:“又來了。”女孩兒的頭雖然低著,魏見秋卻仍然能夠看到她的的舌頭伸在嘴唇外麵,不停地左右搖動,他心下了然,正要往床邊走近兩步,那個女孩兒猛然抬起頭,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瞳孔瞬間豎成一線,嘴裏發出粗粗的磕磕絆絆的聲音:“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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