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老吳的衣角，猛地扭頭直視道哥，喉嚨裏擠出火藥味十足的字句：“雪靈芝是我們在長白山的暴雪裏拚著命摘來的，我們也可以選擇不給你，秘籍下卷我們自己查也總有一天能查出來！”
    道哥紋絲未動，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屈指扣了扣桌案，示意老吳落座，臉上浮現一絲恰到好處的為難神色：“老吳，不是我藏著掖著，實在是這線索牽扯太大了，你得先幫我扮成一件大事，我才能鬆這個口，你放心，事情辦成，線索必親自奉上。”
    老吳和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他重重的坐下，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吸微微跳動：“說吧，什麽事？”
    道哥見狀，眼中閃過精光，刻意壓低聲音：“黑袍組織他們那位藏頭露尾的首領，對東北出馬仙恨得咬牙切齒，這些年到處收攏信眾和手下，那些人都被洗了腦似的。”
    說到這，他突然頓住，目光在我們臉上梭巡，指尖繞著杯沿轉了半圈，“想知道一個獨家消息嗎？關於黑袍組織的。”
    我不自覺地向前傾身，老吳緊繃的肩膀也稍稍放鬆，茶杯裏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陰沉的臉色。
    “那些給他賣命的信眾，原先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出馬弟子。”
    道哥猛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瓷器與木桌相撞發出一聲脆響，濺出的茶水再木紋裏蜿蜒成暗褐色的河。
    “這不可能！”我猛地站起身，內心的驚駭一陣又一陣翻湧，“出馬弟子都是受過仙緣的，怎麽會....就算是不得已被那首領抓了仙家，那身為出馬弟子也應該隻會憎恨他啊！”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又趕緊追問。
    “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道哥沒看我，眼睛盯著麵前的茶杯，閃過一絲狠厲，“關鍵是他們手裏扣著個叫張玉生的出馬弟子，隻要你們能把人救....”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當這是兒戲？”道哥話還沒說完，老吳突然搶先開口。
    他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道哥，脖子上青筋乍現，任誰都能明顯感受到老吳現在壓製住的怒火。
    道哥忽然換了一副表情，臉上帶著些諂媚和討好的意味，眼角擠出幾分不太分明的細紋，活像市井裏見人就三分笑的商販。
    他從煙盒裏掏出一根煙，手指夾著遞向老吳，可那眼神裏分明是一片古井無波，半點情緒都瞧不見。
    老吳雙臂抱在胸前，紋絲不動，喉結在脖頸處微微滾動，眼神裏滿是戒備。
    僵持片刻，道哥輕嗤一聲，將煙倒轉方向，叼在嘴角，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打火機，火苗竄起的瞬間，映亮了他嘴角若有若無的冷笑。
    香煙點燃，他深吸一口，仰頭吐出一個渾圓的煙圈。
    “別那麽緊張嘛。”道哥彈了彈煙灰，火星濺在煙灰缸裏，“我知道黑袍組織的老巢在哪裏，到時候我和你們一起去。”
    他說話時故意拉長尾音，指尖的香煙明明滅滅，“救出人，我給你們線索，咱們各取所需，這一次我說話算話。”
    話落，他又猛吸了一口，煙霧繚繞間，那張臉上的表情愈發顯得捉摸不透。
    我心裏躊躇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就見老吳突然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重重扣住道哥握著煙盒的手腕。
    動作快得讓對方瞳孔驟縮，煙盒被奪過來時幾片煙絲從打開的盒蓋裏簌簌掉落。
    他抽出一支煙甩向我，煙身在空中劃出弧線，我下意識抬手接住。
    緊接著，老吳用拇指推開打火機，火苗照亮他緊繃的下頜線，紅色的火光映得煙霧都泛起一絲血色。
    “什麽時候？”老吳的話帶著壓抑的質問，在兩人之間翻滾。
    道哥從容地整理著被拽皺的袖口，“兩個月後。”
    茶室裏的茶香混著煙味愈發濃烈，老吳眯起眼睛，眼神裏藏著冷意：“為什麽是兩個月？”
    道哥忽然仰頭大笑，“這個嘛，當然是我自己還有些私事沒有處理完，二則——”話音頓住，他帶著笑意的目光直直釘在我身上，“我們然然小朋友也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哦。”
    雖然他看向我的目光笑得一臉和煦。
    我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瘋狂吐槽：媽的，笑笑笑，你笑得像那個千年老狐狸似的！
    “我有什麽事情要處理啊？”我下意識喃喃自語，抬起頭，眼神裏滿是迷茫。
    我轉頭看向身邊的老吳，隻見他眼神中也同樣寫滿困惑，顯然也摸不著頭腦，緊接著，我的目光又落到道哥身上，期待從他那裏可以得到答案。
    道哥衝我神秘的笑了笑，將食指輕輕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又指了指上方，壓低聲音道：“天機不可泄露。”
    神他媽天機不可泄露....
    刺激！刺激刺激！神秘到我全身細胞都激動得快顫抖起來了呢！
    老吳陷入短暫的沉思，片刻後他目光犀利的看向道哥，語氣嚴肅的質問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黑袍組織那裏去？”
    這話一出，剛緩和下來的氣氛瞬間又變得緊張起來。
    道哥聽後，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把你們引過去對我有什麽好處嗎？再說了，然然小朋友已經出馬了，而且還是大堂口，就算是黑袍組織，恐怕也不會輕易對她下手吧？你老吳也不是出馬仙，黑袍組織對你下手沒有必要。“
    道哥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但老吳顯然還是心存疑慮。
    ”你說的這個人，張玉生，和你是什麽關係？”老吳不依不饒的追問。
    這個問題似乎打了道哥一個措手不及，他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陷入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而複雜，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唏噓：“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說完這句話，道哥眼神中滿是回憶與感慨，仿佛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之中。
    老吳這才點點頭，站起身，起身告辭。
    我見老吳起身，連忙跟上他的步伐。
    “然然小朋友，要加油哦！”身後傳來道哥的一聲戲謔。
    我腳步一個趔趄，又假裝鎮定地跟著老吳的步子小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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