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倒轉的第17次轟鳴中，何夢龍的七星劍第三次劈開陳遠山的胸腔。
    金屬骨骼斷裂的脆響裏，他盯著對方心髒位置正在重組的齒輪核心，忽然發現齒輪邊緣的齒紋，每次倒轉，齒輪都會多複製一道屬於他前世的記憶。
    “靳雷！這次瞄準齒輪十二點鍾方向的榫卯！”何夢龍踢開正在回溯愈合的麵具人，離地焰光旗卷起的火焰卻比上次弱了三成。
    他知道，隨著輪回次數增加，作為時間燃料的人魂正在枯竭，而他們的體力和靈器力量，也在被齒輪慢慢抽幹。
    靳雷的魂飛魄散槍卡殼的聲音幾乎和上次分毫不差。
    這個永遠帶著草莖的漢子罵了句髒話，從戰術腰帶扯下兩枚震撼彈：“老穆！用軍刀卡住左側齒輪軸，這次老子不信炸不開這龜孫的核心！”
    但他沒看見，自己左臂的齒輪紋身正在隨倒轉次數加深，墨色已經滲進血管，像細小的齒輪在皮膚下遊動。
    穆鋒的軍刀刺進齒輪軸的瞬間，夜視儀突然泛起雪花。
    第7次輪回時他後背的齒輪疤痕開始發燙，此刻每道齒痕都在滲出金色液體——那是時間回溯的具象化。
    作為最早察覺輪回的人，他在第10次倒轉時就發現，每次死亡後蘇醒的時間點，都會比上次提前三分鍾，就像齒輪在慢慢收緊絞索。
    “何夢龍，你看他的懷表！”穆鋒突然大喊，軍刀被齒輪軸彈開的瞬間，他看見陳遠山胸口的懷表指針正在逆時針倒轉。
    而表盤上的數字，正是他們被困的輪回次數，“每次我們攻擊核心，他就抽取我們的記憶填補齒輪！我的夜視儀裏...能看見前幾次輪回的自己在戰鬥！”
    何夢龍的七星劍突然嗡鳴，劍穗上的開元通寶銅錢，此刻竟在齒輪光芒中開始旋轉——
    他想起第5次輪回時，陳遠山說過的“第一個回溯者”。
    女兒河的水腥味突然湧進鼻腔，眼前閃過無數碎片：老婦人懷裏的嬰兒啼哭時鱗片泛光。
    還有749局檔案第47頁裏，三具纏繞齒輪水草的屍骸，腳踝處都刻著和穆鋒相同的疤痕。
    “原來我們才是齒輪的錨點！”何夢龍突然將旗子插入地麵，赤紅色火焰不再攻擊麵具人，反而在三人腳下畫出北鬥結界。
    “陳遠山用我們的轉世輪回當燃料，每次倒轉都在複製我們的記憶碎片！靳哥，把魂飛魄散槍的能量灌進我的劍！老穆，用你的疤痕感應核心位置，那是他連接我們轉世的樞紐！”
    陳遠山的笑聲混著齒輪轉動聲響起，他的身體正在機械化，脊椎伸出的齒輪軸已經長成金屬巨臂，每根指尖都嵌著懷表碎片：
    “第17次輪回才想通？你們三人的前世本就是我製造的時間錨。何夢龍，你以為泥鰍精轉世是巧合？你腳踝的齒輪水草，是我親手種進你魂魄的！”
    靳雷突然愣住，他想起第一次見到何夢龍時，這個新人總盯著他的戰術腰帶發呆——
    現在才明白，那是前幾次輪回的記憶殘留在作祟。
    魂飛魄散槍的紫色能量灌進七星劍的瞬間，他看見何夢龍的瞳孔裏浮出層層疊疊的齒輪倒影，每一層都映著不同時間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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