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戴著局長肩章，有的躺在解剖台上，胸口都嵌著半塊懷表。
    “穆鋒！刺向他心髒的齒輪榫卯！那是連接我們三世人魂的節點！”
    何夢龍的聲音帶著不屬於現世的沙啞，七星劍突然爆發出刺眼青光，劍身上浮現出從未見過的蝌蚪文。
    “你當年在齒輪核心刻下的七星陣，早就被我的轉世魂魄啃噬幹淨了！”
    穆鋒的軍刀帶著金色血液劃過空氣，這是他們第17次攻擊同一個位置。
    齒輪核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陳遠山的機械巨臂突然卡住，懷表碎片紛紛墜落，每片都映著何夢龍前世的臉——
    每個身份死亡時，都轉世成新的錨點。
    “原來我們已經死過十七次……”
    靳雷的聲音哽咽，震撼彈在齒輪組上方炸開的瞬間，他看見穆鋒後背的疤痕正在崩裂，露出下麵閃爍著微光的人魂——
    那是被困在齒輪裏的前十七世記憶，每個魂魄都握著半塊懷表，“小何，用你的旗子燒掉這些輪回錨點，就算死，也要讓他的齒輪少一個齒！”
    何夢龍的離地焰光旗第一次燃燒出青色火焰，那是轉世魂魄的本源之力。
    當火焰裹住齒輪核心時，陳遠山的機械身軀終於出現裂痕，露出裏麵蜷縮的真正本體——
    一具纏著齒輪水草的嬰兒骸骨，胸口嵌著完整的懷表，表盤上刻著的，正是749局成立的日子。
    “你們以為破壞齒輪就贏了？”陳遠山的聲音從骸骨深處傳來，懷表指針突然指向12點。
    “當第一個回溯者開始輪回，時間就成了永遠倒轉的齒輪。”
    “看啊，穆鋒的疤痕在吸收你們的魂魄，靳雷的紋身正在連接下一個錨點，而你何夢龍，你的鱗片已經鋪滿女兒河的河床了。”
    七星劍刺入懷表的瞬間，整個空間開始崩塌。
    何夢龍看見靳雷被氣浪掀飛，穆鋒的軍刀正對著他的心髒——但這次，穆鋒的眼神不再是輪回中的麻木，而是帶著解脫的釋然。
    齒輪組的碎片劃過他的咽喉時，前世的記憶如潮水湧來：
    原來每個輪回裏，穆鋒都是主動成為齒輪錨點的人，他的軍刀，從來都是為了保護何夢龍的轉世而揮出。
    “活下去，帶著我們的記憶——”穆鋒的聲音混著齒輪碎裂聲，他後背的疤痕化作光點融入何夢龍的劍穗。
    “去局裏查當年的檔案，齒輪回溯計劃的第一個祭品，是我們三人的第一世...”
    何夢龍的胸口突然被機械臂貫穿，陳遠山的骸骨在齒輪崩塌中大笑：
    “第十七次輪回的祭品，該輪到你了！當懷表停轉，新的齒輪會用你們的魂魄重新鑄造——”
    話未說完，靳雷的魂飛魄散槍已經抵住他的核心，這是他們在第9次輪回時就藏好的備用彈藥，紫色光彈帶著三人十七世的怨氣，直接轟碎了懷表的時針。
    最後的齒輪在轟鳴聲中墜落，何夢龍感覺自己在無數時間線中穿梭。
    他看見千年前的自己在女兒河興風作浪，看見建國初期的靳雷在齒輪工廠安裝炸藥，看見上一世的穆鋒在解剖台上劃開自己的胸膛，取出嵌在心髒的齒輪。
    每個畫麵裏，三人的眼睛都映著同一輪倒轉的齒輪，而齒輪核心，永遠藏著嬰兒骸骨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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