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盾衛的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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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塔入口
“混賬!這幫孬種要封死指揮塔入口啟動封閉層了!”
盾衛隊長盯著前方緩緩合攏的鐵門,鋼牙咬得咯吱響。他猛地轉向身旁的幻影弩手隊長,猩紅的瞳孔裏燃著怒火。
“還沒衝破防線?”
“薩卡茲雇傭兵把住了整個封閉區的閘口!”
幻影弩手隊長壓低身子躲避流彈,弓弦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感染者雜兵跟潮水似的湧過來,根本沒法組織強攻!”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guard突然上前半步。
“盾衛隊長,我建議和羅德島聯手。”
“你再說一遍?”
盾衛隊長的戰錘重重砸在地麵,碎石迸濺。
“讓我跟羅德島那幫人合作?”
“如果羅德島不值得相信,那麽這座城市裏的任何人你都不用再考慮了。”
guard的聲音異常沉穩。
“就算是最古板的規矩,他們也會守到底——別忘了,大尉他...”
“別忘了大尉的命就是死在他們手上!”
盾衛隊長的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可如果我們都死在這道鐵門前,誰來扛起愛國者的旗和精神?”
guard指向正在緩緩抬升的封閉層,金屬摩擦聲像催命的鼓點。
“我們有力量,而羅德島有知識,至少凱爾希非常擅長這些,我認為應該和大尉差不多,你也看到了,連大尉也認同她!”
鐵門的縫隙隻剩一人高,橘紅色的警報燈在guard臉上明明滅滅。
“封閉層馬上就要落閘了,”
他按住隊長的肩甲。
“下命令吧,我們沒時間數彈夾了。”
…………………………
“大概就是這樣。我已經和他們這麽說了,所以,阿米婭......”
暮色漫過斷壁時,guard蹭著沾了灰的作戰靴歸隊,金屬護腕在碎石地上磕出輕響。他扯下被汗水浸得發皺的繃帶,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
“我沒指望你點頭,隻是覺得這法子能讓兩邊都少點傷……”
喉結上下滾動著,他突然攥緊了拳。
“可他們就像聽不進人話似的——”
“沒關係,guard,你的提議是合理的。隻是我們......我們不會像盾衛一樣行事。”
阿米婭的指尖觸到他顫抖的肩甲,源石技藝的微光順著金屬紋路漫開。她仰起臉時,發梢的藍色穗子掃過他手背。
“羅德島的盾牌從不是用來砸向感染者的。我們沒有審判權,更不該用‘懲戒’當借口。”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幹員撞開鏽蝕的鐵門時,鬥篷在風裏鼓成帆。
“阿米婭!盾衛他們來了。”
………………
“讓開,菲林族。”
金屬臂甲碰撞的聲響中,盾衛隊長用長柄斧尾端碾過地麵的碎石,猩紅目鏡在麵罩下鎖定迷迭香。
“我要見你們的領袖。”
銀發少女垂在身側的指尖泛起幽藍微光,耳尖絨毛因警惕而繃緊。
“在感染者醫療站動武?這就是你們的報複方式?”
“少拿源石法術耍花樣,白毛貓!”
隊長的戰靴重重踏碎冰棱,斧刃折射的冷光掠過少女頸側。
“當你用精神衝擊掀翻三個盾衛時,可沒想過自己更像個戰士?”
迷迭香突然踏前半步,兜帽滑落時露出泛著霜花的耳廓。
“我不喜歡你。”
“哦?”
隊長喉間溢出低沉的笑,斧刃在掌心轉出寒芒。
“因為你發現,比起一個商人的手下,你的行為更像一個感染者的英勇戰士嗎?”
“你再說一遍?”
少女身後的岩壁突然迸出蛛網般的冰紋,碎雪在她驟縮的瞳孔裏簌簌墜落。
當盾衛隊長的長柄斧刃將要擦著迷迭香耳廓劈進重劍時,突然被一道紫光托住——阿米婭擠過交錯的盾牌,裙擺掃過燃燒的彈藥箱,發間穗子像受驚的藍鳥般顫動。
她張開雙臂將銀發少女護在身後,喉間溢出的源石技藝讓空氣泛起漣漪。
"盾衛戰士,你的斧頭不該對準我羅德島的幹員。"
"......君王。"
金屬臂甲碰撞著爆出冷光,隊長的斧尾重重碾過地麵,碎石簌簌落進阿米婭鞋窠。
"那些薩卡茲暴徒...你能讓他們停手嗎?"
"不能,也絕不會。"
阿米婭的指尖撫過腰間斷裂的薩卡茲族徽,布料下的源石結晶突然亮起刺目的光。
"不要這麽叫我。我隻是羅德島的一份子,和種族,和任意形式的力量,都沒有關係。"
隊長突然發出齒輪摩擦般的冷笑,皮革手套攥得斧柄吱呀作響。
"那就簡單了。你和他們非親非故——"
他猛地欺身向前,麵罩掀起的氣流掀動阿米婭額發。
"敢不敢跟我們去掀了指揮塔的天靈蓋?"
少女下意識後退時,背後的迷迭香突然發出低沉的源石技藝共鳴。
“為什麽擺出那副警惕的表情?明明是我們做出了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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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遊擊隊的戰士尚且不知道我的作為,但我相信你必定和他們一樣,也希望解放這座城市裏遭到塔露拉和她醜惡計劃奴役的人。”
隊長指向遠處燃燒的貧民窟,那裏正有黑影扛著擔架踉蹌奔逃。
"塔露拉的鎖鏈還勒在感染者喉嚨上!我們要在她心髒上再捅把火——你要是真為他們流血,就不該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的戰靴重重頓在阿米婭腳邊,震落她兜帽上的雪粒。長柄斧斜指天穹時,恰好劃破陰雲露出半輪血月。
"回答我,羅德島!"
風穿過斷壁殘垣的呼嘯聲中,少女耳尖沾著的源石碎屑突然簌簌墜落,在戰術靴麵上碎成星芒。
……………………………………………
沒有人會為感染者提供援助。我們不是義軍,不是大耳米哈伊爾時期的“勇敢的大鍋”,沒有自己的城市,也沒有多少培土和田地。
“我們身上長著源石,手裏握著沒幾把武器。雪在嘴裏融化了就是水,肚子裏裝滿了草籽和樹皮。”
他們就是這麽唱的。我最近學了不少。
我們隻是一些無處可去的感染者。
我越來越覺得,先來北原這件事是對的。這裏到處都是無處可歸,無處可去的人。
城市中的感染者和民眾會被分化,各個國家也會因為種族不同而互相懷疑。隻有在雪原上,人才會變得簡單一些。
我想回去南方。不過這趟回去,我應該不會是一個人。
感染者在雪原上凍死餓死,和感染者在自己的土地上病死,是不一樣的。
感染者應該開拓自己的城市。如果烏薩斯不允許,這個烏薩斯就該被改變。
流亡,逃竄,離開這個國家,最後也隻是流離失所。這大地上說的那些接納感染者的地方,隻是些童話。
感染者想要重拾尊嚴,需要力量,需要團結,需要改變現狀。
如果能得到感染者遊擊隊的支持,那麽我們此行也許會有成功的可能。
重要的是重拾感染者的信心。關鍵的是讓我們的生命有意義。
……………………………………………
“沒錯,是這裏。”
塔露拉的軍靴碾碎門前的冰棱,鏽鐵門牌在她掌心發出吱呀輕響。廢棄城樓的穹頂漏下月光,照亮柱身刻著的模糊紋章。
"那些糾察隊就是在這座廢棄城市裏新設了哨站。黑衣黑甲的毒蟲子......啃食莊稼,連根都不給我們剩下。"
身後的感染者戰士踩碎滿地玻璃碴,金屬武器在殘垣上撞出火花。
"......這座城大概被廢棄了有十幾年了。核心設備被拉走,居民也一個不剩,留下的這些建築和地塊不知什麽時候也會被拆得幹幹淨淨。"
“這原本又是哪個貴族老爺的領地?”
"原本是涅瓦山男爵的封地。"
塔露拉轉身時,鬥篷掃過牆角堆積的骸骨。
"他被亂刀捅死在書房,方圓百裏內所有繼承人都被斬草除根。"
"誰下的手?夠狠啊。"
有人摸著喉間的源石結晶感歎。
"保皇黨。第一集團軍裏多的是這種人。"
塔露拉踢開塊刻著族徽的地磚,裂縫裏滲出暗綠色黏液。
“我不明白了,塔露拉,前幾天你不是說,大叛亂是現在的皇帝和當兵的貴族老爺們幹起來了嗎?那為什麽會有部隊幫著皇帝殺貴族?”
"前幾天說的大叛亂,本質是新皇和舊貴族的火並——但保皇黨那幫人更精明。"
戰士們的戰術燈突然照亮穹頂剝落的壁畫,畫中戴王冠的男人正被持劍貴族刺穿心髒。塔露拉的影子投在殘畫上,像道正在愈合的傷疤。
"大叛亂時期主導叛亂的,正是在上一個時代......那個烏薩斯不斷對外擴張的時代裏,占盡好處的貴族將領們。
舊貴族靠擴張時代吸飽了血,新皇登基當然要他們吐出來。
雖然當時軍隊大多在貴族手裏,但保皇黨算得精,就是少一張嘴多一份錢。——殺了那些貴族,錢就進了自己的口袋,雖然風險很大,他們卻也還算有冒險的資本。"
她突然蹲下身,指尖蹭過地麵凝結的黑色焦油。
"所以大叛亂時期,除了明哲保身的各大城市,舉兵叛亂的家族遭受的最嚴重的打擊,可能都是保皇黨一手促成的。
這麽說。如果是叛軍在大叛亂裏取得了戰爭的優勢。那結果隻可能是保皇黨被吊死,皇帝被軟禁,被迫同意軍隊裏這些渾身冒著酸臭氣味的老貴族的特權。
各個大公和諸集團軍會把烏薩斯分割成好幾塊分別統治,至少暗地裏肯定這麽來。
而且,現實地說,在大叛亂中和事情結束後節節高升的青年軍官,可別以為他們都是向著新皇帝。他們可能隻是向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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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虛偽的麵孔,欺壓感染者的偽善者,都會被這把騎槍毫不留情地貫穿。
——野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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