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小丘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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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濃稠的墨汁,將小丘郡這座中型移動城市浸染。outcast 站在城外高地,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懸浮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混雜著遠處農田裏作物隨風搖曳的沙沙聲,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紡織染料交織的古怪氣息。城市外殼布滿鏽跡,農田模塊像是隨意拚湊的補丁,紡織廠的煙囪正吐著灰撲撲的煙,在空中緩緩散開。
“中型移動城市,距離倫蒂尼姆不遠不近,以農業與輕工業為支柱產業,與周圍各郡的聯係並不緊密——”
outcast 摩挲著戰術目鏡,目鏡上的數據不斷跳動,城牆防禦係統老舊得如同博物館裏的展品。
“和情報裏描繪的完全一致。”
話音剛落,腰間的通訊器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刺耳的蜂鳴聲打破了周遭的寂靜。
“outcast!你是不是到小丘郡了?”
煌的聲音裹挾著刺耳的電流雜音,透著掩飾不住的焦急。
outcast 扯下麵罩,露出冷峻的麵容,喉結在陰影中上下滾動。
“剛到一分鍾。說吧,你在我哪件裝備裏藏了追蹤器?”
“整整十幾次!從你進入荒地開始,我每隔半小時就呼叫一次!”
通訊器裏傳來拍桌子的悶響,煌的語氣滿是無奈。
outcast 側身躲開遠處巡邏機甲的探照燈,腳下的碎石發出咯吱聲響。
“上次我去切城執行任務,他往我背包塞了一堆醫療包和應急信標,感覺我不是去執行任務,而是去郊遊露營。他真該找點別的事轉移注意力,別整天提心吊膽的。”
outcast 望著城市邊緣吱呀轉動的風車,金屬葉片在風中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與煌同款的應急信標,輕聲說道。
煌的語氣變得嚴肅。
“這種規模的城市,在維多利亞一抓一大把,會不會是情報有誤?”
“再耀眼的太陽,也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
outcast 打斷她,目光落在城牆上斑駁剝落的貴族紋章上,那些曾經華麗的圖案如今隻剩殘缺的痕跡。
“別忘了,小丘郡現在沒有歸屬任何大貴族。德拉蒙德家族和溫徹斯特家族都曾表現出興趣,最後卻都不了了之。”
通訊器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後傳來煌倒吸冷氣的聲音。
“難道是因為這裏根本無利可圖?”
“或許恰恰是因為它的普通。”
outcast 拇指輕觸戰術目鏡,黑暗中藍光閃爍,數據流在眼前流淌。
“就像平靜的湖麵下,往往藏著洶湧的暗流。對羅德島來說,這裏或許就是揭開迷霧的關鍵入口。”
突然,通訊器傳來一陣刺啦刺啦的雜音,仿佛某種未知的危險正在悄然逼近。
“要是撐不住就吱一聲,我剛啟動去康納郡的運輸車,這會兒拐個彎還來得及。”
煌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帶著引擎的轟鳴聲,還夾雜著金屬零件碰撞的叮當聲,仿佛她正一邊說話一邊調試武器。
outcast 背靠著斑駁的城牆,城牆磚縫裏滲出的黏液在他戰甲上留下深色痕跡。他慢悠悠地擦拭著戰術目鏡,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那邊才是硬仗,感染者安置工作可比我這差事棘手多了。我估計啊,大部分時間都得在辦事處裏喝著溫吞的茶,和那些官僚扯皮。”
“少來!”
煌突然提高音量,震得通訊器嗡嗡直響。
“上次龍門市區混戰,是誰在槍林彈雨裏閃轉騰挪,把整合運動打得屁滾尿流?現在跟我裝清閑?風暴眼都要來了,你會老老實實喝茶?鬼才信!”
outcast 仰頭望向鉛雲低垂的天空,幾隻機械烏鴉撲棱著鐵翅掠過,尖銳的鳴叫刺破沉悶的空氣。他輕歎一聲,語氣裏滿是悵惘。
“真懷念在羅德島甲板曬太陽的日子,那才叫退休生活啊。”
“行了,趕緊把活兒解決,別讓那群薩科塔新兵眼巴巴等著。對了,你那群徒弟還等著你教射擊課呢!”
“他們也該學會自己琢磨了,總不能一直手把手教。”
outcast 摩挲著腰間的鳶尾花徽章,那是某次任務的紀念品,邊緣已經被磨得發亮。
“注意安全,別硬扛,活著回來。雖然我知道你強得很,但他不念叨幾句不安心。”
outcast 的目光掃過遠處紡織廠突然亮起的紅色警示燈,空氣中似乎有電流在滋滋作響。他握緊了腰間的武器,瞳孔微微收縮。
“沒有危險的任務,多沒意思。小丘郡,看來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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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陰
維多利亞小丘郡駐軍營地審訊室,走廊
陰雲如厚重的鉛塊壓在維多利亞小丘郡駐軍營地的上空,空氣潮濕得能擰出水來。審訊室走廊彌漫著陳舊的黴味與消毒水的刺鼻氣息,頭頂的白熾燈管時不時發出 “滋滋” 的電流聲,在牆麵上投下晃動的陰影。
風笛百無聊賴地踢著牆角的碎石,戰術靴在金屬地板上擦出刺耳的聲響。
“隊長,這地方悶得像罐頭。”
她扯了扯領口的製服,露出頸側幾處未消的擦傷。
“呼吸都快不順暢了。”
號角雙臂抱胸靠在牆上,身姿挺拔如出鞘的利劍。她低頭看了眼腕表,表盤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去年倉庫城的連環爆炸案,你被困在通風管道時也這麽抱怨過。還有去年在倉庫城訊問連環爆炸案嫌疑人的時候,你也這麽說。”
“那種狹窄的地方,正常人都待不下去!再來多少次也不習慣啊。”
風笛直起身子,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要不叫大提琴來?她往審訊室一站,兩米高的個頭,往那兒一杵,嫌疑人腿都得嚇軟。”
“你上次徒手砸穿鐵桌的氣勢也不差。”
號角唇角微揚,目光掃過風笛腰間還沾著泥漬的軍刀。
“挾持兒童還侮辱受害者家屬,換誰都壓不住火。”
風笛撓了撓頭,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
“當時確實沒忍住...... 不過隊長你也夠狠,把那家夥脖子上的禁錮裝置都捏變形了,他當場就尿褲子,全撂了。這審訊,還得是你厲害!”
“隻是常規審訊手段。”
號角整理了下肩章上的徽章,金屬棱角在燈光下閃過冷冽的光。
“我可沒這本事,訊問學理論課差點掛科,作業都是抄的......”
風笛吐了吐舌頭,突然想起什麽,踮腳看了眼走廊盡頭的掛鍾。
“隊長,都快七點了,怎麽還沒人來帶我們?那個上尉明明說準時開始審訊的。”
號角抬手再次確認時間,腕間的機械表發出清脆的齒輪轉動聲。
“還有四分鍾。”
她的聲音沉穩如鍾,卻在話音落下的瞬間,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混著金屬器械碰撞的聲響,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走廊的白熾燈忽明忽暗,在牆麵上投下斑駁晃動的光影。隨著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名維多利亞士兵出現在視野中,他軍裝肩章上的鳶尾花紋章布滿灰塵,步槍握把處還纏著幾道磨損的布條。
號角微微挺直脊背,金屬護甲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目光如炬地看向士兵。
“這裏七點是不是安排了一場審訊?”
士兵緊了緊手中的步槍,喉結上下滾動,聲音有些發虛。
“我不清楚。”
號角上前半步,語氣愈發冰冷。
“昨天下午,有個當地男性因涉嫌走私非法源石製品被捕,他被關押在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
士兵下意識往後退,後背撞上一旁的消防栓,發出 “哐當” 一聲。
風笛饒有興致地歪著頭,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擺動,調侃道。
“這位兄弟,翻來覆去就這一句,是把‘不知道’當口頭禪了?”
號角抬手示意風笛噤聲,眼神銳利地盯著士兵躲閃的雙眼,忽然輕笑一聲,話語裏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看來小丘郡的時間,和倫蒂尼姆不太一樣啊。”
“啊?時間還能不一樣?”
風笛湊過來,戰術目鏡閃爍的藍光映在士兵漲紅的臉上。
號角摩挲著指揮杖上的鷹首裝飾,拖長語調說道。
“至少對那位凱利上尉來說,約定的時間,怕是得往後推推。”
風笛瞬間反應過來,爽朗地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那咱們也別幹等著了 ——”
她突然湊近士兵,眨了眨眼。
“兄弟,需不需要幫忙校準下時間?”
士兵臉色驟變,猛地轉身,踏著慌亂的腳步聲匆匆離去。號角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指尖輕敲著牆上鏽跡斑斑的掛鍾,鍾麵的灰塵簌簌掉落。
“走吧,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不如去喝杯茶。有些人的嘴,比保險櫃還難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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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位自小就擁有絕佳音樂天賦的遠親。與其他人的期待完全相反,她憑恃才能走上了混亂的道路。幸運的是,她似乎十分厭惡我,因為我既看不見她描繪的幻覺,也不知道情感對人有什麽意義。
——送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