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魚龍格局,立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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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幾句話瞬間拉近關係,找回了當初和陳登一起三人行車時的氣氛。
華歆這個小老叔,當初在豫章為太守的時候很有手段、能力,行事八麵玲瓏,得到幾位諸侯的追逐,最後辭官賦閑,等待明主。
心性亦是逍遙。
他歎了口氣,拍了拍許澤的肩膀後歎道:“那個陸老爺子任禦史大夫後,想找我做中丞;楊太尉亦是想讓我去為長史,你許子泓更好,直接讓我到冀州做刺史。”
他將詔書拍在了案幾上,搖頭苦笑不止,“這渾水,可得慢慢來。”
“怎麽說?”
“先將詔書抄錄貼滿整個清河地盤再說,”華歆直接給出了第一步,但是接下來卻不肯再聊了,隻說等著看。
“你不是養傷嗎?那就好好養。”
華歆拍了拍許澤的肩膀,還想伸手去拍臀部傷口,但是想想有辱斯文還是算了。
果然,三日後就初見端倪了。
清河房氏就有人前來拜會。
來人名叫房熾,字伯昕,乃是大儒房伯武的後人,清河房氏在房植之後逐漸沒落,但是家中的家學依舊淵源,和崔氏保持著密切的關係。
家中雖無人再出任到二千石、三公等重職,但是卻在工造、築水利堤壩之事上,於當地很有影響力,清河的很多河渠都出自此家之手。
因此積攢了巨富。
來拜會華歆帶來了不少禮物,且也特意帶家中族老問候了為考工令的許澤,並且誇讚了他在攻打鴉鶻關和清河時拉出的投石車、行臨車、攻城車等。
聽聞如巨獸靈便、如大山將臨,乃是精妙無比。
設宴吃到半夜就走了。
又過了一日,傅氏便來了。
但是這個傅氏來的人叫做傅隆,很清貧,隻有幾幅畫和一些拓印的碑帖帶來,贈予華歆,聊了一下午,亦是走了。
對許澤隻字不提,顯得頗為不屑。
之後,再無人來。
華歆晚上來見許澤,笑道:“你看,這格局逐漸就出來了。”
“怎麽說?”
“崔張無懼,故此不願來見,而房氏日後工造和衙署息息相關,必須要來,傅氏在太學中頗有人脈,日後想要清名,他們必須來但不能送禮。”
“崔、張為何不來呢?家族勢力盤根錯節,不會因為郡守更換而傾倒。”
華歆說到這自己思索了片刻,道:“明日,將倚天劍擺出去,道明此劍所能。”
“好。”
倚天劍,顧名思義,此劍倚天所用,乃是天子所賜,曹丞相佩劍。
作用也很簡單,持此劍之人可以先斬後奏。
這個特權還沒有被濫用的時候,非常的可怕。
足夠讓任何家族瑟瑟發抖。
因為哪怕持劍的那個人殺得太多成了民怨,也隻會被收回,而後責罵罷了。
許澤在第二日將倚天劍的消息發了出去,很快清河城就變得更加熱鬧,耳目越發的多了,做生意的人也多了起來。
張氏的族人有個名叫張葉的,便到了刺史府門口躬身等候,等來了去巡視的華歆。
華歆挽著褲腿,身後亦是鬥笠,未曾著官服、華服,就是一套很破舊的布衣,被宿衛簇擁著,滿臉笑意親和,帶著這個年輕的張氏子弟進了衙署。
“子茂來得好啊,今日這朝集的人一多,你就到了。”
張葉是個小胖子,憨態可掬,點頭哈腰的趨步跟隨,忙說道:“這,這都怪在下,華公還請恕罪。”
“哈哈,言過了,但是怎麽會怪到你的頭上呢?”
張葉笑著道:“以往……幾條主路的修繕,幾條水渠,都是我家族父輩所主持,因此百姓信賴,衙署也信賴,就將這些道路,交予我翁翁一輩來掌管,每年繳稅。”
“前幾日啊,連綿大雨,路上竟有泥流,水路也是漲水不能通行,這不兩日前放了晴,在下是趕緊帶人日夜不停的修築道路,方才趕到啊。”
“哦!噢噢噢!哈哈哈……”華歆拍腿道:“原來是這樣,那你沒罪呀,這真是,清河郡的繁華幾乎是仰賴你張氏。”
“哪裏哪裏,亂世求存本身不易,因為要負擔修路之事,家中因此招募了勞工上萬,以應對各地之險,若是清河不富,家族如何養得起這麽多人?”
張葉麵露苦澀,嘴唇嚅囁,弱弱的道:“在下家族是苦苦支撐不敢讓這些人流落,否則給刺史府添的麻煩就不隻是幾日堵塞了。”
“說得好,進府一敘,某讓人設宴款待,今夜某叫個貴客來陪你,不醉不歸如何?!”
“哦?!刺史這還有貴人?”
“當然有,考工令、安鄉侯、大漢征東將軍許澤,此人可足夠尊貴?!”
“這,這……刺史莫要打趣,在下還有要事,要進集聚商,改日再來攜重禮來拜會!”
張葉聽了許澤的名號,根本不敢接近,之前有些暗地裏展示肌肉的話也不敢說了,一番話下來基本上確信了這華歆不是勢單力薄到此。
許澤是他背後的勢力。
這勢力,比世家大族可厲害多了,因為那是親自把清河城大門打垮的猛人,手持一把先斬後奏的劍,不敢和他同宴。
因為宴會上,這個人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是不能拒絕的。
如果在家裏寫信拒絕還行,畢竟劍沒那麽長,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一走,華歆又得了不少消息。
再幾日之後,崔氏派人送來了拜帖,請華歆赴宴,華歆婉拒。
至此,四族格局基本可見。
許澤在晚上和眾謀商議的時候,自己簡單的畫了個表。
崔氏掌人事,張氏有貿易,房氏為工造,傅氏為清名。
這四家關係緊密,所營之事關乎了其餘所有豪族的興衰,涉及到學、舉、商,而每一家都有大量的農田,自然是掌握了基本的農生命脈。
正因如此,清河郡就等於是在這四家之下而存,百姓的一生都離不開他們。
此刻打下了城池,就要麵臨一個選擇。
是繼續沿用舊製,還是打破現在的格局,自己來定一個規矩。
這個決定權在許澤的手裏。
華歆耗費十日左右,為許澤完全摸清了格局,且在關鍵之處布下了探哨,接下來就看他想要什麽了。
“你想要錢,那就沿用舊製,你若是想要更多的錢,那就打破此格局便是。”
許澤想了一夜,和華歆說道:“我想要所有的錢。”
華歆的眼皮跳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