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組，左翼通道。c組，右翼。a組跟我正麵突入，保持陣型，別被分割。”
    李牧的聲音通過戰術頻道，冷靜地傳達到每一個“淨化者”隊員的耳中。他們裝備著統一的外骨骼，手中的能量步槍槍口閃爍著幽藍色的微光，步伐沉穩有力，像一群精準的狩獵機器，踏入了這片死寂的防空洞。
    他們是裁決所最精銳的部隊，是“新上海”秩序的刀鋒。在他們看來，這次行動不過是一次常規的“清掃”，目標是一個棘手的“汙染源”而已。
    “隊長，這裏有幹擾。感知設備出現雪花點。”一名隊員報告。
    “意料之中。”李牧不以為意，“‘容器’總有些小花招。無視幹擾，保持目視警戒，三人一組，交替前進。”
    話音剛落，走在最前麵的a組三人小隊，毫無征兆地停下了腳步。他們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詭異的變化——本該是隊友的b組和c組，在他們的視野裏，變成了形態扭曲、散發著混沌氣息的怪物。
    “敵襲！在側翼！”
    “開火！！”
    根本來不及阻止，能量光束已經交錯著射向了他們真正的隊友。
    “別開槍！是自己人！”
    “媽的，我的索敵係統亂了！看到的全是紅名！”
    “轟！”
    混亂中，一道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影子，從天花板的管道陰影中暴起。它不是金屬，也不是血肉，像是一團被賦予了形態的純粹混沌。
    “噗嗤——！”
    影子化作一道猙獰的利刃，以一個人類不可能做到的角度，瞬間劃過了三名正處於驚愕中的淨化者的脖頸。三顆頭顱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飛起，溫熱的血液噴湧而出，將冰冷的牆壁染上了一抹刺眼的紅。
    “他在上麵！”李牧終於捕捉到了那道鬼魅的身影。
    張凡一擊得手，毫不停留，腳尖在牆壁上一點，整個人如同一片飄落的黑羽，輕巧地落回地麵，右臂上那道黑金色的巨刃緩緩消解，恢複成手臂的模樣。
    “都愣著幹什麽？！”李牧怒吼，“啟動能量抑製器！給我把他釘死在這裏！”
    一名背著方形設備的淨化者立刻半跪在地，將設備重重砸在地上。
    嗡——
    一陣無形的力場擴散開來，整個防空洞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了。張凡隻覺得右臂一沉，那股源源不斷湧出的混沌能量像是被扼住了喉嚨，運轉變得滯澀起來。
    “老板，混沌轉化效率被強製壓低了百分之四十，你的傷勢會加速惡化。”李虎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知道了。”
    張凡的回應簡單而平靜。他體內的混沌能量被壓製，但那股來自君王的怒火，卻燒得更旺了。
    “包圍他！”
    數十名淨化者從驚駭中反應過來，訓練有素地散開，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包圍網，能量步槍的光芒將張凡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
    “開火！”
    數十道能量光束，從四麵八方，封死了張凡所有閃避的路線。
    就在光束即將及體的瞬間，張凡非但沒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被詛咒的右臂猛地張開，五指成爪。
    “來得好！”
    他不僅沒有防禦，反而主動迎向那些致命的能量。光束轟擊在他的身上，外骨骼裝甲瞬間焦黑破碎，但他那條黑金色的手臂，卻像一個貪婪的黑洞，將大部分能量光束強行扭曲、吞噬。
    一股暖流湧入體內，被壓製的混沌能量再次活躍起來，甚至連帶著生命力都恢複了一絲。
    【你已吸收‘秩序’能量，傷勢略微緩解，轉化壽命……增加三個月。】
    “……”
    還有這好事？
    張凡自己都愣了一下。這幫人不是來殺我的，是來給我送外賣的？
    淨化者們也看傻了。他們的攻擊，非但沒能殺死目標，反而讓他看起來……更精神了？
    “隊長，他……他在吸收我們的攻擊！”
    “不可能！加大功率！用淨化炸彈！我就不信撐不死他！”李牧的表情終於不再平靜。
    一名小隊長怒吼一聲，從腰間拽下一顆銀白色的圓球，激活了它。
    “為了新上海！淨化一切！”他抱著必死的決心，朝張凡猛衝過來。
    “蠢貨。”
    張凡看著那個衝來的“敢死隊”，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從他眉心瞬間擴散。
    【詛咒敕令】！
    那名小隊長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中的瘋狂和決絕瞬間被一片空洞所取代。他停在原地，機械地轉過身，麵對自己那群目瞪口呆的隊友。
    “你幹什麽？瘋了？！”
    他沒有回答，隻是將手中那顆已經進入倒計時，發出刺耳蜂鳴的淨化炸彈，奮力扔進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不——！”
    轟隆！！！！！
    耀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劇烈的爆炸將整個防空洞都震得嗡嗡作響。通道內頓時被一片鬼哭狼嚎所淹沒。
    殘存的淨化者們徹底崩潰了。
    這個“容器”會瞬移，能吸收能量，還能控製心智……這他媽是人能對付的玩意兒？這根本就是個怪物！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撤！快撤退！”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殘存的淨化者們丟盔棄甲，連滾帶爬地朝著來時的路逃去，生怕跑慢一步，就會被那個黑影吞噬。
    張凡沒有追擊。
    他站在一片狼藉的戰場中央，爆炸的衝擊波讓他的傷口又裂開了幾分，但他不在乎。他一步步走過那些屍體，無論是淨化者的，還是被爆炸波及的喪屍，隻要有生命能量殘留，他的右手便會毫不客氣地伸過去。
    【吸收完畢，增加壽命：一年。】
    【吸收完畢，增加壽命：兩年零七個月。】
    ……
    一連串的提示音，如同天籟。
    他活動了一下黑金色的右臂，手臂上流轉的光華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了。內裏，那股屬於“秩序”的淨化能量，正和本身的“混沌”能量互相糾纏、碰撞，非但沒有衝突，反而像找到了某種奇妙的平衡。
    這玩意兒……好像越來越“活”了。
    他抬頭看向幽深的通道盡頭，仿佛能看到李牧那張鐵青的臉。
    “開胃菜，味道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