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新上海”西區三號物資倉庫的合金大門被硬生生撕開一個巨大的豁口，扭曲的金屬向內翻卷，還在冒著青煙。
    “衝！”
    陳啟明派來的聯絡員，一個叫“老趙”的男人，揮舞著手臂，帶著一群衣衫襤褸，但眼神凶悍的“光複議會”士兵，呐喊著衝了進去。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食物，藥品，還有存放在倉庫深處的武器彈藥。
    但在他們之前，一群更加沉默，也更加致命的身影已經湧入了倉庫。
    那些是張凡的混沌仆從。
    這些曾經的喪屍和廢土居民，如今身軀上覆蓋著一層黑色的角質層，角質層的縫隙間，隱約流動著銀白色的紋路。它們麵對倉庫守衛射出的淨化光束，不再像之前那樣被輕易灼傷，大部分能量光束打在它們身上，隻是濺起一陣白煙，留下淺淺的烙印。
    “我的天……張凡大人的軍隊，簡直就是怪物……”老趙身邊一個年輕的士兵看著這一幕，聲音都在發顫。
    混沌仆從們不理會淨化光束，埋頭衝鋒，用利爪和蠻力將那些穿著白色作戰服的裁決所士兵撕成碎片。
    這場麵，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場高效的屠宰。
    張凡站在倉庫外一處高樓的斷壁上，俯瞰著整個戰場。
    “老板，西區三號倉庫已控製，光複議會的人正在搬運物資。按照這個效率，我們可以在李牧的‘終極淨化’完成前，把這片區域的資源點全部掃蕩一遍。”
    李虎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他們有多少人？”張凡問的不是光複議會。
    “報告顯示，西區常駐守備部隊一千二百人，分散在七個據點。三號倉庫是最大的一個，守備力量最強，有三百人。”
    “太順利了。”張凡淡淡地評價。
    事情順利得有些反常。李牧那種人，會留下這麽明顯的破綻？
    “他要麽是瞧不起我們這些‘老鼠’，要麽，就是給我們準備了別的什麽東西。”張凡自言自語。
    話音剛落，刺耳的警報聲劃破了戰場的喧囂。
    三道強烈的光柱從遠處的天際射來，精準地釘在倉庫周圍的三個方位，形成一個巨大的三角形光幕，將整個區域籠罩。
    光幕之內，空氣開始變得粘稠，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降臨。
    “老板，高能量反應！是李牧的精銳部隊！”
    李虎的警告聲變得尖銳。
    倉庫內，那些原本勢不可擋的混沌仆從，身上的銀白色紋路開始劇烈閃爍，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黑色的角質層上，浮現出被灼燒的痕跡。
    “是‘淨化突擊隊’！快撤！”老趙顯然認識這陣仗，臉色慘白，大聲呼喊著手下的人撤退。
    但已經晚了。
    一支支三人一組的淨化者小隊，從光幕外高速突入。
    他們身上的裝甲更加精良，呈流線型，手中持有的不再是普通的光束槍，而是一種槍管上鑲嵌著菱形晶體的奇特武器。
    “嗤——”
    一名突擊隊員扣下扳機，射出的不再是普通的光束，而是一道凝實得如同水晶長矛般的光槍。
    光槍瞬間洞穿了一頭混沌仆從的胸口。
    沒有爆炸，沒有燃燒。
    那頭仆從的身體，從被洞穿的傷口處開始，迅速結晶化，化作一具透明的雕像，然後“哢嚓”一聲，碎裂成漫天光塵。
    一擊秒殺！
    轉眼之間，十幾頭混沌仆從就以同樣的方式被“淨化”。
    這些專門為了克製混沌之力而改造的武器，效果拔群。
    光複議會的士兵更是毫無抵抗之力，在這些突擊隊麵前如同紙糊的一樣，瞬間倒下一大片。
    老趙被一名手下拚死推到掩體後，看著自己的弟兄們被屠殺，眼睛都紅了。
    “該死！這是陷阱！”
    “老板，混沌仆從的生物力場正在被快速中和，它們的淨化抗性正在失效！這武器的能量純度太高了！”
    “知道了。”
    張凡從斷壁上一躍而下，身體在空中拉出一道殘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一支正在推進的突擊隊後方。
    他沒有絲毫停頓，右手黑金色的手臂猛地探出。
    “什麽……”
    最後方的突擊隊員似乎有所察覺，剛要轉身，一隻手已經按在了他的頭盔上。
    “哢！”
    黑金手臂上的混沌之力噴湧而出，瞬間侵蝕了對方的能量護盾和裝甲，連帶著頭盔和裏麵的腦袋，一同捏成了粉末。
    另外兩名隊員反應極快，立刻轉身，手中的晶體光槍對準了張凡。
    “淨化！”
    兩道水晶長矛般的光束，交錯著射向張凡的胸口。
    張凡不閃不避。
    他抬起了那條黑金色的右臂。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兩條足以秒殺混沌仆從的光束，在接觸到他手臂的瞬間，竟然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屑，扭曲著，尖嘯著，盡數被吸入了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怎麽可能！他吸收了淨化射線的能量？”
    幸存的兩名隊員徹底懵了。
    他們的武器，他們的信仰，在這個男人麵前，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就在他們愣神的瞬間，張凡動了。
    他的身影一閃，出現在左邊那名隊員麵前，左手奪過對方的武器，右手一拳搗出。
    拳頭砸在對方的胸甲上，狂暴的混沌之力混雜著剛剛吸收的淨化能量，一同爆發。
    那名隊員的胸甲連同他的身體，從內到外，炸成了一團黑白交織的能量霧。
    最後一名隊員被恐懼攫住了心神，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李虎！”
    “明白！”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張凡為中心擴散開來。
    那名隊員手中的晶體光槍突然閃爍了幾下，槍管上的菱形晶體瞬間變得黯淡無光，啞火了。
    【虛空禁斷】！
    短暫的能量真空區！
    就是現在！
    張凡的身影如同鬼魅，貼近了最後一名隊員，一記手刀，幹淨利落地切斷了他的脖子。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鍾。
    一個精銳的淨化突擊小隊，全滅。
    “呼……”
    張凡看著自己的右臂，剛剛吸收的淨化能量正在與混沌之力相互作用，帶來一陣陣酥麻的快感，壽命的數字，也在緩慢地向上跳動。
    他看向不遠處另一支正在大殺四方的突擊小隊。
    該開始真正的“充電”了。
    ……
    “第三支了。”
    李虎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老板，虛空禁斷對我的核心能源消耗很大，最多還能再用兩次。”
    “夠了。”
    張凡站在一堆淨化突擊隊員的屍體中間。
    這些所謂的精銳，在他麵前，和之前的淨化者部隊沒有本質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提供的“能量”更加可口。
    他蹲下身，從一具屍體上，摳下來一枚鑲嵌在胸甲核心處的能量晶體。
    這東西大概拇指大小，呈完美的菱形，內部流動著純淨的白色光芒，正是這種晶體，在為他們的武器和裝甲提供能量。
    入手溫潤，卻又帶著一股審判萬物的森嚴。
    “林婉清，分析它。”
    【樣本已掃描……開始構建模型……】
    【分析報告：高純度秩序能量結晶體，內部法則結構與‘淨化之源’存在98.7的同源性。該晶體是‘淨化之源’能量在低維世界的穩定凝結形態。】
    【評估：可吸收。吸收後預計可轉化壽命3.6年。】
    【警告：該晶體蘊含的秩序法則過於純粹，直接吸收將引發您體內混沌本源的強烈反彈，有超過60的概率導致法則失衡，能量反噬，您的身體將……】
    “湮滅，我知道。”張凡打斷了林婉清的警告。
    又是這個詞。
    他看著手中這枚漂亮的晶體，像是在看什麽絕世美味。
    風險？
    他這輩子，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冒風險的膽子。
    沒有再猶豫，張凡將晶體握在掌心，黑金右臂上的混沌之力猛地催動，如同一頭饑餓的野獸，撲了上去。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從手臂傳遍全身！
    不是灼燒，也不是冰凍。
    而是一種“抹除”感！
    仿佛自己的存在，正在被這枚小小的晶體從概念上一點點擦去！
    他體內的混沌本源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瘋狂地咆哮起來，黑色的氣息從他全身毛孔中溢出，對抗著那股純粹的淨化之力。
    一黑一白，兩種極致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裏展開了最原始、最野蠻的衝撞！
    “呃啊啊啊！”
    張凡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單膝跪地，額頭上青筋暴起，渾身肌肉都在痙攣。
    【警告！生命體征極度不穩定！法則衝突臨界點……】
    林婉清的警報聲急促到了極點。
    但就在這時，張凡的黑金右臂上，那些原本已經黯淡下去的維度典獄官詛咒紋路，突然亮了起來！
    這些代表著更高維度詛咒的紋路，仿佛是一個絕對公正的仲裁者，強行介入了這場衝突。
    它既壓製了混沌之力的狂暴，也中和了淨化之力的霸道。
    一道奇異的平衡，再次被強行建立。
    那枚菱形晶體中的能量，開始以一種溫和卻高效的方式，被轉化，被吸收，融入張凡的四肢百骸。
    【平衡協議已重置……轉化效率判定中……】
    【轉化效率提升至103！】
    【吸收完畢！總壽命一百一十五年，剩餘壽命四十二年！壽命增加4.8年！】
    將近五年！
    就這麽一枚小小的晶體！
    張凡大口地喘著氣，從地上站起來，感受著體內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他的黑金右臂上，那層銀白色的光華變得更加璀璨，與深邃的黑暗相互交織，形成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平衡。
    吸收效率也變得更高了。
    他轉過頭，看向散落在戰場上的其他屍體。
    那些屍體上，都鑲嵌著同樣的晶體。
    這哪裏是戰場？
    這分明是一片剛剛成熟，等待收割的莊稼地！
    ……
    裁決所，中央高塔。
    “報……報告！李牧大人！西區……西區我們派出的三支淨化突擊隊……全部失聯！”
    一名通訊官連滾帶爬地衝進指揮室，聲音裏充滿了無法置信的恐懼。
    整個指揮室，瞬間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座上那個被白色光芒籠罩的身影。
    李牧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全息沙盤。
    沙盤上，代表著他三支精銳小隊的藍色光點，已經變成了代表“汙染”的黑色，並且，正在朝著其他藍色光點移動。
    “他……他把我的突擊隊，也轉化成了他的仆從？”
    李牧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他不僅能吸收淨化之力，還能將接受了最純粹淨化能量改造的戰士，也變成他的東西？
    “廢物！都是廢物！”
    轟！
    李牧身下的王座瞬間被狂暴的能量碾碎！
    他猛地站起身，白色的光焰從他身上衝天而起，整個高塔都在震動。
    “傳我命令！”
    他的聲音，不再有任何人類的情感，如同神明的敕令，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響起。
    “啟動所有‘淨化炮台’！對坐標區域，進行無差別覆蓋式打擊！”
    “可是大人……那裏還有我們的資源點和光複議會的人……”一名副官顫抖著說。
    “我說——”李牧緩緩轉過頭，兩道實質般的白光從他眼中射出，將那名副官瞬間汽化。
    “無、差、別、打、擊！”
    “他想要資源？想要積蓄力量？”
    “那我就把整片廢土，連同裏麵的垃圾，一起燒成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