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送點吃的，就送點吃的，那是陛下，陛下啊，你們怎麽能這麽對他。”老者臉上已經留下了淚水，現在他的心裏隻有一句話，世道變了啊，變了啊。
    溥義攥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這時候他真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啊，卻聽見王莽帶笑的聲音飄過來："皇上不去接臣民的心意？"
    溥義猶豫了一下，看看老者，還是慢慢的挪動身體，他下馬時一不留神，卻險些被袍角絆倒。
    崔玉貴渾濁的眼睛裏迸發出奇異的光亮，身體猛地掙脫士兵衝了進去。
    “陛下，陛下。”崔玉貴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幹枯的手指死死攥住龍袍的前襟，在上麵留下兩道痕跡。
    溥義慢慢伸出手，想扶起老者，可一下子竟沒扶起來，這時候有閃光燈亮起，這麽好的新聞怎麽能錯過，明天報紙上的賣點這不又來了嗎。
    高麗景福宮，這座曆經五百年風雨的古老宮殿，此刻籠罩在一種奇特的氛圍中。高麗臨時政府的藍白色太極旗在勤政殿前無力地垂著，而四周站崗的卻是一個個有氣無力的高麗士兵。
    偏殿內，十二名高麗臨時政府委員圍坐在長桌前，空氣凝固得幾乎能擰出水來。窗外偶爾傳來的摻雜聲，震得紙門微微顫動。
    "諸位，這已經是第七次緊急會議了。"臨時議長李承熙摘下圓框眼鏡，疲憊地揉了揉鼻梁，"我們必須做出決定。"
    "決定？"軍事委員金在煥猛地拍桌而起，腰間佩刀與桌角相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華軍占了我們的土地，控製了所有地方，連街頭巡邏都要他們的士兵持槍監督！我們還有什麽可討論的？"
    財政委員崔明浩抖著手翻開賬本："金委員，冷靜些。根據統計，華軍這半個月來確實在逐步移交民政管理權..."
    "民政管理？"金在煥冷笑打斷，他左頰上的彈疤因憤怒而泛紅，"崔委員莫非忘了三天前平壤的事？就因為幾個學生唱了愛國歌，華軍就開槍打死了三人！"
    長桌盡頭，年過七旬的文化委員尹善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老人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這是我今早在鍾路看到的..."紙上赫然印著《關於在高麗全境推廣漢語教學的命令》，落款是華軍大帥印。
    室內溫度仿佛驟降。李承熙接過紙張，手指不自覺地顫抖："王莽這是要亡我文化根基..."
    "不能再猶豫了！"金在煥"唰"地抽出佩刀，刀光在昏暗的室內劃出一道寒芒，"我提議立即發動義兵，配合現存軍隊，把華軍趕出高麗！"
    "你瘋了？"崔明浩失聲叫道，"咱們連洋人都打不過，拿什麽打華軍，人家有精良的正規軍，而我們連像樣的火炮都沒有！拿什麽打，拿兩個爪子打嗎？"
    "那也比跪著當亡國奴強！"金在煥的刀尖"叮"地刺入桌麵，"我寧願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李承熙突然起身，寬大的衣袖帶倒了茶杯，褐色的茶水在文件上洇開。"都住口！"這位素來溫和的學者罕見地提高了聲音，"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確認華軍的真實意圖。"
    他走向窗前，遠處華軍正在光化門前架設野戰炮。"明天，我親自去拜會王莽，正式提出歸還政權的要求。若他拒絕..."李承熙轉身，陽光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陰影，"我們再議武裝反抗之事。"
    會議結束後，金在煥獨自走在仁寺洞的巷弄裏。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腰間佩刀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拐過三個彎後，他閃進一家掛著"清心閣"招牌的茶坊。
    二樓雅間裏，三個身著便裝的男子立即起身行禮。為首的黑臉大漢低聲道："金大人，義兵已經集結了八百人，藏在北漢山裏。"
    金在煥從懷中掏出一張手繪地圖："這是華軍在漢城的布防圖。紅色標記是彈藥庫，藍色是軍官駐地。"
    "要動手了嗎？"一個年輕男子激動地問，他右臂空蕩蕩的袖管打了個結。
    "再等幾天。"金在煥的聲音像淬了火的鐵，"等李議長見過王莽後..."
    同一時刻，平壤大同江畔的酒館"玉流軒"裏人聲鼎沸。華軍士兵和高麗百姓混坐其間，氣氛看似融洽卻暗流湧動。
    角落裏，華軍上尉趙德柱正摟著個高麗歌姬調笑，他粗糙的大手在女子衣襟裏亂摸，酒氣噴在對方慘白的臉上："小娘子，給爺唱個《十八摸》..."
    鄰桌的高麗青年猛地站起，拳頭捏得咯咯響。他的同伴急忙拉住："樸勇俊，別衝動！"
    但已經晚了。趙德柱"啪"地摔碎酒碗："怎麽？不服氣？"他一把推開歌姬，抽出腰間手槍，"你們這些高麗棒子，忘了是誰把你們從洋人手裏救出來的？"
    名叫樸勇俊的青年雙眼赤紅："我們高麗人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們..."
    "砰！"槍聲震得紙窗嗡嗡作響。樸勇俊捂著血流如注的大腿倒下，酒館瞬間大亂。趙德柱吹散槍口的青煙，對聞聲趕來的華軍巡邏隊咧嘴一笑："這小子意圖襲擊軍官。"
    “馬的，跟誰吆五喝六的呢，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當夜，平壤城實行宵禁。華軍巡邏隊的馬蹄聲徹夜回蕩在空蕩的街道上。
    自從上次的空襲後，華軍的軍隊不斷的向高麗增兵，分散在高麗的各個位置，同時也在招募當地的百姓入伍，不然光靠華軍這點人，想管理整個高麗，有點杯水車薪了。
    魔都，王莽夾著雪茄不斷的吞雲吐霧著。作戰室裏炭火正旺，牆上巨幅軍事地圖被熱氣烘得卷起了邊角，鴨綠江的藍色曲線在搖曳的煤油燈下扭成詭異的弧度。
    “老大，高麗緊靠安東，那塊是老帥的地盤了，咱們暫時是不是先鞏固現有的地方。”王大鄒著眉頭道。
    陳多餘看看自己記得密密麻麻的本子，“大帥，現在咱們發展的有點太快了，現在確實不太適合再進行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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